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趕緊比了個噓的手勢,「我好不容易從先生那逃出來的,你可得替我保密。不說了,走了。」李梵趕緊跟上女人。
孫統領看著男人:「世子,要一起去看看嗎?」
男人微微點頭,兩人並肩而立。
趙雲天問:「你說姐姐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我呢?」
孫統領想了想說:「世子,郡主只是還沒過了心理那關,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看見你的付出的。」
男人注視著前方,不知道咋想什麼。
女人走到練武場,對下面的人喊話:「我知道你們都是來自京都官員或貴族子弟,我不管你們之前在家是什麼做派,但到了軍營就得守軍規。」
下面的人悄悄問旁邊的人:「怎麼是個女人啊?」
「她是旭王的女兒,叫趙雲央。」
男人聽後不屑道,「堂堂郡主跑到軍營裡面做什麼?還訓練我們?」
旁邊的男人立馬打住他,「你小聲些,別被聽見了。」
「怕什麼?說不定她就是仗著郡主的身份才當上的校尉,實際什麼本事沒有。」
女人看見下面的兩人在交頭接耳,指著他們說:「你們伏地挺身一百個。」
大家紛紛朝女人手指的地方看去。
兩人面面相覷,其中一人不服道:「憑什麼?」
女人眉頭微挑:「你問我憑什麼?憑你違反了軍規。」
男人硬著脖子說:「我不過是講了幾句話罷了。」
女人不怒反笑:「我說的話還不容你來置喙。」
旁邊那個男人不敢再耽擱,雙手撐地開始做起來了。
男人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還是沒動。
女人接著說:「此人以下犯上,拖下去打五十軍棍。」
男人聽後氣急敗壞的說:「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知道我爹是誰嗎?連太子見了都得給我爹三分薄面。」
下面的嗤笑:「他居然敢當著郡主的面這麼說。」
旁人附和:「真是個蠢貨,現在誰不知道旭王和太子不合。」
站在一旁的李梵氣的想衝過去揍他,孫統領趕緊將人拉住。
「你別拉我,我要打死這混蛋,居然敢這麼對我家雲央說話。」
「小侯爺,冷靜冷靜。」
李梵一把甩開,「你讓我怎麼冷靜,看見雲央受欺負不管嗎?還有你孫統領,看見自己部下受欺負你不去幫忙,反而在這看熱鬧。」
「小王爺,我不去才是幫她。」
「什麼?!」男人不敢置信的說。
此時,在一旁默默注視著女人的趙雲天說話了:「威嚴只能靠自己樹立。」
在爭執的兩人都轉過頭看他,最先反應過來的孫統領立馬說:「沒錯沒錯,世子說的對。」
李梵怒視著兩人:「對個屁,我不懂什麼威嚴不威嚴的,我只知道雲央現在受了委屈。」說完他又對趙雲天說:「難怪雲央討厭你,自己親人都不知道維護,真是個懦夫。」
不知道哪句話傷害了他,趙雲天聽後一怔。
孫統領見氣氛不對,急忙將李梵拉遠了,「走走走,小侯爺,咱們去屋裡等趙校尉。」
李梵不想去,但哪裡敵的過常年練武的人,還是被拖走了。
趙雲天看著不遠處的人,面對挑釁,女人現在身上儘是從容不迫,但他還記得幾年前女人剛到軍營時,因是女孩被人針對,瞧不起的模樣。那時女孩受了委屈只會跑到山頂上一個人偷偷的哭。
男人從來都知道女孩這一路走來有多麼不容易,但他當時沒有能力幫助女人,甚至也沒權力決定自己的命運。
那人提出要和女人比試比試,結果沒幾招趙雲央打倒在地。
女人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袖,叫人把他拖下去。
幾招下來,現場的人無不感嘆巾幗不讓鬚眉。
處理好事情後,女人正準備離開就看見站在一旁的男人。
他在這站了多久了?
