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驚訝地看向林泰和。
這可是盛家的老宅。
「這是不是太貴重了？」
不止貴重，林宜知還覺得這老宅對林泰和來說意義非凡，畢竟這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是和自己父母兄弟生活的地方。
林泰和喝了一口茶，將視線從房檐落在林宜知的臉上說道：「我的，早晚都是你的。」
林泰和這句話說的也沒毛病，畢竟他只有林宜知這麼一個孩子，這房子確實早晚都會是林宜知的，但是這也太早了。
「在我離開京城之前，我會把手續辦好。」
「宅子的維護也不用你操心，會有人照看。」
林宜知點頭，「我知道了爸爸。」
兩人吃完飯後並沒有在盛家老宅多待，回去的路上是林宜知開車，林泰和坐在後面面帶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回家的路上特別安靜，安靜的林宜知都覺得林泰和是不是睡過去了。
但是車子剛停下，林泰和就睜開了眼睛。
「到了。」
「嗯。」
孩子們不知道去哪兒玩了，到處都能聽得到鞭炮的聲音。
林泰和回到家後就去了房間小憩，林宜知則是換了身衣服去了廚房。
年夜飯既然要自己動手，當然要提前把食材準備好。
而他們家現在的廚房裡，想要什麼食材就有什麼食材。
林宜知這邊備菜用了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之後，林泰和也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來到了廚房裡。
雖然說林宜知早就說今天的年夜飯用不到蔡大廚，但蔡大廚還是在廚房給林宜知打下手，等林泰和來了之後才離開。
林宜知一家過年，在家裡工作的人也要過年。
大年三十兒除了留出必要巡邏的人，其他人可以湊在一起過年。
有家的回家，沒有家的盛家就是他們的歸屬。
孩子們在下午三點鐘左右的時候陸陸續續回來了。
雷霆去和面，昕昕幾個則是蹲在小馬紮上和自己姥爺一起剝蒜，而林宜知在調餃子餡兒。
白菜豬肉餡兒的餃子是過年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林宜知又調了羊肉蘿蔔餡兒的和韭菜蝦仁餡兒。
過年的餃子是有講究的，林宜知額外準備了一些花生，糖果，還有洗乾淨消毒的硬幣放在一邊，到時候包餃子的時候可以包進去。
至於年夜飯全都是家常菜，也都是林宜知做慣了的。
林宜知做菜的時候，林泰和興致起來也炒了兩道。
紅酒燉牛肉和西紅柿炒雞蛋，味道怎麼樣不知道，但是樣子紅紅火火看起來喜慶極了。
林宜知做飯依舊大開大合。
首先就是炸貨，炸肉、炸藕合、炸蘑菇、炸雞叉骨、炸丸子，剛炸出來的炸貨撒上孜然和辣椒，那香味簡直絕了。
冬天吃點青菜也相當適宜，以前林宜知冬天做飯時的蔬菜不是白菜就是蘿蔔，偶爾自己種一點韭菜和蒜苗也算是一點綠意。
但今年他們家的廚房裡就沒有缺過青菜葉，林宜知問了一下管著廚房的蔡大廚才知道，他們家在郊外有溫室大棚，裡面種的蔬菜瓜果只供他們家。
蒜拍黃瓜、涼拌藕片、醋溜綠豆芽、乾鍋花菜，肉菜紅燒肉是必有的，酸菜燉大骨的味道早就飄進了院子裡。
再有就是小炒雞、鍋包肉、糖醋魚、紅燒豬蹄、海帶排骨湯和板栗山藥雞湯。
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最後上桌的才是餃子。
林宜知把相機加上，在飯桌前給一家人拍了好幾張照片。
年夜飯說說笑笑一直吃到晚上八點鐘左右，在孩子們衝出去放鞭炮之前，齊巍山的電話先一步打到了家裡。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一聲聲「爸爸新年快樂」湧入齊巍山的耳朵。
相較於齊巍山這邊的安靜，電話那邊實在是太熱鬧了。
「新年快樂，晚上吃的什麼？」
齊巍山一句話直接打開了孩子們的話匣子，他們抱著電話你一言我一語，而不遠處的林宜知跟林泰和則是喝著紅酒說著閒話。
齊巍山聽孩子們說了好久都沒有聽到林宜知的聲音，他不禁問道：「你們媽媽呢？」
「在那裡和姥爺喝酒聊天呢。」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們去找你好不好。」
昕昕和雙胞胎的聲音交錯在一起，齊巍山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了林宜知的消息。
自從林宜知把方案郵寄給他之後，齊巍山除了偶爾在電話里聽到一些林宜知的消息，林宜知沒再主動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不過齊巍山也理解，兩人到底離婚了。
而自從他們兩人離婚後，除非必要林宜知一直都很避嫌。
「明年有假期我就會回家，你們好好在家不用過來，來了待不了幾天就要開學，爸爸也沒有時間陪你們。」
