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榮等人笑著說沒事，只是想起來楚詩嫻在聽到顧瓷是指揮之後的態度，著實奇怪了一些。
難不成，是聽到顧瓷是樂團指揮，所以後悔之前那樣對顧瓷了？
顧芷然看著楚詩嫻的態度，原本已經變得有些蒼白的臉色，漸漸回緩了過來。
她有些不解的擰起了眉頭……
她原本以為，知道了顧瓷還有一層樂團指揮的身份之後，楚詩嫻會改變對顧瓷的態度。
甚至……還會影響到她自己在顧家的地位。
可是沒有……
這……是因為還不知道顧瓷的樂團，也是要去參加琴協的考核的麼？
顧芷然垂著眸，眸中幾經變化，若有所思。
楚詩嫻平復了一番心情，轉頭看著顧瓷，用算得上是平靜的聲音問，「你學過樂團的指揮？」
聽著這話，顧老夫人銳利的目光一下子看向了楚詩嫻。
楚詩嫻卻只是定定的看著顧瓷，半點不為顧老夫人的眼神所動。
就好像是非要從顧瓷這裡得到一個答案一般。
顧瓷，「學過一點。」
「什麼時候學的？」說著，楚詩嫻便是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該不會是在你的鄉溝溝裡面瞎學的吧？也不知道是靠了什麼，才再松都得到了這一個樂團指揮的位……」
越說，她話語中的惡意就越發濃厚，語氣也越發的篤定。
「楚詩嫻！」顧老夫人壓著怒氣，一張臉緊緊的繃著，「你不是要送顧芷然去排練嗎？還不快去！」
顧芷然也將期冀的目光看向了楚詩嫻。
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上前拉了拉楚詩嫻的衣袖。
「媽，我們先去音樂廳吧，我快要來不及了。」
楚詩嫻卻很是煩躁的甩開了顧芷然的手。
「急什麼，你沒看到我還有事嗎？」
望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再聽楚詩嫻語氣中絲絲的不耐煩，顧芷然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不敢相信，即便是在得知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之後，依舊好好的對她的楚詩嫻，卻忽然會在所有人面前下了她的面子。
更何況……她說這話，原本就是抱著想要給楚詩嫻一個台階下的想法，誰曾想過，最後竟是……
她整個人僵硬的立在原地，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牽強。
楚詩嫻這個時候所有的心思全都在顧瓷身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顧芷然的情緒，甚至都沒有朝顧芷然這邊看來一眼。
而顧老夫人和顧瓷幾人坐在一起，更是將她襯的宛若一個外人。
顧芷然的心更加涼了下去。
她維持著臉上牽強的笑容，故作從容大方。
「指揮這種東西不是你能學的來的，你還是儘早放棄，學一點實際的吧。算了……」
楚詩嫻直接開始安排起來，「你就跟芷然一樣，學鋼琴吧。之前教芷然鋼琴的老師也不錯，我請他來教你。」
聽著自己以前的鋼琴老師即將會成為顧瓷的老師，顧芷然的拳頭緊緊的握了起來，心中的憤怒與酸澀幾乎壓制不住。
憑什麼？
那一切本來就應該是她的！
為什麼。楚詩嫻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要將她原本的東西給到顧瓷？
聽見楚詩嫻要替她找老師，顧瓷語氣中也是不在意的漫不經心，「不需要。」
「什麼不需要？」
「我對鋼琴沒興趣。」
「你對鋼琴沒興趣，那你對什麼有興趣？我看鋼琴就很好，好上手也更適合你。」
楚詩嫻的眉頭皺了皺，又勉強補充一句，「如果你確實學得好，那我也可以讓芷然現在的老師沈大師給你指點一兩句，對你的名聲也有好處……」
顧芷然氣笑了，唇邊也不禁帶上了幾分譏諷。
讓她現在的老師給顧瓷指點一兩句？顧瓷她配嗎？
就算顧瓷在指揮上面的老師是指揮分部的部長這又能說明什麼？
誰知道顧瓷是用什麼手段才博得這個位子的？
而且……
明明顧瓷都已經是覃會長的徒弟了，為什麼還要來她辛辛苦苦才得到的一切？
她緊了緊拳頭，口中卻是溫聲細語的開口，「媽媽，您放心好了，若是姐姐想學，我一定會好好幫她熟悉最基本的東西，慢慢的來教她的。」
楚詩嫻這才將目光轉到了顧芷然的身上，拍了拍她的手。
「顧瓷，你以後每周可以定一個時間，來我家練鋼琴，老師我會替你請好的。不過如果你平時有什麼問題，還是不要問芷然，芷然現在的重心還是要放在樂團上面，你最好別打擾到她。」
楚詩嫻的下巴微微揚起，看著顧瓷目光又帶著幾分挑剔。
顧瓷壓了壓眉心，一字一頓，「我說了，我不喜歡鋼琴，也不想去學，所以……也不需要你找什麼老師。」
聽著這話，顧芷然唇邊扯出了一個無聲的諷笑。
楚詩嫻更是因為顧瓷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而生氣，「顧瓷你什麼意思？我好好的在為你打算，為你著想，可你看看你那是什麼態度？」
顧瓷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支著頭，淡定無比地吐出一句話，「我的事，與你無關。」
「顧瓷，我是在為你好！」
顧長峰看著顧瓷，目光卻是一陣恍惚，直到這一刻，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他跟著開口，「你……指揮實際上並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有趣，做的也都是一些枯燥費腦的事情，你沒有在必要在高中這個階段去接觸指揮。」
蘇婉聽不下去了，「大哥大嫂，我家阿瓷既然喜歡指揮，那麼就讓她去當指揮好了，你們幹什麼非要讓她去學鋼琴？」
顧長榮跟著幫腔，「是啊，既然阿瓷有自己的喜好，那你們為什麼非要她跟芷然一樣學鋼琴？您說是吧，媽。」
然而這一次，顧老夫人卻是罕見的沒有站在顧瓷這一邊。
她的眼神之中滿是複雜與嘆惋，「阿瓷，你如果不喜歡鋼琴，那就換個其他的樂器學吧，指揮……不太好，不適合你。」
「媽，您怎麼也這麼說啊？還有，您怎麼知道這就不適合阿瓷了？」
蘇婉秀氣的眉頭微微擰起，實在有些不解。
「阿瓷她只不過是作為一個業餘的愛好而已，哪有分什麼好不好，適不適合的？而且您剛才不是也看到了嗎，阿瓷她現在自己都進了一個樂團了，說明也是有一些起色的，那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