女人向前跨了一步,頓了一下又接著向男人走去。
本來只想目送女人離開的,可沒想到女人居然朝他走了過來。
「沒什麼事就回去吧,我這沒空。」
男人見女人要走,下意識拉住她。
趙雲央瞥了一眼男人的手剛想發火,男人立馬放開。
「我是來告訴你記得晚上回家吃飯。」
旭王要求每個月末全家人一起用餐,趙雲天不提醒,女人還真忘了這件事。
「知道了。」
等趙雲央出來時,發現男人還沒走。
「餓了吧,馬車裡準備了一些糕點,用些墊墊吧。」
女人看了一眼馬車 說:「不用了,我騎馬。」說完便讓旁邊的士兵將馬牽出來。
男人聽後也沒離開,就站在旁邊等著,女人見他不走也懶得理他。
過了一會士兵來報:「那個……」
「吞吞吐吐做什麼?」
「趙校尉,你的馬好像中暑了。」
「什麼?剛剛不還好好的嗎?」女人有些擔憂。
士兵立馬解釋說:「可能是馬廄里太潮濕悶熱了,您不用擔心,獸醫馬上過去。」
「不行,我去看看。」女人要走的時候被男人叫住了 。
「姐姐,父親母親已經在家等我們了,再不走就趕不上飯點了。」
「可是………」
士兵聽後附和說:「校尉您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等你回來霸王已經好了。」
見他們這麼說,女人也只好妥協。
男人走在前面先一步上車然後伸手想扶女人上來。
女人無視,三步跨做兩步就上去了。
兩人相對而坐,女人極不自然的把頭轉向一邊。
男人打開飯盒,一股甜膩的香氣四溢開來,男人端起盤子遞給女人。
「姐姐嘗嘗吧,剛做好的。」
女人看了一眼,是桂花糕。
「算了,你吃吧。」
桂花糕是女人小時候最愛吃的糕點,可自從奶娘去世後,女人不管再吃誰做的桂花糕,總感覺差點什麼,久而久之就不再吃了。
「這是我做了好久的,手都破了,姐姐吃點吧。」男人有些委屈的說。
女人微微皺眉,心想關自己屁事,又不是我讓你做的。
結果一抬頭就和男人那期待的眼神撞上了,男人穿著潔白如雪的衣服,他那雙明亮的眼眸此刻正水汪汪地盯著自己,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讓人看了心生憐憫之情。
看著看著 ,女人居然鬼使神差的將手伸了過去。
女人試探性的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後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男人
「這是……你做的?」
見女人吃驚,男人感覺心裡很滿足,「是我做的,如何?」
雖不說和奶娘做的一模一樣,但已有八九分相似。
女人沉默的吃著,吃掉一塊又拿起一塊。
男人很久都沒有這麼和平的和女人坐在一起了,更別說看著她吃自己親手做的東西。
「慢點吃,別噎著了。」男人溫柔的拿出手帕想替女孩擦擦嘴邊的糕屑 ,結果手帕剛一碰到嘴角,女人就好像清醒過來似的,一下子將男人的手打開了。
男人的笑僵在了臉上,停在空中的手也慢慢放下去了,他試探的問女人:「怎麼了?」
女人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仿佛時間都凝固了一般。過了一會兒,她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隨後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
男人聽見後猛的一怔,他手忙腳亂的想抬起女孩的臉,但剛一伸出去又收了回來。
等他還沒做出下個動作,女孩就抬起頭大聲的對男人說:「你為什麼要害死我弟弟?!」
趙雲天的心上感覺像被人劃了一刀,滴答滴答的留著血,對於女人的指責,他不可否認,他躲開平日裡期待女人投到他身上的視線。
良久,男人嘴唇微啟:「對不起。」
女孩閉著眼睛偏過腦袋。
趙雲央有兩個弟弟,一個是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個是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一個相伴多年,一個未曾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