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和事佬
雖然太后及時叫停，但是顧廷燁也挨了十幾板子。
雖說顧廷燁從小練武，身強體壯，但是當時太后可是滿含怒氣，行刑的人自然沒有留守。
十幾板子下來，顧廷燁也被打的皮開肉綻，最後被人抬著送回了家。
「官人，你沒事吧？」
余嫣然看到顧廷燁被抬回來，眼淚就嘩嘩的流了出來。
「我沒事。」顧廷燁不想讓余嫣然擔心，忍著疼痛，擠出笑容說道。
等回了房間，余嫣然堅持要親自為顧廷燁敷藥。
顧廷燁推脫幾次推脫不過，只能說道：「娘子，我傷的不重，但是出了點血，我怕嚇到你。」
「我不怕。」余嫣然堅定的搖了搖頭，拿著剪刀就去剪顧廷燁的衣服。
顧廷燁無奈，只能由她了。
「官人！」
當衣服被剪開，看到顧廷燁身上皮開肉綻的樣子，余嫣然捂住嘴哭了起來。
「娘子，我…」
「啊…」
顧廷燁話還沒說完，余嫣然就捂著肚子，臉都扭曲了起來：「官…官人，我肚子…肚子好痛。」
「來人，快去請大夫！」
顧廷燁連忙從床榻上爬起來，扶著余嫣然，大聲喊道。
「主君，大娘子這怕是要生了。」向媽媽急道。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叫穩婆為娘子接生啊。」顧廷燁急道。
「哎！」
向媽媽連忙跑了出去。
前兩個月家裡就開始為余嫣然生產做準備了，穩婆都請了兩個，在家裡住著。
沒多久，穩婆和丫鬟便帶著接生的東西趕了過來，顧廷燁則被請出了屋子。
顧廷燁也不是第一次當父親了，當初曼娘生產的時候，他都在外面等候。
但是他總覺得余嫣然的痛呼聲，比曼娘當初還要慘。
想到余嫣然是受到了驚嚇，才突然要生的，顧廷燁自責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石頭，石頭！」
顧廷燁喊了兩聲，才反應過來，石頭已經被他送給了李安。
叫過一個小廝，讓小廝拿著他的名帖去請御醫。
…………
「大娘子，大娘子，聽說余大娘子難產了，顧二公子派人縱馬前往宮中請御醫了。」小桃急匆匆的走進了屋子說道。
「什麼？」
明蘭聞言猛的站了起來，卻忘了自己如今也挺這個肚子，差點沒摔倒。
「我的大娘子哎，你也是有身孕的人，得小心一點。」崔媽媽連忙扶住了明蘭。
明蘭卻顧不上這些，抓著小桃的胳膊說道：「嫣然姐姐怎麼樣了？」
「奴婢也不知道，剛剛內城有人縱馬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攔下了，詢問後才得知，余大娘子難纏，顧二公子派人前往宮裡請御醫。」小桃說道。
「快，快備車！」明蘭說道。
「大娘子，要不派人請主君回來，讓主君陪著你去？」崔媽媽說道。
「等不及了，崔媽媽，我記得你也懂接生，你同我一塊去。」明蘭說道。
崔媽媽雖然懂接生，但是和專業的穩婆比起來還是要差一截的。
不過明蘭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顧不上那麼多人，拉著崔媽媽就往外走。
…………
趙宗全得知太后派人去威北侯府掌摑小鄒氏，就怒氣沖沖的來到了沈皇后的寢宮。
「官家！」沈皇后見趙宗全走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你看看伱幹的好事？」趙宗全喝道。
跟隨趙宗全過來的李公公，連忙把殿內的宮女太監打發了下去，自己也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官家，臣妾做什麼了？」沈皇后疑惑道。
「朕讓你責罰那個小鄒氏，你做了麼？」趙宗全怒聲道。
「臣妾做了啊，官家上次說過，臣妾就把她叫了過來，訓斥了一番。」沈皇后說道。
「這樣有用？外面人還以為你和她關係親厚，叫她入宮說話來了。」趙宗全冷聲道：「當初你要給她封誥命，說是虧欠鄒家的，朕也就允了。」
