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血魔崽
火岩盆地確實有夠亂的。
居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於城門口實施搶劫。
這豈不是說，城鎮被當作了強盜們釣魚的兒。
離著城門就幾十米，城上城下還有人城衛軍看著，這可真有意思。
浮士德承認，雖然他的外貌比較有欺騙性，總讓人跟弱小關聯。
可出來混，除了眼睛要夠亮，起碼的反向思維能力也得有吧？
像他這樣的，能孤身而行，總不能是靠廚藝以及《愛與和平》吧？
一路是個劫道的，就能讓他走今年私人廚子，走到這裡之前，就老死了呀！
「人不聰明，就不要幹這種比較看臉的風險生意嘛，真是的！」
浮士德翻著白眼一抬手，為首者便身上便爆起一團血霧，然後血霧像是活的一般，投入到浮士德的身體中。
第二人怔在當場，也步其同伴後塵而去。
第三人扭頭想跑，剛邁開腿，人也爆血成了乾屍。
「黑暗奉還。」黑霧從浮士德身上爆出，飛向三具乾屍，乾癟的屍體吹氣球般豐盈了起來，隨即站起身，還懂得拍打身上的塵土，就是眼睛油綠放光，怎麼看都像是餓狼在凝視。
十幾米外，更靠近城門那邊的路旁，有人伸手拉了拉帽檐，快步離開。
浮士德探手發出一道扭曲的猩紅閃電，連接到這人伸手，這邊手一抖，對方就被拉倒他眼前。
「我讓你走了麼？」
對方發狠，揮臂快出幻影，尖端不但有匕首寒光，還有超凡能量的附魔。
然而浮士德只是手指頭微動，仍舊連結的猩紅閃電，就將對方彈開，令其凌厲的攻擊落空。
沒等有新的動作，閃電就將之高高拉起，然後重重落下，『啪！』
再拉起，落下！繼續拉起，落下……『啪啪啪！』摔成了一攤泥。
「嗯，讓人家想起了老師傳授的爆漿撒尿牛丸……」
浮士德感嘆了一句，然後沖三名屍傀儡昂了昂下巴：「嘬嘬！」
這是個象聲詞，經常被用來叫狗。意思為餵食。
三頭屍傀儡嗷了一聲，就在黑煙裹挾中，像是煙燒詭一般，縱掠如飛的奔向城鎮而去。
城門附近，路上，城頭，此刻都還是有人的，卻都靜若寒蟬，別說是動，呼吸都屏住了。
浮士德已正常速度一路走過去。「都杵在這裡幹嘛？也打算搶劫我？」
「不、不、不敢！不敢！」
「哦，原來是不敢，看來想還是想過的。」
『嘭！』爆血霧而亡，黑暗奉還獲得黑暗之力，化作屍傀儡，也進城展開對生前同類的殺戮。
旁邊的真行人，顯然並沒能看出這個裝慫裝可憐的，其實也是劫掠團伙的一員，演戲失敗才被嘎。
這幾個行人還以為浮士德是肆意屠戮的魔頭，其中一個嚇的站在那裡，就尿了。
浮士德撇嘴：「你這種人也要外出走動討生活，可真不容易。」
說著他溜溜達達進了城，而在遠處，悽厲的長嚎慘叫開始響起……
浮士德沒有深度參與、又或淨化城市的打算，而就是上演一出猛龍過江、誰擋誰死的戲碼。
屍傀儡聞著味兒就將曾經的同夥都嘎了，它們憑記憶擬定一份名單，它們的殺戮手段也簡單有效，它們就像被復仇意志驅使的怪物，當名單上的存在都被抹除，它們就會心滿意足的消散。
若是沒有，那麼給目標提供直接保護而擋了它們道的，就要倒霉了。這裡存在一個認定機制，具體並不是特別智能。所以，它們不是在濫殺無辜，卻也不算什么正義使者，而是危險的刺客。
浮士德在城鎮中補了些貨，主要是特色食材，現成的食物也會買一些。他是大廚，也是吃貨，什麼風味小吃，遇上了都願意嘗一嘗。
如果沒那麼忙，他會花費更多的時間逛一逛，爭取吃遍一個地方的所有風味特色，不管是小吃，還是大餐。
但現在有任務，那就將就一下，遇到啥就吃啥，好吃就額外囤點兒，凸顯隨緣。
浮士德在城鎮滯留期間，沒人來找他的麻煩。
這其實也體現了如今火岩盆地的深重亂象。
在這個封邦建國的時代，通常來講，一座城鎮必然有城主級的存在。未必是國王分封的領主，也有可能是某個組織，某個商團……
黑暗秩序也是秩序，就像匪寨內部也講規矩。
縱觀歷史，人類文明最混亂、最動盪的黑暗時期，特徵不是統治者格外腐敗，而是城頭變幻大王旗。
沒有秩序，生產生活就無法進行。
而沒有城主，就意味著沒有個人或勢力，代表城鎮與外部對接，城鎮內的各個勢力，有便宜我占，有問題我躲。城市IP就漸漸毀了，成了一攤死水。活不下去了，便四散逃離。
