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有何用，不讓天道改變意志，你我永無成仙可能。」
天地消散，妄圖藉助天梯成仙的修士也隨著天門的關閉死的死，殘的殘，清月收回視線，不解看向姚姝姝。
「眾生為棋，你我又是這盤棋的重要棋子，天道費了那麼大一番功夫，會這麼輕易讓我們離開？」
「我沒想過離開，即為人族共主，當天下為己任，肩挑黎民。」顧曦蹙了蹙眉，明顯覺得姚姝姝在看不起她。
貪生怕死，從來不是她的性格。
姚姝姝笑了笑，摘了片桃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張開手掌，一縷微風拂過，桃花乘風而起，流向浩渺天地。
「我信你，你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可現在不是前世，桃花千年不落，雖美，卻丟了芬芳。」
「此樹雖被清月施了術法，可和以前可沒什麼區別，要說什麼直接說就是，沒必要說這的這般隱晦。」顧曦不滿開口。
和朝堂上那群官員東扯西拉就夠讓人心煩了，她可不想在這裡繼續動腦筋。
姚姝姝笑了笑，將一片花瓣送到清月手心「我曾跟你說過，旁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重要，貶低的言語也不是定奪好壞的標準，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由心而定。」
清月愣愣看著花瓣，又看了眼姚姝姝，突然握緊了拳頭，咬著牙擠出幾個字「你早就知道我們誤會小澈了？」
姚姝姝微微點頭。
清月拍案而起，眼前的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點提醒我們，為何還要幫著林羽對付魔族，對於小澈，要是你肯說一句，我們也沒必要回到現在。」
「你怎麼總喜歡說過去，回憶那些痛苦回憶很好玩嗎？」姚姝姝有些無奈，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我只想要個明白，不管是你，還是她，還是她，都察覺到林羽的惡，小澈的善。」清月指著顧曦冷心嬋兩人，近乎咆哮道。
「就只有我，被傻傻蒙在鼓裡。」
看著紅著眼朝他們發泄，無聲啜泣的清月，姚姝姝眼底帶著那麼些不忍，可既然她那麼想知道……
「你是個好人，喜歡講規則，講證據，可又有些喜怒無常，很容易偏執。」
「可這些都不算大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沒有野心，也沒有成仙的意志，太過注重感情。」
姚姝姝坐在懸崖邊，搖晃著雙腿，說起曾經。
「我自幼無法修煉，林羽替我覺醒體質後，我唯一的念想就是變強，比任何人都要強，因為我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我也就不能修練了，依舊和曾經一樣，只能羨慕的看著你們騰雲駕霧，御劍而行。」
「所以我不在乎林羽是什麼樣的人，也沒興趣關注你們為何而爭鬥，我只在乎我自己。」
「顧曦注重國之利益，誰有可能威脅到大周，威脅到她要做的事情，都將成她的敵人，林羽作為她的枕邊人，又是那麼完美，自是調查更加詳細，因為她知道，世間不可能有完美無瑕的聖人。」
「所以她才會最先發現林羽的問題，只可惜……」
說到這裡，幾人都沉默了一瞬，她們都明白顧曦後面遭受了什麼，徹底成了傀儡。
「所以你們都是帶著目的接近林羽的？」清月瞥向冷心嬋，她的大弟子，冷心嬋似有所感，不敢抬眸。
「她有所察覺，不過不知道真相，因為她知道一旦深究到底，她道心將會破碎，她也無法成仙。」
成仙是冷心嬋最大的願望，為了成仙願意忘情舍愛。
姚姝姝替冷心嬋說了出來，說到這裡，這才看向清月「你和我們都不同，你是最純粹的，也是最注重感情的，你對於成仙的執念並不深，所謂的利益對你來說也是可有可無。」
「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一定會發現江澈的好，或者說早就發現了江澈的好。」
清月一愣，眼底閃過茫然「你什麼意思？」
她前世怎麼可能知道小澈是好人，如果真的知道了，她又怎會拔刀相向，將劍刺向最疼愛的弟子。
姚姝姝瞥了眼冷心嬋，即便早已心如寒鐵，可此刻也對清月產生了同情「你曾經有一個幸福家庭，這也使得你對愛情有著美好的憧憬。」
「可若思微因為嫉妒冷心嬋獲得了江澈所有的愛，便將她拉下來神壇，使她與江澈再無可能，而你，也是其中被殃及的。」
清月愣住了，就連冷心嬋都下意識的抬起頭。
「所以，後面幾次都是她在作祟。」在說出這句話時，清月得身體都在顫抖，她喜歡師兄，喜歡了很多很多年。
她髒了，師兄走了，她便再也沒有找尋道侶得打算，可後來那幾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與林羽……
「若思微心眼很小，嫉妒心很強，她對江澈愛到了骨子裡，可同時也恨到了骨子裡，她想要用林羽來試探江澈的對她的感情，而令人失望的結果使得她的善念徹底被泯滅。」
「之後的幾次，宗門各長老，各長輩的勸解，都與若思微息息相關。」
「在沒有和林羽結為道侶前，你雖然一直在罵著江澈，可始終都尋找著證據，在勸他回頭，可在那之後，宗門的規則，你的面子，還有林羽，都使你變了，你選擇相信林羽，和冷心嬋一樣選擇當一個睜眼瞎。」
「不願意，不敢去尋找事情的真相。」
「胡說，我沒有，我是被林羽騙的太深了，要是有一點蛛絲馬跡，我絕對會查到底。」
聽到毀她清白和若思微有關時，清月心底的殺意如同滔滔江水，淹沒所有的情感，可當得到聽到姚姝姝說她當睜眼瞎時，害怕與焦急迅速沖刷了一切，即便江澈沒在這裡，可她仍舊極力解釋。
她怎麼可能當睜眼瞎，小澈可是她的徒弟，是最像師兄的人，如果有半點機會，她怎麼可能不為他正名。
姚姝姝靜靜盯著清月，看著她臉上的憤怒，看著她對江澈愧疚，突然笑了。
「可有江澈釀的桃花釀，我也有些饞了。」
顧曦腦袋上頂起來個大大的問號，轉移話題這麼生硬的？
不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