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極上殿中殿。
閉關中的姜世猛然睜開雙眼,「時間到了。」
之前的陣法再次浮現,青色的光芒大盛,連姜世都側過了臉。
「黎珞丫頭?」
光芒淡淡弱下去,陣中一女孩踏出,青藍色衣袍,烏黑亮麗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黎珞已經褪去孩童的稚嫩,成長為了少女。
「拜見老祖!」
姜世一把托住她,「無需多禮。」
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姜世已經很滿意了。
黎珞抬頭與他對視,這一眼讓他心驚。
黎珞的黑眸甚至好像能看到繁星,眼睛是深邃、晶瑩剔透的,透露出一種洞察一切的明澈。
姜世覺得自己在這眼睛裡無所遁形,一切都會被看穿。
黎珞看到姜世的反應輕喚一聲,「老祖?」
姜世反應過來,心中大驚。
「好孩子!你如今竟然已經築基!」
方才都沒發現,黎珞進去時才是鍊氣二層,五年時間過去就築基,這消息放出去恐怕整個大陸都要為此震動!
「要想當年我築基時已經近五十歲,當時他們皆稱我為天才,現如今叫你這麼一比,真是慚愧啊!」
黎珞展露笑顏:「這還要多虧老祖,如不是您我定是不能有如此大的進步。」
「如今你已經出來,就先回學院吧......
......咳,那個,
其實呢,星辰學院兩年前已經進行了一次考核,
只不過那時你未出來,沒能參加,被調入了——丁級班級,
還有就是——」
姜世老祖說著莫名心虛,「第二次考核再過兩個時辰就要開始了。」
一旁的黎珞卻叫了起來:「什麼!」
「莫急莫急,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姜世抬手,不遠處就出現一處裂縫,是大乘期高手才能做到的撕裂空間。
「啊!太好了,多謝老祖!」
下一秒黎珞像個小雞仔一樣被自家老祖提著踏入了空間。
空間穿梭過程中,黎珞想起了當初陣法里的那五年——
...........
「孩子,快來。」
剛剛靠近光團,黎珞身形止不住的向前,很快便被光團吸走,與剛才的黑暗完全不同,這次是一塵不染的白。
縹緲的女聲再次響起,白光慢慢退去,黎珞緩緩睜開眼,
「!」
眼前是一處星空,浩瀚如海,身處其間的黎珞好像是一顆灰塵般渺小。
「好美啊!這難道是混沌星海!」
每走一步腳底就有波紋蕩漾,隨著黎珞一步一步的前進,星海開始發生變化,斗轉星移,星海分為兩半變為天地,不知多少年後孕育出了各種各樣的生命。
黎珞看著這些變化,山川、河流、森林、萬物生靈,每一種變化都像發生她的身體裡。
靈氣的充沛讓黎珞感覺到自己身體被完全打開,此刻她變為了山川,變為了河流、世間萬物。
沉浸在這些變化中,黎珞生出一種想法:修煉過程不也可以看作是從混沌到有序的轉變嗎?修士從出生、引氣入體、踏上修行之路,逐漸建立起自己方式,從而實現自己的秩序。
想著想著,以黎珞為中心,所有的靈氣像發瘋般湧入她的身體,但並沒有讓黎珞感到任何不適。
慢慢的黎珞像蛹一般徹底被靈氣包裹,從混沌到有序的過程一遍遍發生,不知過了多久星海消失,環境又轉變為初始的一片黑暗。
天地間唯有一顆放著光的靈蛹。
又是漫長的時間過去,黎珞無意識的吸收著靈氣,最後靈蛹也隨著靈氣的耗盡而裂開。
黎珞睜開眼時,眼睛已經變為了青色,只不過她自己還不知道。
窺視了一下自己的骨齡,發現兩年時間竟然已經過去,自己的修為一飛沖天,直接竄到了築基期。
想起之前的混沌星海,黎珞原地打坐,視察自己的丹田,一個縮小版的星海出現在自己的丹田。
「我的丹田變為了混沌星海!」
意識到這個認知的時候,黎珞又驚又喜,機遇通常與危險伴生,修為一味地增長對自己只有壞處,實戰基礎不夯實就是一個空殼。
目光看向下一個光團,黎珞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第二個光團是一個宮殿,黎珞此刻正站在宮殿入口,宮殿門口矗立著兩座神女雕像。
毛骨悚然的感覺猛然襲來,黎珞瞬間就繃緊了身體。
「吱吖——」
宮門一打開一陣黑霧就迎面而來,「月華斬!」
「哎呀,被你發現了~」
黑霧散去,殿中央站著一個人,此女一頭白髮,但是容貌赫然和黎珞長大時一模一樣!
「裝神弄鬼。」
又是一記月華斬斬去,「黎珞」輕輕一揮手,劍光頓時消散,「別動不動就舞刀弄槍啊~」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只要你留在這裡,我有辦法殺了那些人,讓你回去報仇哦~」
一面水鏡出現在黎珞面前,原本十歲的身軀變成了成人模樣,這個樣貌她再熟悉不過。
「既是已死之軀,再回去有什麼意義,如今的我天賦異稟身體康健,留在這裡我總有一天會手刃她們,為什麼要屈服於你?」
劍尖指向「黎珞」,臉上是滿滿的堅定。
「呵~那你——」
黑霧自「黎珞」身上逸散而出,話音未落間她便出手了。
「別後悔!」
「鏘——」
兩把紫菱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黎珞猛猛退後幾步,「從來不後悔!」
「月華斬!」
流光瞬息,劍影繚亂,交手十幾回合下來黎珞拿著劍的手都在顫抖,另一個她卻風淡雲輕站在原地。
沒有喘息,黎珞再次執劍衝上前,因為她感覺到在與對方戰鬥的過程中,自己的月華劍訣正在由小成轉為大成!
「別再費勁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沒有人能殺掉自己。」
「廢話,那就來試試這個!」
雷電噴涌,「黎珞」見狀冷笑一聲,夾雜著黑色陰冷氣息的雷電也隨之而動,雷電交織在一起相互碰撞,宮殿被雷電湮滅。
「轟——」
碎石墜落空氣中瀰漫著毀滅之力,但是兩人依然以雷電相拼不曾移動腳步半分。
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黎珞的呼吸變得急促,汗水從額頭滑落。
「好疼......靈力,不夠用了。」
另外一個「黎珞」也好不到哪裡去,嘴唇緊閉,顯然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黎珞喚出紫菱,將回身力量全部匯聚到劍身,丹田內的靈力已經一滴都不剩了,揮劍一斬,一道巨大的雷電劍氣從劍尖噴薄而出,直衝對面,雷電瞬間將她 吞噬,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戰鬥結束了。
黎珞疲憊跪倒在地,胸膛起伏不定無力喘息,丹田抽痛,每呼吸一次疼痛就劇烈一分。終是堅持不住下一秒昏了過去。
昏迷前黎珞只見遠處一團影子朝這邊飛來。
「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