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之海，江澈被一股玄妙氣息包裹，系統消耗著天命值想要驅散這股不屬於此方天地的氣息。
天命值代表的是天道之力，可這股玄妙的氣息好似附骨之蛆，這些年得到了天命值砸下去沒有任何水花，甚至還加速了江澈的吸收。
「混沌之源，形質紛亂，辟於天地，演化眾生，何謂道，道藏於心，萬物為道……」
隨著造化天經運轉，意識之海的玄妙氣息皆被納入神魂，逐漸凝聚壓縮，直至形成一滴靈液，穩穩落在丹田。
靈液朦朧一片，好似被一層雲霧籠罩。
睜開眼眸，江澈吐出一口濁氣。
【你總算是醒了，我還以為你要被祂吞噬了呢。】
「祂？」
【在你修復神魂這段時間，異界天道氣息出現過。】系統做出解釋，瞥了眼江澈體內那滴真正的混沌之力【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你有解決的辦法。】
江澈恍然一笑「真正的異界之力可不在我身上。」
系統一愣，眼底閃過自嘲，是啊，怎麼會在江澈身上呢。
「外面情況怎麼樣。」
【還行吧，就是破魔好像闖禍了。】
江澈愣了愣，茫然看向系統「殺一個造化境而已，能闖多大禍？」
【找不到龍湘靈，直接屠了妖皇宮七成強者，你說這禍算不算大？】
「……」
是挺大的。
「說說具體情況，讓我樂呵樂呵，七成強者啊，恐怕歸一境都死了七八個。」
「沒這麼多。」
系統駁了一句，隨即開始說起這件事情具體經過，破魔本打算混入妖皇宮，直接刺殺龍湘靈，這樣也不用多造殺孽。
可一段時間過去，龍湘靈在哪兒都不清楚，於是便顯露真身打算逼迫她現身，然而妖族不少強者，看出了她是破魔的器靈，貪婪之心漸起，一而再再而三的圍攻，也讓她有了殺意。
破魔之刃下有著億萬生靈的鮮血，這樣的存在升起殺心，後果不言而喻，妖皇宮被摧毀，數不盡的魔族隕落，其中造化境就有數十位，歸一境更是足足三位。
「這也算七成強者？」
江澈吐槽了一句，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反正牽扯不到魔族。
「尊主，要不您去休息一會吧，我來照顧江澈。」
「你還需要處理奏摺，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可我不想處理奏摺啊，南清清幽怨的盯著床榻上的江澈，這混蛋氣息勻暢，神魂完整，怎麼還不醒。
她就是個侍女，為什麼所有的重擔都要壓在她身上。
「這眼神，怨氣這麼重嗎？」江澈啞然失笑，看著床榻旁的仙顏又有些心疼，『都看出我沒事，怎麼還跟傻子似的非要等我醒來。』
【她雖沒回來，可她知道未來的自己喜歡你，你又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你說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麼……】
「閉嘴，你一個殘了的天道還和我扯起情愛了。」
【我不了解情愛，可我還不了解你們嗎。】
【她啊，早就被你那滴血擾亂了心神。】
那滴血中可都是江澈曾經戰鬥的影像，還有和魅仙顏坐而論道時的唯美畫面。
江澈默然垂首，整個人好似突然蒼老了幾百歲，深邃的眼眸中全都是對魅仙顏的愧疚，不知過了多久，才吐出一段話。
「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甚至我自己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
怎麼不能活，只要你願意跟著和我合作，帶著天雲大陸飛升都不是問題，系統很想這麼說，可他知道，江澈在意的不是這個，而魅仙顏想要也不是江澈帶著愧疚待在她身邊。
意識與身體相融，江澈緩緩睜開眼眸，笑著向兩人打招呼「精神面貌不錯嘛。」
「醒了。」魅仙顏激動抱住江澈「昏迷了快十年了，我差點以為你死了呢。」
感受到魅仙顏的體溫，江澈只是遲疑了一瞬，便將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像哄孩子似的「生死境閉關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十年而已，又不是幾千年了，別說那麼晦氣嘛。」
「你那是閉關嗎。」
若是正常閉關魅仙顏就不說什麼了，別說十年，一千年她都覺得正常，可這傢伙是半死不活回來的。
看著仙顏賭氣似的質問，江澈訕笑著撓了撓太陽穴「收復武煉競技場就廢了好一番功夫，後來又面對邵谷，怎麼可能還打得過斗奎。」
「那你還裝。」
「清錫源都已經給你台階下了啊。」
當時她就想讓江澈借坡下驢，找個機會溜走，可江澈那堅定的眼神讓她誤以為還有手段對付斗奎他們呢。
「我有把握逃跑，為什麼要承他的人情。」
「什麼是把握，能夠安全逃出來才叫把握，昏迷了十年讓我擔心這麼久，承個人情怎麼了，能比命重要嗎。」魅仙顏就像個盼望相公安全的小娘子，話里話外都是對江澈的擔心。
「哎哎哎，清清啊，我昏迷了這麼久肯定還有奏摺沒處理吧。」一邊說著，一邊扯開被褥就要下床。
「躺著，我不說就是了。」魅仙顏強勢將江澈按回床上，轉頭看向清清。
「拿點吃的過來。」
清清應聲離開，魅仙顏轉頭看了眼一臉無辜的江澈，憋了許久，才語氣不善的開口「下次撐不住提前知一聲，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前任魔尊，手裡的寶物在歸一境手裡逃走還是沒問題的。」
江澈嘿嘿一笑「放心吧，不會有下次了。」
「還笑？」
魅仙顏怒從心來，抬手就想要扇他幾個巴掌，可看著那討好的笑容，不知為何，心底的怒意頓時消減，莫名跟著笑了出來。
月末一炷香之後，南清清走進房間，身後的侍女放下一盤盤美食後便走了出去，香味撲鼻而來，魅仙顏隨即攙扶著江澈走到桌前。
「其實用不著這樣的，我的傷早好了。」
「照顧你還照顧錯了？」
江澈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低頭像個鵪鶉似的搖頭。
「噗~」
一旁南清清看著江澈畏畏縮縮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傢伙前世是不是也被尊主這般吼過。
「笑什麼笑，等會讓我看看你這些年修煉成果。」
南清清齜著的牙瞬間收了回去，一臉的不服。
就知道挑軟柿子捏。
「看什麼看，才恢復就想受傷啊，趕快給我吃飯。」說完，語氣溫柔的看向南清清。
「清清，你也坐下。」
看著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江澈，本來還打算處理奏摺的南清清坐到江澈身邊，挑釁似的挑了塊回鍋肉，滿意的吃起了起來。
狐假虎威。
看著筷子前的回鍋肉被夾走，江澈瞪了眼南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