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札德這麼一反問,林頓時一楞。確實,那小子怎麼了,大概也沒多少人會在意。
別看艾吉歐好像人面很廣,跟大家都不錯。事實上這渾小子的某些作為,可是讓眾人又愛又恨的。特別是那些和他有過露水姻緣的女人,以及這些女人的男人。
要是他倒霉了,恐怕看戲吃瓜的人會比站出來幫他的人還要多。反正人只要不被整死,其他隨意,大家樂見。
而且某人跟阿札德對話的期間,已經看到芬走上前。直接一個前蹬,讓艾吉歐前仆趴地,屁股墩子高聳上天。
然後就是一輪慘無人道的』治療』。註:芬的本職是巫妖,亡靈法師的終極體系。她能醫的對象……嗯,懂得都懂。
以前對這種異種能量侵蝕的邪神化現象束手無策久了,那麼長的時間,怎麼可能部研究解救或破解的方法。
基本上只要不是病入膏肓,都還有得治。但想要恢復原樣,那是不太可能的。芬能做到最好的情況,就是讓被醫治者以人的身分好好地活著,並與那秘源之力共存。
以艾吉歐本身的根底,要做到最好不難,只是過程……有些折騰。畢竟在芬手中的,通常都是沒有知覺的屍體。所以別以為這位原巫妖會有多溫柔。
充耳不聞那傻小子的慘叫,精靈們也很有默契地迴避。特別是看到沒啥大事發生,那些拿著長老杖的精靈在第一時間被各自的世界樹捉了回去。只留下米麗安三位看戲。
不過林先不管旁邊的那些瑣事,注意力還是放在魔王子身上。畢竟這位可是有讓自己翻車的本事呀,多幾分心眼也不為過。
」所以說,什麼事都沒發生?」林問道。
阿札德打起了啞謎,說:」既然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那就是都沒有囉。」
」那你怎麼深淵王子不當了,要回迷地。」林放棄追問跟自己有關的事情,轉而問起了眼前這位。
不屑地撇撇嘴,阿札德語帶不滿地說:」沒意思,我就不要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好吧,帝國皇子的任性,再附帶一個神經病屬性,誰都擋不住。林有些喪氣。這位不配合的時候,還真拿他沒轍。一眼撇到魔王子手上的匣切,林沒好氣地問道:
」可汗,其他匣切呢?怎麼只看到你一個。」
可汗還是那柄可汗,外型沒變,能力沒變,話癆的本事一樣沒變。只是它卻回道:」你怎麼知道我的本名?而且哪還有其他匣切,就我一個匣切呀。你也是這麼叫我的,忘了啊。」
林驚訝道:」怎麼可能,歲月輪呢?風雷迅?山河動?陰陽轉?就算不提塵世五劍,你們匣切可是有一萬多個,多到可以組成人殼。都失蹤啦?」
可汗略有不滿地說道:」你自己問問你身邊那位。在她的時代,匣切就全毀了,只剩下我一個,哪有一萬多個。而且塵世五劍是什麼?我是匣切,世間唯一的匣切,可汗之名早就沒人提起了。」
林迷糊了,伸出手向著阿札德的方向,手掌屈了屈,示意東西拿來。同時說道:」那因撒都呢?它不是被你們過去的持有者封印在地宮裡?那可是在黑暗時代之前的事情吧。你不會說它也毀在千年之前的戰爭吧。」
阿札德對於手中的匣切毫不戀棧,甩手就丟了出來,讓某人自己想辦法接住。
」你怎麼知道因撒都的?幾千年沒人提起它了。你說得差不多都對,是有那麼一個地宮,我過去也曾串連起許多匣切持有者,圍攻因撒都的持主。但是那一戰就把它砍斷了,那座地宮就只是戰場遺蹟,連墳墓都算不上。斷掉的匣切可不會有遺骸留存於世。」
被換手的可汗語氣莫名地說著話。但它可以感知持有者的表層記憶,林這時可想著其他匣切的情形。這些內容,一點不缺地被可汗讀道。就連它自己也驚愕地說:
」你腦子被門夾到了!怎麼可能有一萬多個匣切?當初我們來地迷地,也沒那麼多。」
可汗說完話之後,就沒有繼續使用魔法來震盪空氣,發出聲音。但抓著它的林可以感覺到,這柄劍仍十分激動,叨絮著莫名的事情。
記憶被竄改了,這是林第一時間的想法。所以林對於現狀可就更迷糊了。
從自己進入那不可思議的幻境後,到重新回到現實,中間好像缺了一大塊。至少跟自己啟動深淵觀星作業之前的現實對不起來,很多事情似是而非。
林看著已經完事的芬和艾吉歐,後者狼狽地站起身。一張臉腫得跟豬頭似的。
就因為芬之前的巴掌療法,讓他左右吃了十多個大嘴巴。現在艾吉歐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是被搧暈的,還是邪神化的影響仍在。
所以林沒有再去理這小子,而是看向應該跟自己有一樣記憶的芬。但現在他卻不太敢肯定自己見到的,是不是眼前的這位。甚至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林也都在懷疑著。
」嗯,你還有之前的記憶嗎?」林問得小心翼翼。
可惜芬也不是這個穿越眾肚子裡的蛔蟲。她就只是冷聲反問:」什麼記憶?」
」就是……嗯,那個呀。」林連說帶比,模糊地講著。不僅僅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也不知道那些東西說出來好還是不好。假如那都是真的,不是自己的幻想。
