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將軍的功勞。」
荀虞小小地拍了個馬屁,而後繼續解釋道:「九葬魁首的認可是第一步。」
「四聖四惡是第二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從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四聖四惡之一名為制度。」
「制度之惡也好,制度之聖也好,其結果永遠從最底層的百姓,以及種族身上體現。」
「所以想要收集制度之惡,或者制度之聖,必須走到凡間,走到天地眾生之間。」
「可九天諸神凌駕眾生之上,每萬年又要進行一次永夜,他們對凡間的態度,早就淡漠如螻蟻,豈會走到凡間。」
「所以此物即便落到諸神手裡,他們也很難解開混沌的奧秘。」
「戰爭主神也是如此。」
「祂只怕很久沒有感受凡間的善惡,變化。」
說到這裡,荀虞不由想到公子壤的所作所為。
雖不知公子壤與戰爭主神的真正關係,但公子壤的做法顯然符合戰爭主神的意志。
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神,眼裡還有凡間眾生嗎?
荀虞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戰爭主神與他並無關係。
短暫的停頓後,荀虞繼續解釋道:「這便是帝君為何在天庭無法觸動混沌,從凡間收集四聖四惡之力的原因。」
「定是九葬魁首在混沌上做了限制,一旦超過一定的範圍,混沌便無法做出感應。」
霞羽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這麼說,完全說得通。
以九葬魁首的能力,在混沌上施加一個限制吸收距離的禁錮,太簡單了。
霞羽想著,抱怨道:「這老傢伙也太壞了,要不是他在混沌上弄了這樣的限制,咱們肯定早就破解混沌的秘密了。」
聽到這話,荀虞啞然無語。
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
槽點實在是太多了。
張良不需要顧及霞羽的身份,狠狠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哭笑不得道:「若是沒有這樣的限制,混沌也落不到咱們手中。」
「哦,嘻嘻,好像也是。」
霞羽恍然醒悟,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很蠢的話,不禁尷尬地笑了笑。
她說著,一雙眸子滴溜溜地轉著,趕忙轉移話題道:「不過這有什麼值得恭喜的。」
「說來,九天諸神無法吸收四聖四惡之力,咱們想要吸收四聖四惡之力,不也得這麼麻煩。」
「難道咱們以後要帶著混沌在凡間來回跑?」
想到這裡,霞羽打了個哆嗦。
她雖然挺喜歡凡間。
但那是來凡間玩。
來玩,和來工作,可就是兩碼事了。
張良斟酌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需要在凡間停留一段時間。」
「嗯?」
「一段時間?」,霞羽疑惑道。
張良解釋道:「九葬魁首之所以留下這樣的限制,是為了傳承九葬的意志,傳承反抗諸神的精神。」
「不曾了解凡間疾苦,不曾了解眾生苦難,談什麼心懷天下,又談什麼繼承反天的意志。」
「唯有明白四聖四惡,明白天下眾生苦難的根源,才能解決這個根源。」
「這便是九葬魁首給混沌留下的最重要一條限制,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不會讓混沌的力量落入惡人之手,也一定會對傳承者有所安排。」
「若是我所料不差,隨著四聖四惡之力的收集,混沌吸收四聖四惡之力的範圍應該會加強。」
「九葬魁首是為了培養合格的繼承者,可不是為了刻意刁難後人。」
「嗯嗯,這麼說確實有道理。」
「也算一個好消息。」
霞羽想了想,頗為認可張良分析。只是對於這個好消息,並沒有多少感覺。
「將軍誤會了,這並不是荀某要說的好消息。」,荀虞微笑解釋道:「我所說的好消息,並不在眼下。」
「不在眼下,什麼意思?」
「九葬魁首能想到以這樣的手段來避免自己的傳承,避免弒天之器落入九天諸神之手。」
「將軍不妨想想,他是否會想到混沌會落入諸神之手。」
「即便諸神沒有落入諸神之手,是否會想到自己的繼承者,被看中的傳承者,有可能被諸神盯上,甚至愚弄。」
霞羽聞言,向著張良齜牙咧嘴的呵呵傻笑,就差直接說,你說的那個笨蛋不就在這裡嗎。
直看得張良忍不住給了霞羽一個彈指。
這傻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霞羽被張良彈了一下,雖然挺疼,但笑得更開心了。
不是因為覺醒了特殊的愛好。
而是為張良高興。
她歡喜道:「以九葬魁首的謹慎和實力,應該能想到這些。」
「所以你說的好消息,難道是九葬魁首可能另有安排。」
荀虞爽朗笑道:「正是。」
「雖然不知九葬魁首還有什麼底牌。」
「但他能料到今日,必然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若是臣所料不差,只要帝君解開混沌的秘密,一定能得到更多幫助,以對抗諸神。」
「說不得,九葬魁首對弒天之器已經有了安排。」
說到這裡,荀虞眯起了眼睛。
他並不知曉九葬魁首的具體安排。
但通過傳聞,以及九葬魁首的種種痕跡,荀虞代入其中,不知不覺已經有了想法。
他甚至懷疑,一旦混沌開啟,是否會有一場針對諸神的殺戮!
一個陷阱。
這個陷阱既能保護自己的傳承者,又能對抗諸神。
張良微笑頷首。
荀虞的分析很有道理,也正是他想要說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九天諸神的監視雖然讓人頭大,但並非沒有機會。
問題在於,九葬魁首留下了什麼後手,什麼布置!
張良想到這裡,不由拿出混沌,輕輕撫摸。
想要解開一切謎題,唯有收集四聖四惡之力,破解混沌的秘密。
想著,張良眼瞼微垂,想到了一個人。
童夫子!
他倒是一個突破口。
-------------------------------------
在張良想著童夫子的時候,還有人也在想著童夫子。
穆。
只是他想要的,是弄死童夫子!
想要弄死童夫子,很簡單。
至少對穆而言,非常簡單。
童夫子雖然也有修行,但連一重天的水平都沒有。
這樣的實力,穆打個噴嚏都能消滅十萬個!
可僅僅是滅了童夫子並不夠,穆最擔心的是童夫子的思想,理念,以及對當今天下問題的解決之道,會干擾大司命莊生的計劃。
只是消滅童夫子的肉身,最多算是解決了表面問題。
真正要做的,是要消滅童夫子的思想,理念!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人,好消滅。
但思想一旦傳播,再想要收回來就難了。
哪怕是對穆而言,也不可能直接修改祁國所有人的記憶。
且不說天庭還在看著,就說祁國隱藏的那些強者,也不可能看著他肆意妄為。
所以想要完成這件事,必須用一點小手段。
比如~~~
太昊1846年7月18日,童夫子帶著諸多弟子來到冉國國都。
冉國國都名丘。
這是一座有著七百年歷史的古城,自首代冉國國君被冊封到此地,七百年來從未遷都。
而隨著一代代國君的經營,丘也變得極其雄偉。
城牆高二十二米,約等於七層樓左右的高度。
雖然冉國只是一個有著兩百多里疆域的小國。
人口不足百萬。
可國都丘匯聚了近三十萬人口!
且丘城內部有五處糧倉,儲藏的糧食可供三十萬人吃五年以上!
城高池深,糧多且豐,便是有外敵入侵,只需要封鎖城門,嚴防死守,敵人就不得不退去。
遠遠望去,丘城仿佛一隻匍匐在蒼茫大地的巨獸。
丘,環山而建,王城自半山腰而下,一層層,好似階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