「可是你看看她，仗著恩寵，肆意妄為，別家有個宴請什麼的，她一個妾室自己就跑過去了。咱們禹州過來的人臉都被她丟盡了！」
「官家息怒，臣妾接下來肯定好好管教她。」沈皇后連忙說道。
「晚了！」趙宗全冷笑道：「太后派了身邊的朱內官親自過去管教了，你捨不得管，有人替你管！」
「什麼？」沈皇后聞言臉色一白。
「你現在還有心思擔心她，你可曾想過朕該如何向英國公交代？」趙宗全喝道。
一個皇帝向一個臣子交代，看著是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英國公得身份可不同。
英國公府滿門忠烈，在軍中威望極高。
之前小鄒氏鬧出來的事，最多只在上層之間流傳，並沒有被傳開。
這次太后派人去掌摑小鄒氏，事後此時必然會傳開。
等軍中將士知道後，他們並不會認為是小鄒氏恣意妄為，只會認為是他這個皇帝在縱容。
皇帝如此對待功勳老臣，豈不讓人心寒。
趙宗全堅持出兵，在軍中確實有些威望，沈從興率軍襲營，立下大功，在軍中也有威望。
但是他們的威望可比不過英國公。
到時候，他們好不容易積累的威望，說不定就要全部喪失了。
「臣妾…臣妾…」沈皇后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次的事情若不能妥善解決，沈從興就讓他回禹州吧！」趙宗全冷冷道。
這件事皇后雖然也有責任，但是趙宗全最氣惱的還是沈從興。
若不是沈從興寵妾滅妻，一再縱然，哪有這麼多事。
「官家放心，臣妾一定好好規勸他。」沈皇后說道。
「陛下！」
就在這時，殿外的李公公在門口躬身道。
「何事？」趙宗全皺眉道。
「顧都指揮的妻子難產，派人持名帖去太醫院請了太醫。」李公公說道。
「朕知道了。」趙宗全點頭道。
李公公聞言行禮退了出去。
「你派人給仲懷府上，送些補藥過去。」趙宗全說道。
「是。」沈皇后應道。
「小鄒氏那邊你看著辦，要是還是沒有改變，朕就親自管了。」趙宗全說完，轉身而去。
…………
李安回到家裡，得知余嫣然難產，明蘭趕了過去，便急忙帶著石頭敢了過去。
「子謙！」
顧廷燁得知趙興來了，一瘸一拐的前來迎接。
「你怎麼了？」
李安看到顧廷燁滿臉笑容，就知道應該沒事了。
見顧廷燁走路一瘸一拐的，有些疑惑道。
「別提了，惹惱了太后，被打了幾板子。」顧廷燁說道。
李安聞言若有所思，前些日子趙宗全祭天求雨的時候，李安就猜測很可能趙宗全已經把玉璽給騙到手了。
沒想到顧廷燁竟然還是牽扯進去了。
「你娘子生的是哥兒還是姐兒？」李安問道。
看顧廷燁嘴都合不攏了，余嫣然肯定是生了。
「哈哈，是哥兒。」顧廷燁笑道：「要是你娘子生的是姑娘，咱們以後做個親家如何？」
李安打量了一眼顧廷燁，直搖頭。
「怎麼，不願意？你家閨女嫁給我兒子，肯定虧不了她。」顧廷燁說道。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只要是你太醜了，子類父，你家兒子估計也好看不到哪去。」李安說道。
「我…」
顧廷燁氣急，要不是他有傷在身，都想和李安拼命了。
「誰丑了，我當初也是汴京有名的美男子好吧？當年也就我落榜了，不然探花肯定是我。」
「哈哈，開個玩笑。不過你當探花郎這話，真夠不要臉的。」李安笑道。
「滾！」顧廷燁笑罵道：「今天開心不和你計較，陪我喝幾杯。」
「我娘子呢？」李安問道。
「她在陪我娘子說話呢。」顧廷燁說道。
「喝酒就算了，你家娘子剛生，你還有傷在身，等幾天吧。」李安說道。
「成！」顧廷燁點了點頭。
「對了，我聽到一個消息，今天太后派人去威北侯府，掌摑小鄒氏。國舅為護小鄒氏把太后身邊的朱內官給打了。」李安說道。
顧廷燁聞言皺眉道：「我早就猜到有這一天了。」
顧廷燁猜測，應該是太后沒有在他身上把火發出來，最終發到了沈從興身上。
不過這種事是早遲會發生的，沈從興的做法本身就有問題，即便沒有這個誘因，早遲也會爆發。
「如今的局勢太亂了。」李安有些羨慕道：「你倒是舒服，可以遠離這些。」
