陸梨兒想著想著竟趴在浴桶上睡著了。
百里劬敲了好幾次門,裡面都沒有迴響。男人害怕出什麼意外,思考了一番還是推開了房門,進門第一時間便望向床榻的方向,沒有人!
男人小心翼翼地繞過屏風,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微怔。
她緊閉雙眸,嬌美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脫俗;秀眉微蹙,好似還未從驚嚇中緩過神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濕漉漉地披散開來。
百里劬背過身叫了女人一聲,女人沒醒。他又提高了音量,女人才悠悠轉醒。
等女人徹底清醒的時候,只看見男人走出去的背影。
陸梨兒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期間她一直在反覆做噩夢,後來感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才沉沉睡去。
她走到窗邊長舒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沒事,都過去了。
她收拾好心情去外面閒逛,走到一家鋪子前打算買點蜜餞,無意間聽見旁邊兩女子說:「哎,聽說了嗎,張府昨個半夜出大事了 !」
「沒聽到風聲啊?出啥大事了?」
陸梨兒咯噔一下,不會女主人公是自己吧。
「我聽說張文卷少爺被賊人傷了,估計傷的不輕呢,郎中請了好幾個呢。」
「啊?還有這事,那賊人抓到了嗎?」
「等下人聽到慘叫聲趕去的時候,連人影都沒看見。」
「那賊人竟如此厲害!」
陸梨兒有些發懵,連東西都來不及拿就直接跑回客棧。
百里劬怎麼這麼衝動,事情鬧大了可怎麼整,王府會不會怪罪他。
陸梨兒氣喘吁吁的推開隔壁房門,發現屋裡沒人,只有桌上放著一把還未擦拭乾淨的匕首。
陸梨兒趕緊關上門,打好水將匕首擦拭乾淨。
正緊張著,突然聽見推門聲,女人連忙將匕首放在桌下,眼睛朝門外看去。
百里劬和陸梨兒看見對方都一怔。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別人呢。」陸梨兒鬆了口氣。
百里劬聽她這麼說,不由得笑了一下。
「怎麼不再休息一下,跑到我房間做什麼?想我了?」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女人臉一下就熱了,「你胡說八道什麼!」
百里劬見女人慌慌張張的樣子,就想逗她。
他慢慢走近女人,「你不想我的話怎麼一睡醒就跑到我這來?」
陸梨兒無語,誰一睡醒就找你啊,這人以前也不這樣啊。
走近之後,男人才看到女人手上的匕首,他臉一黑,將女人手中的匕首拿過來扔在了一邊。
「幹嘛啊?」女人不明所以。
男人黑著臉說:「髒。」
髒?女人看看上面的血跡,是挺髒的。
「你把他怎麼樣了,沒死吧?」
「你關心他?」百里劬眉頭緊鎖,緊緊盯著她。
女人一拳錘在男人身上,「有病啊,我關心他?!」
男人不懂了,「那你什麼意思?」
「我是在關心你,王府知道了不會又懲罰你吧?!」
百里劬感覺心瞬間被擊中。
「說話啊,別愣著。」
男人深深看了女人一眼,「不會的。」
「不會?那就好那就好。」
張府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看著丫鬟端著水盆進進出出,沒過多久大夫出來了。
老夫人在丫鬟們的攙扶下艱難地站起身來,她一臉焦急地問道:「情況究竟如何了?」大夫皺著眉頭回答道:「目前血已經止住了,但由於失血過多,需要精心調養一段時間。另外……」說到這裡,大夫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老夫人見狀,心中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強打起精神,定了定神,說道:「但說無妨,我受得住。」
大夫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張少爺此次受傷嚴重,日後恐怕難以生育後代。」這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讓老夫人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過去。她緊緊抓住身邊的椅子扶手,努力穩住身體,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老夫人穩定了心情後對大夫說:「此事切勿外傳。」隨後她掃視著人群:「你們也是,如果誰敢將此事宣揚出去,別怪我不客氣。」
下人紛紛跪下 ,表示不敢。
「昨晚那賊人抓到了嗎?」
「已經報官了,還沒消息。」管家在旁說道。
老夫人氣的發抖,「派府上的人都去找,我倒要看看敢在張府行兇的人是誰!斷了我老張家的香火,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范悅薇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你可得爭點氣啊。」
范悅薇的貼身丫鬟急匆匆的跑進來。
「慌什麼。」
「小姐,剛才老夫人發了好大的火,據說少爺,少爺…」丫鬟不敢再說。
范悅薇對著鏡子給自己描眉,「繼續說。」
「說張少爺,他,他以後恐怕沒有子嗣。」
范悅薇手一頓,沒想到竟會這樣嚴重,隨後她又微微一笑,「也不一定。」
「啊?」丫鬟不懂女人在說什麼,小姐什麼時候懂這些了?
一連幾天,范悅薇都待在張府陪老太太。
「文卷,起來吃藥了。」范悅薇端著藥坐到床邊。
"人找到了嗎?" 張文卷艱難地抬起頭,聲音微弱得仿佛風中的殘燭。一旁的侍從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讓他靠坐在床榻之上。
"還沒呢……"另一人低頭稟報,語氣中帶著一絲惶恐,"官府說那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聽到這話,張文卷心中一陣劇痛,他緊咬著牙關,雙手死死抓住床單。突然,他猛地一揮手臂,將女人手中的湯藥狠狠地砸向地面。青花瓷碗瞬間破碎,滾燙的藥汁濺灑開來,散發著苦澀的氣息。
"一群廢物!" 張文卷怒聲吼道,眼中滿是憤怒和絕望,"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大活人都找不到!我養你們有何用!"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無人敢應聲。侍從們低著頭,默默地站在一旁,生怕惹惱了這位正在氣頭上的主人。
范悅薇揮手讓人出去,侍從猶豫的看了一眼男人的眼色,見男人無異樣這才退下。
「文卷,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男人黑著臉沒有理會女人。
女人也不惱,繼續說道「你那晚真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嗎?」
那晚張文卷與范悅薇雲雨之後,便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中沉沉睡去。由於之前吸食了過量的五石散,此時他的意識已然模糊不清,仿佛置身於雲霧之中,根本無法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是誰。
"沒有。"
面對詢問,張文卷只是機械地回答道。
"那麼,你近期可曾招惹過什麼仇家?"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人......"張文卷喃喃自語,眉頭緊蹙,努力回憶著近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就在這時,一個冷峻的面容忽然閃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難道會是他?張文卷心中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