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寒潮引發刺探
王國新領來的難民需要安置，二十二個堡壘鎮的澤地人，也同樣需要救災。
往年用的蓑衣，難以抵抗今冬的嚴寒傾徹。
當然，在往年、底層澤地人的國家公民權益只停留於官方表述，實際上每冬都會有因失溫而喪命的人，尤其是老幼。
可浮士德不喜歡比爛，經常為自己的實力、和掌握的技術，可調動的真實財富而自豪的他，若是淪落為靠著比爛獲得優越感，那未免也太丟臉了。
既然不想丟面子，那就得犧牲里子。
才將一窮二白的澤地人撈出滅種的深淵，現在就指望其能在新的災害中為他們自己賺到里子，還為他贏得面子，不現實。
浮士德也沒有想當然，他分別去不同的堡鎮視察調研了。
人們的保溫需求是一方面，冰寒對種植業和養殖業的傷害，更讓他有觸目驚心的感覺。
可以說，若非科技手段和超凡手段一齊上，藻類、以及澤蚌，能扛過這波嚴寒的，怕是十中無一。
專業的農植人員，對此進行了剖析講解，簡單的說，就是這次上陸的冰寒過於邪乎，超凡力濃度超標，冰寒和黑暗，融合成了近乎死亡之力的概念，對生命力的殺傷效果十分的高。
在浮士德看來，這分明就是對他的老師羅教士的挑釁。
畢竟羅教士的魂巫之道，就建立在死亡、死之秩序、沉眠這三條法則的基礎上。
「來自海洋！果然，這水邪神家底之豐厚，怕是不輸當初在夢維度催生大量污染區的黑暗者……」
浮士德確實生出了畏懼之心。
作為陸地生物，他對潛入深海作戰，有著本能的牴觸。
當然，困難可以克服，畏懼的心理也可以。
真正的原因其實還是對水邪神展露出的雄厚實力的敬畏，而不是這實力以哪種模式展現的。
不過，在畏懼之餘，反倒是堅定了浮士德儘快除去盤踞在薩瑪蘭的水邪神勢力的決心。
畢竟波及近乎整個寂靜海沿岸的死寒冰潮，如果真的是水邪神的手筆，那麼澤地的這一撮，就是其重要的橋頭堡。
另外，當初翡翠天龍一系能發現大焰山和澤地的異常，並非以生靈的異常與否為觀測視角。
翡翠天龍存世很久很久，見識了太多種族興衰、王朝更迭，對於生靈的繁衍生滅，它們已然看的很淡，它們只在意超凡力的流動。
更準確的說，是特異的、超凡力的顯現、消失、流轉。畢竟它們也是世界意志賦予了權柄的古老存在，一直有守護自然的責任在身。
這也就是說，相比於澤地之王夏姆塔辛戲劇性十足的墮落，引發王城的淪陷、乃至整個澤國的毀滅，那個導致這等規模的邪惡力量強勢爆發的前置，才是引發翡翠天龍關注的源。
之前，浮士德一直認為，這個源，類似於他在大焰山發現的隱焰裂縫，是現實通往關押水邪神牢獄的非自然生成薄弱點。
現在他不這麼想了，他覺得水邪神的整體布局，遠比火邪神的要複雜。畢竟水邪神家底豐厚。
橫向跟火邪神比較，如果說火邪神是迫於無奈，露出了腚，那麼水邪神應該偏向於主動入局。
甚至他開始懷疑，火邪神暴露的那麼草率，被他闖入囚牢神國，卻上演了睡夢中驚醒的戲碼，很有幾分被知根知底的『好兄弟』坑的即視感。
理由也很充分，就是要犧牲火邪神這個軟柿子，占住羅教士的手腳。方便水邪神整大活兒。
若按照這個思路分析，那麼澤地這邊，就高概率不會是便捷通道。水邪神即便想在主物質世界開個窗口透透氣，順便誘拐眼皮子淺的短壽生靈成為其助紂為虐的工具，也應該是在深海，而不是陸地上。
不是便捷通道，那會是什麼？
自然是用來搞事的橋頭堡。
浮士德琢磨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儘早端掉，才是正經，讓其紮根越久，己方越虧，哪怕對方只是牽制了己方大量時間精力物資，都虧的很。
而就在浮士德生出這等念頭時，偽納迦的三元議會又陷入了吵鬧。
這次的吵鬧，以抱怨為主。
那圖斯和魯馬克，這兩個雄性，反而娘們唧唧的拿已發生的事開涮，非要議出個對錯輸贏。
莎琪爾自然知曉這倆貨如此不識大體，是因為它們在嘗試為自己開脫免責。
死寒冰潮對偽納迦和魔山城而言，勉強還能說是利好，但對真薩瑪教一系則是妥妥的嚴選考試。
很不幸，基於一直以來貫徹的思路，沒分到多少超凡資源的真薩瑪教，在這次死亡之寒中損失慘重。