「哪裡真能置身事外，不然我身上的傷哪來的。」顧廷燁搖頭道。
「也是。」李安想了想說道：「如今身在漩渦之中，想置身事外何其難。」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除非辭官不問世事，但是這樣顯然不可能。
「你還好，如今只在漩渦邊緣，我也差不多。不過這次的事倒是把我往漩渦中心拉扯了。」顧廷燁搖頭道。
「身在漩渦不可怕，就怕自己不知道。你既然清楚，就不會有事的。」李安笑道。
…………
「官人，嫣然姐姐的孩子好醜。」
回去的路上，明蘭笑道。
「是吧。」李安笑道：「顧廷燁還想跟我做親家，我就說他兒子長的丑沒答應。」
「呵呵。」明蘭輕笑道：「官人真當我不懂啊，崔媽媽說了，剛生下來的孩子就這樣。等長開了就好了。」
「不過嫣然姐姐也說，若是我生下的是姑娘，想結個親家。」
「你答應了？」李安問道。
他是不想給自己孩子定娃娃親的。
古人講究禮儀仁智信，雖然娃娃親只是口頭答應，但是也不能違約。
哪怕對方落魄了，取消婚約也會被人不恥。
李安自然知道顧廷燁將來前途光明，但誰知道他兒子將來什麼樣。
李安倒也沒有想過讓自己女兒將來自由戀愛什麼的，這也不現實。
但也不願意讓自己女兒嫁給個紈絝子弟。
以兩家的關係，將來也算青梅竹馬。
若是將來長大，女兒不反對，那就答應。
「我沒答應，就是告訴嫣然姐姐我也想生個兒子。」明蘭笑道。
「你也別有壓力，反正咱們還年輕。」李安說道。
他對於男女並沒有什麼偏向，擔心明蘭壓力太大，萬一真生個女兒，未必能接受的了。
「我知道。」明蘭點了點頭，靠在李安肩膀上說道：「官人，你說要真是個女兒，要答應定下婚約麼？」
「那肯定不答應啊。」李安肯定道：「這可是關乎一生的大事，哪能如此草率。」
「嗯。」明蘭甜甜一笑，說道：「下次嫣然姐姐要是再提，我就這麼和她說。」
明蘭其實有些患得患失，她擔心李安表面上看似對生男生女都無所謂，只是為了安慰她。
現在聽到李安毫不猶豫的這麼說，便放下了心來。
夫妻二人一路閒聊回到家裡，屁股還沒坐熱，下人就來通報說桓王來了。
李安得知消息，連忙跑出去迎接。
「臣拜見桓王殿下！」李安行禮道。
「子謙不用多禮，本王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趙策英說道。
「殿下裡面請！」
李安聞言就猜出了七八分，有心拒絕，卻不知如何開口。
兩人來到正廳，等下人送上茶水，李安便把人打發了下去。
「子謙。」
趙策英放下茶盞，說道：「我舅舅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嗯。」李安暗道果然如此，點了點頭。
「舅舅他和舅母感情深厚，因此對待小鄒氏就好了些，這本是私事。但舅舅娶英國公之女，乃是父皇賜的婚，英國公軍中威望極高，如此也不利於軍心穩定，這就關乎到國事了。」趙策英說完看向李安，說道：「我聽說英國公之女和你娘子關係不錯，想請你們夫妻撮合撮合。」
李安苦笑道：「殿下真是難為臣了。」
趙策英說的沒錯，沈從興和張桂芬的聯姻，已經關乎到國事了。
問題是沈從興自己不知道，只認為這是私事。
「子謙，這件事除了你和仲懷，我實在想不到別人了。仲懷有傷在身，只能找你了。」趙策英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有些難辦，但是你們夫妻可以試試，不求他們能夠夫妻恩愛，怎麼也要相敬如賓。」
「殿下，這件事的根本還是在小鄒氏身上，若是小鄒氏還是不知收斂，怕是很難辦的。」李安說道。
「你放心，太后這次責罰過了，回頭母后那邊也會警告她的。若是她再不知收斂，定然不會饒了她的。」趙策英眼神銳利道。
「那臣就試試看。」李安說道。
和事佬這個活吃力不討好，但是他又無法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