浮士德之前見有人打劫，城衛軍卻看戲，就知道這裡已經亂到沒有強勢者鎮壓，各勢力也基本不存在共同經營的起碼默契，都是城鎮羊毛的心態。
果然，出事了作壁上觀，巴不得競爭對手被外來力量乾死。他們好撿屍吃絕戶。
殊不知，像浮士德這樣的過客終究是少數，一般的外來勢力看到這等情形，只會臨時坐地歇歇腳，順帶著破壞式的吃一波，城鎮破敗的更快。
而像這種內鬥到連祖宗基業都不要，而讓外人得利，本身又是缺乏起碼規矩的最直接證明。
也難怪火岩盆地流民四起，紛紛跑去白狼軍劃出的安全區建難民營。自己管自己，居然也井井有條，當真是諷刺。
浮士德穿城過鎮，花費了五天的時間，來在了火岩盆地正北的熔岩壁壘前。
這地方曾是彰顯火岩盆地人的一處地標工程，同時也算實用。
這裡本來沒有路，人們硬是開出一條路，這條路包括地表、地下兩部分，細分又包括峽谷道、穿山隧道、河床道、盤山道……總之就硬是在群山間開出一條路，進入大焰山所在的灰燼平原。
灰燼平原，不同於與黑暗森林西部比鄰的灰燼群山。
灰燼群山成型的時間相對斷許多，且是非自然的，原本那裡叫迷霧群山的，灰燼群山是後來根據其新特徵而叫開的。
灰燼平原，卻已形成數千年之久。
火岩盆地的人們開出路去那裡，也是因為那裡有許多伴隨火山噴發而生的資源。硫磺之類的就不用說了，主要是有寶石，黃金，火焰晶石等深地高溫高壓才能產生的物品。
最著名的故事，就是有冒險者，在哪裡撿了塊大寶石，那大寶石最終成了國王冠冕正面的裝飾，冒險者也因此發了大財……
如果是羅博在這裡，恐怕會很敏感的表示：「這特麼的有些像丑國當年的淘金熱GG呀。知道丑國西部淘金熱穩賺不賠發了財的是誰麼？賣淘金設備，以及露營物品的。」
無所謂，反正這條天價通道最終開出來了，正當人們信心滿滿的準備去灰燼平原大幹一場時，灰矮人出現了。
用灰矮人的說法，人類挖隧道、打地洞的野蠻行徑，打擾到了他們，也褻瀆了他們的信仰。
信仰什麼？山體不能用炸藥開洞？還是只有灰矮人才能支配群山和幽暗地域？
同樣無所謂，反正灰矮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奴役和武裝地底生物，向人類發起戰爭。
熔岩壁壘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建立的。
人類被打的節節敗退，最後靠前方拖著，後方修建熔岩壁壘，最終以此雄關扼守，才算讓灰矮人吃了個大虧，之後撤軍。
而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舊聞了。
如今，熔岩壁壘被灰矮人攻陷，並成為了其侵害火岩盆地的橋頭堡。王國在火岩盆地的統治近乎崩潰，也跟當地的貴族聯軍在熔岩壁壘前碰了個頭破血流，自身有生戰力大減有關。
力量不夠了，只能緊縮，守著重要城市，大片的區域淪為灰矮人打野的獵場，而後方、左近、又或較為偏遠的城鎮，就想浮士德穿過的那個，就成了盜匪、黑惡勢力的樂園。
而整體的動盪和殘酷內卷，又使得一部分不喜歡這種狂野拼殺的勢力湧向茂林平原。
總之，所謂的黑暗邪異，也未必一開始就是那樣，大都是在一系列事件中漸變的。
所以火岩盆地不是邪教的發源地，但又的確催生了各式各樣的黑暗組織，這裡邊明顯是有隱情的。
畢竟邪異的知識也是知識，並且因為其極度危險，往往是試試就逝世，再加上黑暗側的個體大都多疑、瘋狂、陰鷙、普遍沒朋友，因此研究成果想要較好的保留及傳承，很難很難。
那麼，是誰傳播黑暗技藝，催生各類黑暗組織？他們這麼做又是圖什麼呢？
很抱歉，這不是羅教士的項目，浮士德這次的任務也與之無關。
不過浮士德倒是繼承了羅教士的狂傲作風，哪怕熔岩壁壘百公里範圍內如今已然是寸草不生的焦土之地，浮士德仍舊大咧咧的直向而行，不疾不徐，就像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這麼囂張，自然是有人跳出來嘗試教他做人。
先是一隊正好路過的灰矮人火獄騎兵。
這種騎兵，因它們坐下的火獄巨犬而得名。
這種生物原本是野生的魔法狼，硬是被馴化成了巨犬，像沙皮犬一般，短毛，火焰色澤，身上流轉著焰光，看起來很威風炫酷。
不僅看著叼，還能口噴烈焰，又或火球，堪稱戰鬥好助手。
