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殿下,日後便又能大展拳腳了。」
雲初似是十分清楚他心中所想。
蕭琛亦是在為此事覺得心滿意足。
至少有事做,比當著閒散的皇子要好的多!
將雲初安撫好以後,蕭琛便逐一前去詢問府中妾室可願離開。
凡是願意離開的,他都答應會給那些人一筆銀子。
甚至還答應他們可以幫他們安排去處。
大抵是這些日子施粥出城的緣故,被憋了多年的府中妾室一個個都盼著能離開。
就連素來沉穩的馮姨娘,也在思忖後輕輕點頭。
「妾身自知與殿下有緣無分,願意離開。」
前些日子還在爭寵的柳姨娘,被問及時也脫口而出:「妾身願意離開。」
反正爭寵是爭不過雲初了。
留在王府又有何用?
每日裡都好生無趣,又不能隨意出門。
當真不如離開!
確認府中妾室都願意離開,蕭琛才入宮,將此事告知聖上。
「兒臣只想將府中妾室遣散,只是此事需得有勞媒氏和戶部,將這些人在衙門和戶部記下那些成親簿改了才行。免得這些妾室日後出嫁,便成了二嫁婦。」
「皇子之中,哪一個沒有妾室,怎麼偏偏就你不要?」
甚至還是一個都不要。
該不會是雲初不准他留下那些妾室吧?
皇上臉色陰沉,「是三王妃不准你將那些人留下的?」
「並非如此,此事與三王妃無關。」
蕭琛拱手一推,「是兒臣不願意痴迷於男女之事,只想與初兒一生一世一雙人。除此以外,便只盼著能為百姓謀福。」
聞此言皇上不由得一怔。
他竟然是想著為百姓謀福!
思慮再三,皇上仍是不放心的問:「你當真要將那些妾室都遣散?」
「當真。」
蕭琛唇角彎了彎,「此生與王妃白頭到老,才是兒臣心中所願。」
見他如此堅持,皇上也只好答應。
不出三日,三皇子府上的妾室就都被遣散了。
但戶部和衙門的媒氏,也都只是將成親簿上改了。
這些女子出嫁便不再是二嫁婦。
為避免皇城百姓議論,那些女子多是離開了皇城。
但也有幾人留在皇城,其中呂姨娘便是一個。
只是她已經沒有了家人,蕭琛便幫她買了一處宅院,置買幾畝糧田,又幫她開了一間鋪子,日子過的自在。
但也時常來王府陪雲初說說話。
「如今這皇城都在說殿下和王妃是金玉良緣、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我瞧著也是,王妃和殿下兩情相悅,就該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們這些個妾室就莫要留下來礙眼了。
雲初一手撫著肚子,另一手還拿著呂姨娘剛送來的錦帕。
「呂姐姐日後若是遇到合適的,也定要好好把握。」
「我啊?」
呂姨娘尷尬的笑笑,「還是算了吧,我如今也不盼著再嫁人了,能過上如今的日子,就已經是意料之外了,怎敢奢求更多?」
知道雲初有孕,呂姨娘盯著她的腹部看。
孩子還小,看不出是男是女。
「這些日子我先尋幾塊上好的布料,給王妃肚子裡的孩子做幾身衣裳,再繡幾雙鞋子。反正我也是無事可做,也算是一番心意。」
雲初忙笑道:「好啊,呂姐姐的女紅最好,能麻煩呂姐姐給這孩子做,我倒是放心了。」
說話間就聽見院內的聲音。
正是蕭琛下朝回來了。
自從一個月前太子被廢,他如今身上的擔子是越來越重了。
以前皇上捨不得讓他勞煩,不願將那些差事交給他。
如今倒好,恨不能將那些麻煩事都交給他。
前兩日朝堂上曾有大臣直言,國不可一日無儲君。
擺明是要逼著皇上立儲!
硬生生將國不可一日無君給改了。
只是那人卻舉薦了七皇子。
皇上卻當眾立蕭琛為儲君,如今他才剛當上太子,又將南方水災與四境練兵一事統統都交給他了。
其他皇子卻一件差事都沒撈到。
這些事傳入民間,自是對蕭琛讚揚有加。
「聽聞過兩日就要行冊封大典,殿下到時候可就是實實在在的太子了,到那時王妃便是太子妃了。」
冊封大典未過,說是太子太子妃倒也無錯。
只是不如在大典後改口正式罷了。
雲初看著蕭琛進了書房,笑的欣慰。
「是什麼都好,只要殿下覺得好就好。」
至少如今的蕭琛比以前不被委以重任的蕭琛好多了,他有事可做,方才不覺得自己這個皇子無用。
到如今也已經不再後悔成了皇子。
雲初垂眼看著自己腹部。
不由得想到昨夜蕭琛所言:「倘若初兒生了個女兒,本王就該奪嫡,如此才能護著女兒周全。」
「聽聞海棠前兩日也離開了王府?」
呂姨娘突然問。
聞言云初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是離開了,大抵也是看不見盼頭了,便自己存了銀子,將自己的身契買下來,離開了王府。」
她一直以為海棠應當還會對她出手。
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要走了。
大抵是真覺得沒希望成為蕭琛的妾室了!
畢竟府里如今已經沒有妾室了。
蕭琛闊步走近廳堂內,身後的墨江托著給雲初的衣裳。
正是冊封大典上她要穿的。
金絲繡成,貴氣迫人。
但卻輕盈異常,即便身懷有孕也能穿,不必怕累著。
是他特意命絲織坊趕製出來的。
知道雲初也在擔心冊封大典那日她做不好,蕭琛柔聲安撫:「初兒到那一日就跟在本王身後,萬事有本王在。」
他握著雲初的手,暖意順著掌心傳給她。
雲初仰起頭望著他,清楚的知道蕭琛定然是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有殿下在,初兒便不怕了。」
做太子妃也好,做皇后也罷,哪怕只是做個尋常百姓。
只要有他在,她便覺得心安。
門外已是深秋,樹葉遍地,府中下人正在灑掃。
兩人四目相對,似是眼中只有彼此。
但在數月前,誰也不曾想到堂堂九千歲竟會是當今三皇子,更不曾想到此人會獨寵一人,甚至為此人遣散府中妾室。
直到多年後,史書上更是曾為二人留下一筆:
三皇子盛乾登基,後宮唯有皇后一人。二人攜手,共守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