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個場面總感覺心裏面堵堵的,澀澀的,難受。
分享的欲望頓時煙消雲散,沉聲不再繼續說話。談話間,鄭知文總感覺今天好像少了什麼似的,又說不上來,好像平常耳邊總會有一個聲音嘰嘰喳喳的,要這樣要那樣,很吵,但是也很可愛。
到了奶茶店門口,衛舒穎為了感謝鄭知文明確表示自己可以免費請他們喝奶茶,鄭知文感謝過後正準備問季宇還是要以前那個嗎。
一轉頭只看見季宇悶著頭往前走,也不理自己,就自顧自的準備過馬路了,鄭知文連忙上前拉住他,「小宇,我說話怎麼不理我啊,你奶茶還是要芝士葡萄五分糖嗎?」
季宇這才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怎麼回事,為什麼感覺自己魂不守舍的。
「沒事,我今天不想喝了,我先回去了,你們買吧。」
說完就準備走,鄭知文本來也沒用勁,竟然差點沒拉住他,「我本來就是給你買的,你不喝那我還買什麼啊,要回家就一起回唄,怎麼還打算自己先走呢。」
繼而轉頭朝衛舒穎喊道「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們今天不喝了,先回去了,拜拜。」說完趕忙跟上季宇往家走去。
回家後,季宇一直魂不守舍的,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人給揍了一拳,蜷成了一團,瑟縮著痛。第二天起床只發現自己枕頭都被淚水浸濕了,「奇怪,我昨晚也沒做噩夢啊,怎麼還哭了。」
從那之後衛舒穎就經常找各種理由和季宇他們一起回家,慢慢的,二人行變成了三人行,鄭知文和衛舒穎越來越熟悉,季宇卻感覺自己和鄭知文越來越疏遠,以前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為,生氣了他會來哄自己,好吃的好玩的都會和自己分享,現在被分享的人多了一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天下午衛舒穎沒和他們一起回家,季宇還挺疑惑但也沒問,不和他們一起正合他意,他可不想自討苦吃去提醒鄭知文。
他倆依舊有說有笑的往家走去,季宇以為一切又恢復了原樣,挺好。直到…
「季宇,衛舒穎今天給我表白了。」鄭知文假裝輕鬆的說著,眼神卻一直沒離開過季宇,他固執的想在季宇臉上找到除了驚嘆之外的表情。
難過,後悔,眷戀……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啊…那…挺好的呀,你倆還挺般配的。你…答應她了嗎?」
季宇試探著問,他害怕,他不願意聽到那個答案,但是臉上卻任何表情也沒表現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想聽到那個答案,反正就是不想,沒有原因。
明明天氣已經轉暖,現在已經可以褪下棉服了,可是少年的心卻猶如依舊處於凜冬。
聽完鄭知文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捏住,快要無法跳動了,反問道「你希望我答應嗎?」
季宇心想「當然不希望,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希望。」
現實往往比理想更殘酷,季宇沒有理由這麼說,也沒有立場這麼說。
「當然希望了,好兄弟脫單多高興的事啊,哈哈…哈……額」
季宇沒有直視鄭知文眼睛的勇氣,全程說話那頭是埋的越來越低,眼神到處亂瞟。
鄭知文越聽越覺得心裡不舒服,心裡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也沒注意到季宇心虛的小動作,「好好好,好得很,既然你這麼希望我答應她,那我明天就和她去約會,你明天也不用等我了。」
鄭知文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火,說話語氣很沖,氣沖沖的也不管季宇,徑直就往家走去。
季宇被鄭知文無緣無故的吼懵了,更傷心了,同時也很氣憤的大聲吼道:「哼,神經病,誰願意等你啊,不等就不等,誰稀罕似的。」氣憤轉身朝家走去。
第二天鄭知文的確沒見到季宇,在那等著他的是衛舒穎,鄭知文看到她才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答應她今天給她個答覆的,差點忘了。
抬腳向衛舒穎走去,想著和她表示清楚自己並不喜歡她。
這時季宇和許澤、程功一起打打鬧鬧路過鄭知文身邊,季宇想到昨天這人莫名其妙吼自己就很生氣,直接選擇忽視他,大搖大擺的走過去,走到衛舒穎面前,「嗨,季宇,好久不見。」
季宇並不想給她什麼好臉色,「哼,不用,我們前天才剛剛見過。」
衛舒穎見他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感覺很尷尬,只好訕笑著說「是嗎,看我這記性,都給忘了。不過今天我要和知文去約會,可能沒法陪你一起回家了。你不會怪我吧。」
季宇聽完心裡很不是滋味,但為了面子,還是選擇譏笑道「哦,當然不會啊,我為什麼要怪你啊,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呢。鄭知文這人事又多,心眼又壞,我才不想和他做朋友呢,正好,我不用和他一起回家了,我開心還來不及嘞,祝你們長長久久啊。走,許澤,程功,回家。」
「好嘞。」
他倆趕忙跟上季宇,順便嘲諷了鄭知文幾句,仨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這修羅場。
鄭知文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季宇的背影,眼神凌厲。
衛舒穎都被他這個樣子嚇到了,只敢輕輕跟在他後面半步的位置。
那次之後鄭知文直接拒絕了衛舒穎,還刪除了對方好友,拒絕與她再見面。
但是他也沒再和季宇說上話,每次他要上去找季宇解釋,許澤和程功就衝出來阻止他,就算他倆不在,季宇也拒絕和鄭知文交流,還明確表示倆人已經絕交了,沒必要再糾纏不清,鄭知文也很無奈。
再就是後期撲面而來的高三測試,劍拔弩張的高三學習氣氛,也讓他倆無暇再顧及這件事,只能任由關係越來越僵,兩人越來越疏遠。
畢業之後不久鄭知文就搬回了之前的小區,之前租這個房子就是因為離學校近,上下學方便,現在高考也結束,就沒必要再續租了。
在那之後,季宇也再沒見過他,微信的聊天記錄赫然還停留在一句不算告別的告別上。
「對不起,晚安,做個好夢。」
但季宇始終一言未發。就這樣,以不怎麼好的結局結束了他們的高中生涯,結束了他們這場都沒意識到的懵懂。
直到大學開學,兩人的命運又交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