尤其是那些用來供養真薩瑪教上下人等的奴隸，基本上就是一夜醒來，暴露的成冰雕，棚戶里的成凍屍，連個軟乎的都無。
還沒幹仗呢，外圍力量已經崩了。
沒有了這幫泥腿子，十餘萬真薩瑪教眾能堅持多久？真堅持不了多久，這幫人中的大多數，生活條件也僅是比奴隸們強一些些。
主要是從文明角度理解，澤國本就是個窮的叮噹響的國度，地方又爛，王國的貴族們都不屑於提起，甚至有人開玩笑的說：「將那裡當作流放地，都是對被流放者的極大不仁道。」
這麼個爛地方，真想要為眾生好，那多半就得征服者生貼一段時間，貼人、貼錢、貼技術、貼物資，耗費多年之功，才有可能開始創造財富。
水邪神一系，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擦屁股紙一般的玩意，還保養上了，配麼？怕用的時候捅漏了，多疊幾層不就好了麼？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廢物利用，以量取勝，能活活，不能活就死去的統御態度。
可要真的大規模減員，就像現在，又覺得肉疼了。
那圖斯和魯馬克的意思就是：「你看！都怨你！要是早早的放它們出去搞事，現在多半已經令對手焦頭爛額了。起碼也能消耗其更多的資源。現在好了，啥作用都沒發揮，就無了。」
莎琪爾其實也很想罵娘：「老娘在這裡殫精竭慮，隱忍為國。你們倒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提前連個招呼都不打，還有沒有點同殿為臣的基本素養？」
可這事兒，按照海洋那邊的說法，它們也不想的，海洋生物也不是只有軟柿子，古老的強大存在拒絕統治，突然聯合發起反擊，以至于大寶貝失控，釋放了不亞於黑暗森林禁咒的超級術法效果，那邊也因之損失慘重。也根本來不及通知。
莎琪爾明知這裡邊多半還有隱情，卻也沒辦法聲討。
畢竟這麼大的事，那邊應該也不至於作假，只是習慣性像那圖斯、魯馬克這般推卸責任，又或故意害這邊一起受災，避免出現『全靠同僚襯托』，乃至有漂亮業績將那邊比下去。
水邪神捏的生物兵器水種，不是什麼新生物種，而是有著悠久的歷史的族群。雖然大多數時候，它們都是在沉睡，活躍度很低，但漫長的歲月，仍舊在其內部催生出不俗的競爭智慧，並積累出大量的糟粕習性，勾心鬥角的情況十分嚴重。
最顯性的表現之一，就是勇於任事的少，混子多。
像現在，本來應該討論止損方略的，結果卻用來推卸責任發牢騷了。也真虧那圖斯和魯馬克說的出口，仿佛沒有它倆的認可，莎琪爾獨自就能將隱守策略執行到現在一般。
不管怎麼說，死寒冰潮對邪神一系造成的損害，比浮士德這邊還要大。更重要的是，它引發了浮士德的警惕和進一步思考。也令其堅定了攻伐的念頭。
浮士德為此做了兩手準備，一手在潮汐塔，另一手是他自己。
另外，他還跟鷹巢堡代管帕茲打了招呼，抽調了一支食人魔衛隊作為底牌。
外界的人都知曉鷹巢堡狼人衛隊的厲害，卻不知道，食人魔的魔改程度其實更高。
羅教士當年在凱萊堡食人魔山俘虜以帕茲為首的食人魔時，它們的狀態其實很糟糕。
想要分辨食人魔們過的好或不好，看它們的外在就可以。
過得好的食人魔，是一身腱子肉，就像地球的健美先生，肌肉虬結，體脂含量極低。
反之，則像地球燈塔國被肥宅糖漿水和油炸食物餵肥的窮人，贅肉滿身，看著就蠢笨。
羅教士捕俘食人魔時，包括帕茲在內，都是一副豬像。
但十年的歲月，讓它們有了太多的變化，食人魔血脈中，屬於其先祖洪荒獨眼巨獸人的基因被激活。
要知道，這種獨眼巨獸人，可是能夠生裂元龍的存在，可以理解為這個宇宙版本的泰坦巨人。
當這種血脈之力被喚醒，食人魔們經歷了一連串的返祖突變，最終被定型為相對而言，足夠強力，又契合當前環境的狀態。
所以這些食人魔，個個都堪比｛雷神3｝中，在薩卡星以競技場霸主姿態活躍的綠巨人浩克。
它們除了筋肉怪力，最大的特點，就是魔免。
超凡法術加身，基本都是無效的，只有配合法則才能打出傷害。
有了這樣的一隊打手做王牌，浮士德膽氣都增了五分。