這支火獄騎兵，是打算外出打野的。它們很喜歡殺人放火的感覺，尤其是屠戮人類婦孺時，聽她們的尖叫慘叫。
不過，灰矮人是秩序陣營的，紀律性比大多數人類都要好很多，可以理解為矮人種族的黑暗版斯巴達。全民軍營化。
因此，它們的隊伍顯得肅穆威嚴，很有強軍范兒。
看到浮士德，它們本打算騎隊與之交錯時，利用衝撞以及削斬劃割，將之碎片化的，結果這個半身人違背常識，不但沒有慫成一堆、瑟瑟發抖，又或用通用姿勢跪地投降，竟然還向它們發起了衝鋒。
這年頭可真魔幻，半身人也想扮演大煞星了。
不對，等等……貌似最近幾個月，還真有一個半身人煞星的故事漸漸傳開，聽的人一愣一愣的，該不是就是這個吧？
可惜沒時間了！
浮士德的衝鋒有點不正經，不是小短腿如輪飛舞的沖，也不是炮彈般飛掠的沖，而是加速度然後瞬移。
我要進入流光速……
宛如這種中二台詞所描述的，只要哥跑起來，哥就是索尼克刺蝟，各種無敵滾，沿途萬物皆金幣。
灰矮人的這隊火獄騎兵，還沒來得及展開，就以縱列隊形被浮士德鑿穿了。所過之處，宛如高速旋轉保齡球轟球瓶，花式炸飛，落地後沒有一個不是乾屍的。
「哈哈哈！」浮士德興奮的叉腰笑著，亮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所以，有著弱小甚至可愛樣貌，行為卻很嚇人的浮士德，其實有一個響亮的江湖匪號——血魔崽。
主要是他的超凡招牌手段，是連吸血詭見了都自愧不如的血魔法。
比如會所動不動就將人的生命力都融入血液，然後以血霧的方式滲出毛孔，爆出體外的那招，叫做精血禮讚。
常常與之搭配的，就有黑暗奉還。
這是脫胎於魂巫的手段，更偏科極端，但背靠大道，有等價交換之意，以及隱藏的超度儀式。
而且，用這些手段，是有限制的。
或者說，正是靠著限制所帶來的戒律效果，威力才格外的恐怖。
這限制就是，若對方沒有惡意、敵意為主的負面情緒，那就不能動用。否則會造成類魔法反噬效果。
可惜，半身人弱受的樣子，以及這個世界生靈的普遍欺凌弱小的習性，令浮士德總是能大肆殺戮。
不過能像這次這般爽爽的來，卻也得碰，一般還真不太行。
所以浮士德很亢奮。
而一段時間之後，他就在經過黑暗奉而屍傀儡化的火獄騎兵的簇擁下，來在了熔岩壁壘的正門前。
值守的灰矮人一時之間倒也沒看出破綻。
主要是在其印象中，沒什麼力量能讓火獄騎兵背叛，又或戎裝整齊的被奴役操控。
火獄騎兵是灰矮人中的精銳，他們暴虐，他們變態，但意志十分頑強，也忠於信仰和效忠的對象。
在絕強的力量面前，他們確實會被碾碎，但就像勇士不會因背後傷而亡般，在被碾碎之前，火獄騎兵必然是經過血戰的。畢竟灰矮人有個特點，就是對精神攻擊抗性極高，幾乎不吃惑控類技能。
至少這個世界的灰矮人是這樣的，這是他們的種族信仰賦予的能力，從生下來一段時間，確認健康然後完成受洗儀式，就被動強化這一能力了。
可惜，今次，火獄騎兵遇到的力量不僅強大，還詭異，這個世界就此一家，別無分號，連傳授之人，玩的都不是這套。
灰矮人雖然沒有發現異常，但固有的紀律性，還是讓他們走流程詢問出入口令。
屍傀儡雖然可以羅列殺戮名單，但畢竟靈魂已經被超度，沒有靈性了，只有記憶殘餘，以及相對簡單的低級AI，這種AI是獸性本能+灌輸的指令集（機制）所形成的。
基於此，任何複雜點的交涉互動，都不可能通過。
浮士德也不需要通過，他玩的就是儘量接近，然後讓屍傀儡開戰。
屍傀儡是的存在時間並不無限，殺戮名單的完成，能給其生命續杯，但如果長時間不能達成目的，也會耗光時限而垮塌消亡。
它有個對浮士德而言的好處，就是當有人痛恨製造這些屍傀儡的存在時，就等於對他產生了惡意。而當痛恨者恰恰又在殺戮名單時，惡意便是敵意。
總之，他的戒律限制，就是仇恨系統，目標對他的惡意恨意敵意越強，他越是能解鎖強力手段，同時，平A威力也超級高。
所以屍傀儡就是他散布和挑起潛在敵人負面情緒的工具，使勁鬧就對了。
火獄騎兵油綠的眼睛大放光芒，嗷嗷叫著發起衝鋒，浮士德眯起眼睛打量壯觀混凝的熔岩壁壘南門，心說：「什麼狗屁的難攻不落，它能被灰矮人陷落，也能被大爺我陷落，嘎光你們，一個不剩，我的任務之旅就是這麼喧鬧，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