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濺宮牆

  「放肆！你說蔣輯誣陷周璟？誰人不知蔣大人一心為國，當初捨命救朕的情誼，豈能因為你一番說辭化為泡影？」御書房內，皇帝憤怒不已，對著這個平日裡頗為器重的兒子破口大罵。

  下面的顧禕卻像是冒死進諫的忠臣，他猛地跪下，「父皇聽兒臣解釋。」

  皇帝伸出手指，連指尖都氣得發顫。

  「逆子！朕倒要看看你能講出什麼花來！」

  顧禕心中一喜，連忙謝恩，迅速開口：「父皇仁心，兒臣找到了給周將軍傳假詔之人。」

  皇帝伸出的手忽然一頓，顧禕小心翼翼向那雙高貴的眼睛看去，卻發現裡面不再是暴怒情緒，而是充斥著他看不懂的東西。

  「宣他進來。」皇帝威嚴的聲音響起。

  當侍衛將人拖進來時，皇帝悠悠開口：「如果是真的，你這件事算是做的不錯，」充滿壓迫感的聲調盤繞在顧禕耳旁，讓他心中一喜。

  「這件事可還有其他功臣？朕要一起賞賜。」

  被喜悅沖昏頭腦的顧禕並沒有發現皇帝的異常。

  為什麼皇帝情緒轉換如此之快？

  為什麼還未等他告知理由就急著頒布賞賜？

  人在強烈興奮時是最不理智的，顧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兒臣吃了不少苦頭才抓到此人，實在不堪重用。沒能早日為父皇分憂，請父皇恕罪。」顧禕將說話的藝術拿捏穩當，心中為自己喝了聲彩。

  「吾兒有勇，該賞。只是這周璟身上背著的，可不止這一樁罪。」

  「父皇英明！兒臣也有相關的證據。」說來也巧，他昨日和手下的門客一起體察民情來著，突然就遇到有些刺耳的尖叫，這一看可給他嚇壞了。

  「哦？」皇帝眼睛微微一眯，在顧禕定睛一看時又變成了慈父模樣。

  「兒臣昨日奉命前往滄州視察民情，途中遇見被追殺的那位蔣小少爺，兒臣剛救下他，他便告知兒臣，有歹人偽造書信傳給蔣大人。」

  「把人叫上來。」這下皇帝是真有點沉默了，他先前一直以為他的大兒子是最呆的，現在反而讓他有些被束住雙手，難以施展了。

  「你進步不少，哪日帶著你那位門客前來，朕一起賞。」皇帝大手輕輕一揮，「朕會派人好好查，下去等賞吧。」

  顧禕卻直直跪下，眼神及其誠懇，「兒臣只是想為受冤屈的人討個公道，父皇英明，此事才有了著落。兒臣不想要賞賜，只求父皇多給邊關將士發放些糧草。」

  「……不錯，懂事理了。」皇帝頗為僵硬地點點頭。

  「謝父皇誇獎。」

  「下去吧。」看著顧禕這急功近利，眼底藏不住事的模樣，皇帝又開始懷疑剛才的想法。

  許是他的門客不凡……

  等顧禕退下之後，皇帝才站起身。他沒有將那黑衣人關進大牢，而是將人關入慎刑司。

  正要踏進去，就看見一個看守的侍衛莽莽撞撞地飛奔出來，「稟告陛下，那人自盡了！」

  ——

  「死了？」謝晝有些詫異，他花了挺多心思讓人痴傻不能言，戲台才搭好，誰給他把人直接弄死了。

  「對啊。」齊厘啃著果子的牙齒沒停，「我爹今個兒一早就去早朝，說是昨天死在了慎刑司。」

  謝晝還在思考，齊厘砸吧砸吧嘴，「這宮裡啊，真是危險重重，人命如草芥唄，沒掀起什麼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