腦海思緒萬千，但齊巍山還記得一一回答孩子們的問題。
齊巍山挨著和雷霆他們四個聊過之後，最後對齊澤坤道：「我應該給你們姥爺拜年。」
齊巍山剛說完，齊澤坤就對著餐桌旁的林泰和喊道：「姥爺，爸爸說要給您拜年呢！」
林泰和笑著道：「我收到了，也祝他新年快樂。」
「媽媽！」昕昕大概知道一些自己爸爸的心思，所以在林泰和說完話之後對著她媽媽招手。
「去吧。」
林泰和放下手中的酒杯，對林宜知說道。
林宜知將杯子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隨即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酒有點多，還是說她坐的時間太長，林宜知起來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林宜知接過電話的時候，孩子們十分自覺地回到了餐桌旁。
之前他們還覺得自己吃飽了，可活動一下後看著滿桌子的菜，他們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吃一點。
「餵。」
齊巍山聽到電話那邊林宜知的聲音嘴角不知道怎麼地就翹了起來，「林宜知同志，新年快樂。」
林宜知拿著電話靠在桌子上，看著不遠處說說笑笑，吵吵鬧鬧又拿起筷子來的孩子們笑著道：「齊巍山，新年快樂。」
……
大年三十兒的晚上林泰和是第一個撐不住去睡了的，林宜知是第二個，而孩子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理所應當的理由熬夜，沒有一個想去睡覺的。
當然，在凌晨放完炮仗後，他們還是抵不住周公的呼喚，一個個歪倒在茶室的炕上睡著了。
早上林宜知他們依舊吃的餃子。
吃完早飯，換上新衣服，孩子們依次給林泰和跟林宜知拜年。
孩子們有紅包，林宜知也有紅包。
林泰和雖然沒有人給他發紅包，卻得到了一條精緻的紅色圍巾，是林宜知親手織的。
從收到這件禮物後，林泰和就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沒有摘下來。
而這邊孩子們還沒有準備好出去拜年呢，林承雲和林承志兩家就相伴而來。
林宜知要走的也就是這兩家，他們都來了林宜知也就不用出去了。
而林承雲一家除了要來自己這裡拜年，還要和江淼帶著孩子們去他的岳父家等親戚拜年；林承志則是要帶著閔寶慧去自己在首都的戰友家拜年。
林宜知倒是不需要向他們一樣到處拜年，但孩子們還要去葉家以及嚴雲紅他們家拜年。
不管怎麼說，林宜知和齊巍山不在的時候，葉家對孩子們頗為照顧。
等林承雲兩兄弟還有家裡的孩子們離開，家裡只剩下林宜知、林泰和還有被林承志暫時留在家裡的小鳳。
只不過這個清閒並沒有持續太久，先不說有不少人來給林泰和拜年，只說林宜知這邊，除了艾玉玲、裴勝賢幾個熟悉的同學，還有范憶秋一家和鍾禾苗姐妹他們。
熱鬧一直持續到中午，林泰和留飯，所以來拜年玩耍的沒有離開。
出去的孩子們回來，林承志夫妻來也回來，只有林承雲兩口子留在了自己岳丈的家裡。
中午是由蔡大廚帶著兩個幫廚掌勺，整整五桌子菜，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上齊了。
而大年初一這天結束後，時間就像是按了加速鍵。
大年初六的這天上午，林宜知在自家門口看到了拎著大包小包的毛雲芝。
林宜知看到毛雲芝時十分驚訝，「你不是說十三號回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就……回來了。」毛雲芝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林宜知順手拿過毛雲芝手裡的東西，笑著道：「肯定是想我和玉玲了，新年快樂雲芝。」
林宜知說完這句話後，毛雲芝的眼睛忍不住泛紅，「謝謝你知知姐，新年快樂。」
毛雲芝給林宜知帶了很多東西，裡面有煎餅、燒餅、熏雞、驢肉以及醃製的熏魚。
對毛雲芝來說，這已經是相當大的手筆了，「這都是我們家那邊的特產，給你和玉玲都帶了一些。」
林宜知在毛雲芝說話的時候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隨即道：「今天我剛好空閒，不如把玉玲一起叫過來玩兒。」
「好。」
毛雲芝捧著手心熱乎乎的茶，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熱了起來。
她本來覺得自己心已經足夠堅強，結果在觸碰到一點暖意的時候還是潰不成堤。
有時候毛雲芝都在想，林宜知和艾玉玲只是作為自己的朋友都可以對自己這麼好，可為什麼自己的家人卻總是想著該怎麼壓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