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欽定你了少年
萬術之塔-水元素位面分區231022室。
阿列克右手拿筆，左手壓著信紙，他的筆懸停在空中，精神有些恍惚。直到窗外帶著鹹味的海風撲面才讓他清醒一些。
帝國遺老、宮廷似的星艦還歷歷在目，同樣，同盟與魔法塔摧古拉朽地控制住局面、雷霆一般掃除抵抗的景象也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現在看來，當初理察伯爵，不，是理察大師問自己是不是「帝國派」別有深坑，呸，是深意.
阿列克很慶幸萬術之塔能夠收留自己，很慶幸自己堅定站在了萬術之塔的一邊，塵埃落定的時候，阿列克幾乎不受影響，和喬納斯都沒有被曝光，又秘密送回塔里繼續他們安寧悠閒的學生生活。
至於自己的父母，家族當年覆滅的真相.他不知道，阿列克自認為是現實主義者，幾乎所有拾荒人都要活在當下，他也受到影響。
所以阿列克只是清醒地認識到並接受現實：帝國名義上現存的最強大力量，邊境伯爵領的領主也是堅定站在魔法行會一邊，剩下的殘餘不值一提。
就連伯爵領的存在也依賴於星界的贊助支持。
而最近他又聽到消息，主位面已經到了崩潰的臨界點，到了不得不放棄的時候。他要寫信給沃格，勸說他儘快離開那裡。
喬納斯同樣受到極大的衝擊，他連書都不看了，只是躺在自己床上，反反覆覆開合手裡的「施法驅動表」。
對此阿列克也很理解，誰能想到理察大師能夠捨得把自己的孩子當誘餌。
「同盟以為帝國派的目標是喬納斯」，這是帝國派以為的，也是同盟希望帝國派以為的。
帝國派自以為能夠掩飾真正的目標，那個喬納斯身邊不起眼的小跟班，實際上的皇太孫、帝國唯一的皇室直系血脈阿列克塞。
可惜他們的圖謀至始至終都在預料之中，阿列克甚至在揣測，自己也活在同盟、魔法行會的監視控制下，他就是對這些遺老的餌料，直到最近終於啟用。
讓阿列克唯一感到安心的只剩下沃格，因為他是個大大咧咧的矮人。不過他還是很想問沃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理察給出的說法是，當年毀滅帝都的母神污染居然是出自皇都，甚至可能是威廉二世本人。他的父母也因此喪生。
真相到底如何？伯爵大人還可信嗎？
各種想法千頭萬緒，纏住了他的手，叫他動不了筆。
最後阿列克還是寫了，叫沃格儘快乘星界來看他，當面聊一聊.
至於喬納斯，理察大師的補償是一大筆錢，10萬同盟券。喬納斯一邊向母親寫「聲淚俱下」、被淚水染濕的訴苦信，一邊瀏覽了一個星期的競速空艇商品表，目前還在為配色和方向盤、座椅是否要加裝襯線糾結。
或許是覺得無聊，喬納斯從床上跳起來，瞅了眼阿列克的信：「你怎麼還在長篇大論的？不是說了按字收費嗎.
