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眾妾室個個眼眸低垂。
似是格外乖順。
真要是都像這些人一樣,她又何必生氣?
蘇儀滿意的折返回廳堂內。
只是不曾看見,跪在院中的眾妾室彼此暗暗對視一眼。
姚姨娘小聲道:「三王妃當真是好大的威風,一人犯錯眾人受罰,往後府中妾室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莫說是妾室,就連他們的貼身丫鬟此刻也都跪著。
一個個低著頭,可眼神卻透著股不服氣。
「姚妹妹還是別說了,免得等會兒又惹了王妃生氣。」馮姨娘低聲囑咐。
可跪在她身邊的沈姨娘卻也跟著言道:「就知道拿咱們出氣,擺明是不敢動側夫人!」
馮姨娘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姨娘頓時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的跪著。
可不多時便覺得雙膝疼痛難忍。
才剛動了動膝蓋,卻聽到厲聲呵斥傳來:「別亂動,都好好跪著!」
正好那夜她跪了一整夜,如今看這些人跪著,倒是覺得心裡舒坦不少。
至少算是出了些氣!
馮姨娘頓時不敢再動,只能老老實實的跪著。
皇城外。
雲初和蕭琛帶著府中下人以及五位妾室前來施粥。
幾口大鍋支起,難民紛紛排隊前來盛粥。
等端了碗粥,又去拿饅頭。
道謝的話不絕於耳,但城外的難民也比所想的要多。
買了的米和面沒夠用的,只好又吩咐下人再去買。
蕭琛才剛吩咐了管家帶人前去,回過頭就看見雲初正在跟一個孩子說話。
她蹲在地上與孩子平視,不時含笑點點頭。
即便聽不清二人說了什麼,但遠遠看著也覺心中一軟。
等那孩子離開,蕭琛才走上前。
「方才與那孩子說了什麼?」
雲初雙手撐膝站起身,看著那孩子的背影:「倒也沒什麼,他只是說謝我,還說日後要考取功名,也好多做善事,多幫別人。」
說話時倒是不曾留意到不遠處有人正躲在拐角處看二人。
直到看清眼前一幕,方才急匆匆的回了城裡。
東宮。
侍衛將看到的一幕道來,太子聽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如今雲城一事牽扯到本宮,他竟然跑去施粥,不就是想在父皇面前裝的一副心善的模樣嗎?真以為本宮不知道他的秉性?」
「當年九千歲可是惡名在外,父皇才不會信他心善!」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氣的臉色漲紅。
死死地握著手裡的杯子。
「你前去盯著城門口的一舉一動,倘若難民又多了,定要儘早來報。還有張大人,他若是入城了,速速來報!」
至少在張大人入皇城以後,他要去見此人一面。
警告此人莫要將他供出來!
否則他就完了!
侍衛拱手道:「是。」
施粥一事從早忙到晚。
蕭琛帶著眾人回到王府時,眾人也早就已經疲累不堪。
恨不能早早的回到院子裡歇息。
然而府中下人卻說:「殿下快去看看府中妾室吧,都在主院裡跪一整日了。」
「跪?」蕭琛疑惑的看向主院方向,「為何要讓他們跪著?」
可那下人卻稍稍抬眼看向雲初。
但不敢說出實情。
蕭琛即便不清楚是何原因,可也猜到此事和雲初有關。
闊步朝著主院走去,雲初也趕忙跟上去。
幾個妾室見狀自是也都跟去湊個熱鬧。
才剛進了主院,就見那些妾室跪倒一片。
就連那些妾室的貼身丫鬟也都跪著。
「殿下!」
鶯晴沒想到蕭琛竟會突然回來,驚得嗓門不禁大了些。
跪在地上險些都要撐不住的眾妾室紛紛回頭看去。
見是蕭琛和雲初他們回來了,只覺是看到救星了。
眾妾室齊聲喊道:「妾身參見殿下。」
蕭琛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些人。
「都起來。」
恰在此時蘇儀從屋子裡出來。
見到蕭琛時沖他行禮,「妾身見過殿下。」
彼時站在蕭琛身邊的雲初和其他妾室紛紛沖她行禮。
待行禮過後,蕭琛便冷聲質問:「為何要讓這些人跪著?她們犯了何錯?」
蘇儀卻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雲初。
「府中側夫人,不顧尊卑有序,未經准許私自將府中廚子調走,甚至不曾與妾身這個做王妃的說一聲。妾身既然執掌中饋,自然是要罰她,否則難以服眾。」
「妾身罰她將這院子灑掃乾淨,但側夫人卻並不認罰。」
「今日更是早早的就離開了,絲毫不曾將妾身的話放在耳中!」
即便看得出來蕭琛聽見這些話臉色已經愈發難看。
可蘇儀還是要說。
「妾身知道殿下寵著側夫人,可如今妾身既然是執掌中饋,自然是要做到賞罰分明。倘若側夫人不聽妾身的,妾身日後在這府中還如何服眾?」
只是她不曾看見,她說這話時艱難其中的眾妾室,個個面露不屑。
服眾?
都讓他們無緣無故跪一整日了,還妄想服眾!
痴心妄想!
「故而,妾身才說從今以後府中妾室與側夫人,一人犯錯眾人受罰。」
蘇儀仍在耐心解釋,眸光一轉又看向了雲初。
「今日,這些妾室便是代替側夫人受罰!」
意料之外的緣由,就連雲初也不曾料到。
站在蕭琛身後的孫九園聽這話不禁揚起唇角。
蠢貨,要打理後宅,竟用上了營中管將士的法子!
這能管得好才怪!
「一人犯錯,眾人受罰?」
蕭琛嗤笑,可夜色下眼底卻翻湧起陣陣殺氣。
「初兒是奉命前來調走廚子的,何錯之有?」
蘇儀緊抿著唇,面露心虛。
她知道蕭琛會護著雲初。
如今她說什麼都是錯的!
「側夫人是說奉命行事,但她又拿不出證據,妾身不敢信她。迫不得已才罰她,可此事是她有錯在先,倘若她能拿出證據,妾身又怎會罰她?」
蘇儀不服氣的看著蕭琛。
「妾身知道殿下定會護著側夫人,定會幫著她說話!」
蕭琛雙眸眯起。
這人當真是遠不如蘇大人那般謹慎。
說話更大膽,甚至是肆無忌憚。
「王妃所言不錯。本王是要護著初兒,自然是要幫她說話。初兒是奉命行事,此事本王說了算,王妃既然是錯怪了初兒,又罰錯了府中妾室。」
「今夜就罰王妃在這院中跪一夜,如此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