」假如你是指我揍了你一頓的那件事,那是真的,我也還記得。假如你說的是我們聯合在一起,揍了祂們一頓的事,──」
芬指著頭頂的天空,臉色不變,
」──那也是真的,我一樣記得很清楚。假如是那張大臉的事情,然後祂被你拒絕了,這我也記得。但是記得又如何。就算我們想找祂麻煩,現在的模樣也做不到。」
芬都不問是不是要再來合體一次那種蠢話。只要那段記憶是真的,林就知道這位心中對那樣的行為是感到多麼厭惡。
這是逼不得已,才用那個型態去揍人。只要那個層次的沒再來招惹自己,芬絕對不會想主動去惹事。他們之間的仇,可沒大到像千年以前那樣,芬都把屠神當成終身志業了。
而某穿越眾那簡直是恨不得繞著走,怎麼可能又湊上去找打。
不說體型差異,對方一個念頭就把自己跟芬分開;然後又一個念頭,把這個世界改成自己都有些看不懂的模樣。這個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既然對方把自己好手好腳的送回來了,那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要是之後再有什麼妖蛾子,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擋不住就倒,掩不了就沖走,如此而已。
想通的林不打算繼續糾結在那些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的層次上,反正只要深淵這邊的觀星作業可以順利進行,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要是自己還主動去找事,那就真的應了自己腦袋被門夾了的說法。
不過一臉輕鬆的他,也沒能真的輕鬆下來。阿札德趁著這樣的空檔,貼了上來,說:」你可以控制魔法塔吧。把迷地那邊的防禦先關一下,我帶絲塔琳娜回迷地去。之後你再打開就好。」
林從沒有曝光過,關於魔法塔的各種功能有沒有開關。但這種事情就算有,也不能做啊。
放任一個惡魔通過門之雙塔守著的深淵之門,不論林之前是否與兩大帝國有過禁止這種行為的約定;這樣的動作,會讓迷地的人類怎麼看。
說什麼偷偷摸摸放一頭惡魔過去,不會被誰發現。這種話說說就好,別當真。
易市、盾市有那麼多隻眼睛,怎麼可能全都瞞過去。更不用考慮阿札德自己會不會捅出去的問題。這位可不是什麼擅長保密的性格,捅婁子專業戶才是真的。
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臉便秘樣,阿札德也沒撂什麼狠話,就只是又問了一句:」不能放我過去的話,那你這裡管飯嗎?」
」我這裡管殺不管埋。你確定敢留下來?」
沒有勇氣調戲這位太多,況且魔法塔的情形也和聖城埃斯塔力的家不一樣。所以林像是有些自暴自棄,說:
」別想那麼多了,我直接送你回去吧。放你們走深淵之門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用閃現術送你們一程,不比你們穿過那道門,再靠兩條腿走路強。」
林的退讓,阿札德做出了誇張的高興表情。那是眼角帶俏,表情撫媚,不知情的人看了會心動,知道這貨的人看了會想要往上揍一拳的模樣。
一把推開了那張湊過來的臉,林問道:」什麼時候走?想去哪?」
阿札德似乎真的一刻也不想待在深淵。一邊朝絲塔琳娜招招手,一邊從懷裡掏出一隻金表。確認時間後向林說道:
」這個時間點,我那便宜的父皇應該在開大朝會。就算不是他主持,是我不知道哪個便宜兄弟負責,但他也應該會在場。十年沒見到人了,把我送回去皇宮的議事大廳吧。」
聽起來像是父慈子孝的一段話,很溫馨。但這貨是什麼人呀。
帝國的行走天災、魔王子、迷地反攻深淵的禍害。一連串負面的名號,就可以知道這位多麼不待人見。
要是直接把他送進一個帝國的重要會議之中,估計會有一堆老人跟先天體質不良的傢伙當場被嚇死。特別他還帶著一頭惡魔隨行。
林看了一眼絲塔琳娜的方向。這位還是維持著人型,用她那高出尋常人幾個頭的高大身材比例,給人無限的壓迫感。
嗯,很好,至少這位沒有用原形。雖然說阿札德一個就可以把很多人嚇出心臟病來,絲塔琳娜用人身,倒是可以讓自己少掉一些誹議。所以林朝著芬那邊說了一句:」我送阿札德回家。」
這位前魔王也沒打算待著。一隻手就提起了還在迷糊的艾吉歐,說:」這傢伙我來處理。」
一直保持安靜的精靈米麗安這時問道:」兩位,那我們呢?」
將一隻手按在阿札德的肩上,絲塔琳娜則是跟在魔王子身後並牽著。林看著精靈們,愣了一下後才說道:
」這裡應該沒事了,危機解除。你們可以回去了,順便幫我向諸位世界樹陛下道生謝。」
碰上那樣的對手,世界樹也派不上用場,不如讓精靈離開吧。某人如此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