當一切迅速布置妥貼，他展開了行動。
雙月高懸，連同彌散的黑暗之力，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類Buff效果，蒼白之血。
浮士德慣用的血能，如今不是猩紅色澤，而是稍微泛著些藍意的蒼白色澤。
性質倒是沒變，只是提升了凝練上限，且變得更具爆發力了。
在蒼白之血的包裹下，浮士德像幽魂一般，高速飛掠，這是一種新衍生的超凡術，算是浮士德在不斷進步的一個縮影。
時至如今，他已經步入了獨屬術技的高速開發階段。這意味著他對於諸多所學，都已經達到了一個較深的水平，能夠提取其精粹，糅合成更適於他的自己的技藝，而不僅僅是抄作業。
高明的趕路之法，讓浮士德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譬如那些恐懼之霧。當沒有令其滿意的獵食目標時，恐懼之霧就會成為一團遊走的麻煩。
當其全心全意針對某個個體時，它的花樣很多。
浮士德專門與之對抗過，最大的感受就是滾刀肉，基本不存在致命要害，想要弄死特別困難。屬於那種不理吧，煩你，弄它吧，噁心你，費力滅殺了，一算帳虧的很。
恐懼之霧一旦缺少足夠的負面情緒攝入，對黑暗之力的駕馭就會降低，逐漸變得蠢笨遲緩，最終自行消散。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缺陷，它彪悍起來，上限也很高。它的設計真的很精妙，羅教士都表示這種運用很有想法。
當然，其中的陰毒邪腐，羅教士是不屑為之的。
而現在，浮士德採取的是惹不起、躲的起，當屁放掉就可以了，沒有必要與之糾纏。
速度飛快，行路漸深，前面是朦朦灰霧。人造的魔法霧，無論晝與夜，總是存在。
這種魔法霧氣，浮士德之前也探索過，但淺嘗即止。
因為他發現，覆蓋澤地核心地區、乃至沿海地區的這片霧，完全可以看作是一整個恐懼之霧，並且還是升級版。
這霧不靠其自身四下里覓食，而是專門有人供養，故而方方面面，都不是恐懼之霧可比的。
浮士德認為，它完全可以比視作弱化版的法則領域。
法則領域除非是那種全員15級大師以上段位成員組成的超凡天團，否則最好不要組團闖，很吃虧的。
尤其是眼前這種十分利於加載幻術、以及玩分割針對策略的魔霧領域，一個弄不好，就變成了自己人互斗。
什麼？你有很高明的敵我識別系統？
多高明？領域可是由法則拓展而成，而法則要稱號級超凡者才開始著手研究，傳奇級開始掌握，玩好了起碼也得是傳奇+。
你想讓普通戰力與這等技術格位的敵人對抗，得開什麼級別的掛，讓其能達成目的？而這樣不計成本的投入，算不算是賭氣冒險呢？
因此浮士德根本就沒有召喚他的不死僕從。
儘管羅教士給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好貨，無論是寶具本身，還是召喚物，都具備可成長性，不死僕從百日來追隨他鞍前馬後，都已經接近了其上限的14級，堪稱真正的精銳戰隊了。
可在法則領域中，仍舊是處於弱勢地位，浮士德寧肯它們不出場。
還有一點，只要進入法則領域，掌控領域的人就會被驚動。
除非是非物質、非能量，又或身具特殊之力、之物，否則就不可豁免。
所以浮士德披上了黑暗恐懼斗篷。
這是他之前費力殺死一團恐懼之霧的原因所在。
他提取了該恐懼之物的殘留物質，郵寄給羅教士，讓其幫忙掌掌眼，或許能分析出些敵人的弱點。
結果羅教士誇讚了其創意後，就順手做了黑暗恐懼斗篷送回來。
不算是寶具，只能說是特效用品。
主打一個矇混過關，騙過法則感應。
浮士德之前一直不曾使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用時，能將一招鮮發揮到極致。
今晚，就是其大放異彩之時。
浮士德要當一回寂靜刺客，若是有機會，他不介意來一場斬首，又或破壞敵人最為重要的核心設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