「算了，經歷這樣的破事，確實需要多說幾句。這樣吧，我贊助消息費！」
阿列克搖頭：「不用了，謝謝，這個錢我出得起。」
「哦對，你押中了那頭畜生在哪拉大的。那個神經病研習社就是陷阱！」喬納斯回憶起來咬牙切齒：
「等賽艇到了我要去兜風！阿列克，要我帶你的話得趁早，賽艇只有兩個座位，遲早我會找到妹子坐在副駕駛位上，所以你得把握機會。」
阿列克還是平靜地謝絕，這讓喬納斯好沒勁，隨後他發現了阿列克用信紙壓在下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喬納斯抽出兩張紙片，阿列克也沒阻攔，讓室友看個清楚：「星際客運豪華艙單程票？」
「這是給沃格的。」
「還有.也是賽艇的訂單？還是滿配？你賺到的獎金沒這麼高吧？！」
「事實上，伯爵大人替我的家族管理了一筆資產，雖然大部分不動產都隨著災難被毀，但領地剛建成時，我的祖父投資了不少產業。
「現在整個基金運作良好，達爾伯格伯爵大人在我成年的時候交還給我，不過他說還要學很多投資的知識，我只能支配年度的收益.」
他也沒有別的欲望，就是對賽艇感興趣，據說開起來還賊快賊刺激。
喬納斯也不是沒見識的，他不用想都知道皇族遺產是天文數字，以及老爸是個厚道人，絕不會侵占這筆錢。
想完喬納斯面色嚴肅，當場抓住阿列克的手：「大哥，小弟以後跟你混了！等你的賽艇到了，請一定讓小弟坐副駕上！」
而喬納斯自我定位成「小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堅持要給阿列克打包午餐，攔都攔不住，阿列克只想著以後自己也為喬納斯帶幾次飯扯平。
現在，寢室只剩下一個人。
「差點成為末代皇帝的感覺怎麼樣？」
「沒有實感啊帝國都不存在了，還幻想過去有什麼意義呢？」阿列克淡然地回答，他很快意識到問自己的人不是喬納斯，也不是理察。
一個陌生的聲音。
他頓時寒毛倒立，從椅子上竄起。阿列克手中握著驅動表，他其實已經掌握了一個小戲法，不過顧及到室友的心情沒有宣揚。
「別緊張，我是羅夏。」
阿列克才看清說話之人不是人，他如幽靈一樣沒有實體，不過面孔是個精神的年輕人。「羅夏」這個名字他聽到太多次，終於見到其人，驚嚇已經變成微微的亢奮。
「不用在意我的狀態，你可以理解為一次超遠距離的通訊。
「我想知道，你打算用那筆龐大的遺產做什麼？據我從銀行系統得到的數據，恭喜你阿列克，你可是在富豪榜里名列前茅。」
「我我想讓所有邊境領的居民都能到星界上來，他們在地面過得太苦了，而且現在不是說主位面要崩潰嗎」
羅夏點頭又搖頭：「這樣你會被同盟懷疑有復辟的心思。」
阿列克趕緊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可以只出錢不出面！我不是他們的領導者，我只是其中的一員。」
「好，很好。」羅夏有些欣賞：「這可是大工程，可能花掉你幾乎所有的錢。」
「我我願意，不過我還是想擁有自己的賽艇，嗯，除此之外沒什麼好保留的。」對阿列克來說，那個數字太大，他覺得自己只需要取很小的一部分都能在塔里過得極為快活、好吃好喝地過一輩子。
相比之下，贊助最後帝國遺民向星界遷移，在阿列克看來才是家族遺產應該的用途，算是完成作為皇族對子民最後的責任。
「有愛好沒什麼，注意安全，另外可以和一位叫亞歷山大·洪堡的老爺子交流交流賽艇心得，他現在老得開不動了，但叨叨起載具就能說個沒完。」
羅夏陷入類似自言自語的喃喃：「最堅韌的堅守者也能作為好的開拓人，這些領民適合做先鋒啊。
「阿列克？」
「誒。」
「除了贊助領民到星界，你願意帶領他們向未知的世界探索嗎？」
阿列克認真思考再回答：「如果能找到不屬於同盟、瓦盧瓦和其他國家的宜居地，那我當然願意。」
「好，」羅夏下定決心，他叫阿列克伸手，一枚光團融入少年的掌心，接著是一根小樹枝似的物體，同樣被光芒包裹，叫他看不清原貌。
阿列克眨眨眼，發現兩樣東西融入後多了一張虛幻的書頁，自己掌握的小戲法記載在上面：【眩暈術】（零環）（白），後面還跟著兩個詞，「附魔」「振盪」。
再仔細看，還有一行小字似乎是在點評這個魔法：
「附魔系最基礎的小戲法，似乎人人都能靠意志力、精神力抵抗下來，但如果和別的法術組合、提高釋放頻率，即便是高階施法者也會被噁心得七葷八素，『包你吐到死！』」
羅夏在阿列克消失前留下最後一句話：「記住今日你自己說的，永遠不要忘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