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疑問
淵上帶著迷迷糊糊的甦醒之人離開這裡了。見兩人的背影消失，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空直接跳起來揮手以示興奮。
「果然，命運的織機是有用的！」
「恭喜恭喜！」
「太棒了太棒了！」
空一旁的眾人無不為他鼓掌，但是在歡呼完畢，問題總要是有人提的。
餘燼看了一眼淵上離去的方向，隨後說道：「我覺得你這什麼命運的織機可以考慮提提效率。」
「你這一個人都用這麼久的時間，什麼時候能實現你們坎瑞亞復國的願望？」
餘燼的話宛如一盆涼水，將處於激動中的空澆了個透心涼。
這還不算完，一旁的杜林還補了一刀：「而且這機器的故障率太高了，三次才成功一次。」
「杜林，不要這麼打擊別人。」菲格在一旁聽見杜林的吐槽，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他。
雖然實話實說是個好品質，但是在有些場合，還是需要一些善意的謊言——比如眼前蹲在地上自閉的空就很需要鼓勵。
「哦，我明白了。」杜林點頭回應道。他扭頭思索著想要怎麼給空一句鼓勵，卻看見之前蹲在地上的空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雙目死死盯住了杜林。
「你……你這麼看著我幹嗎？」明明杜林的身軀比空大了許多，可後退的卻是杜林。
他看著空的雙眼，只覺得有些害怕，難不成自己剛才的話真傷到他了？
「對……對不起啦！」杜林對空道歉，但後者很明顯在意的不是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上下打量著杜林，像是不敢相信那般詢問道：「剛剛菲格叫你什麼？」
「杜……杜林。」
杜林小聲回應道，他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曾經傷害過空了。
可還不等杜林說些什麼，空身子一轉，再度將手伸進里命運的織機中。
「杜林……杜林，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空一邊從中檢索著信息，一邊最終喃喃自語地嘀咕著什麼。
很快，在命運的織機編織之下，一個新的人影出現了。這次的人影既沒有散開也沒有暴走，他靜靜躺在地上呼吸著。
「把他帶回去吧。」
空對著化為人形的深淵使徒吩咐道，隨後深淵教團的營地中便又多了一位成員。
「你明白了什麼？」
見空閒下來，憋了許久的餘燼問道。
「我明白為什麼自己前兩次失敗了。」空看著杜林回答道。
「之前兩次我沒注意，現在回頭看，當時造成你們死亡的正是杜林。」像是總結般，空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們復甦的時間肯定很長了吧？」
「嗯，的確有一段時間了。」菲格與杰倫斯回應道。
「這就不奇怪了。已經存在過的人物，怎麼可能重新編織出來？」
空聞言鬆了一口氣，真相大白了，原來他之前兩次失敗是因為編織的人物已經存在於世了啊。
但很快，一個被他忽略的巨大疑問就從空的腦海中重新浮現出來。
「你們怎麼重新出現的，在地脈里我明明看見你們死了啊。」
那就是——沒有命運織機的菲格和杰倫斯是怎麼重新出現在世界上的。
話雖然很難聽，但意思沒有歧義。原本死去之人，為什麼能重新存在於世界上。
「額……看我幹什麼？」餘燼撓頭，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呼……沒有命運的織機，也能將只存在於記憶中的人編織出來嗎？」
空深吸了一口氣，無比感慨地說道。
「我的方法你學不來的，你還是搗鼓你那機子吧，我看就很有前途。」見空熱切的眼神，餘燼連忙擺了擺手。
他的手段可沒命運織機這麼精細。餘燼就是大手一揮將有關於杜林的殘念啊，怨恨啊之類的一股腦兒地揉捏起來，這也是杜林如今身體的源泉。
這具軀體起初十分斑雜，裡面什麼都有。因杜林而死的人們在其中不假，但是更多的是對於杜林的怨念以及杜林本身從世界之外帶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以餘燼才在杜林的身體上刻了一個「環」，杜林的意志是不曾受過污染的，被刻上黑暗之環後，它純白的人性便會流出，將那些斑雜的給擠出去。
這個過程很危險，人性流失殆盡便是活屍，對於杜林而言那肯定就是活屍龍了。
從結果上來看，杜林擁有的純白人性很充足，充足到足以在怨念組成的肉體中保持不變，充足到足以將那些怨念給擠壓出去。
也正因為杜林的人性足夠純潔，不曾被污染過，因此他身上附著的殘魂才得以被填充，直至從一縷小小的怨念，變成具體而實在的靈魂。
所以說，這怎麼學？總不能餘燼教空怎麼畫黑暗之環吧？而這玩意兒也不是想畫就能畫出來的。
這般想著，餘燼還拍了拍命運的織機——雖然他根本摸不到這東西。
他沒有誆騙空，命運的織機的確很厲害，竟然能把地脈中的記憶給具體編織出來，不可謂不神奇。
「那這東西編織出來的『我』為什麼會跑？」杰倫斯也有新的疑問想問。
空聽了，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便撓了撓頭：「這個我也不清楚。」
「那你多了什麼呢？」
餘燼向杰倫斯問道。
「多了很多記憶，有在坎瑞亞生活的，也有和空相處時的。」
「可能編織出來的你是想尋找一個可以容納這些記憶的靈魂吧。」餘燼拖著下巴說道，引得眾人一頭霧水。
「那我呢？為什麼編織出來的『我』會直接爆掉？」菲格也接著問道。
「可能是編織出來的那個『你』本來就沒有編織出來的杰倫斯穩定，一衝突，就爆掉了。」
餘燼又回答道。
明明是命運織機的問題，卻一直都在是餘燼解答著疑問。餘燼也發現這點，他拍了怕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命運的織機是很有前途，可是它還缺些東西……」
餘燼停頓了下來，造成這一點的原因他想到了空剛才新編織出來的兩人。
那兩人很明顯和杜林沒什麼關係，沒有衝突，所以他們很順利就被編織出來了，而且看樣子一點兒也不比菲格和杰倫斯差。
從殘魂開始，一點點將靈魂填充完整，和從地脈中抽取全部記憶直接編織出來。
這兩個人，哪個才是真正的？
一個有靈魂不假，但是缺少了全部的記憶。一個擁有全部記憶，但是卻少了靈魂。
這一下子讓餘燼也陷入了糾結。以前他都直接從來靈魂入手，現在看見還能從記憶入手，帶來疑問的同時也是個很好的思路。
缺失的記憶會被時間補齊，空蕩的軀體也會滋養出靈魂。
或許兩個都是假的，又或許兩個都是真的？
總之，這些疑問只是餘燼自己的疑問。因為對於空而言，他只能通過命運的織機來編織死去的人，他沒得選。
「前途無量啊前途無量！」
餘燼拍了拍空的胸脯，笑著鼓勵道。
「餘燼你剛才說命運的織機缺失了東西吧？」
「哈哈，這個你不用……」
「我知道缺的是什麼。」
「是什麼！」
餘燼一下子好奇了起來，既有記憶又有靈魂，他能想到的只有從「時間」入手。
而時間聯繫的東西太多，餘燼不常用，再說坎瑞亞距今也幾百年了，往回撥這麼長，會要人命的。
空湊了過來，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然後餘燼就繃不住了：
「來來來，把紙筆拿出來，我教你畫黑暗之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