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在浣衣院的日子,突然水漲船高,所有人都巴結起她,唯獨海棠依舊心有不甘與嫉妒。
連秋菊都主動找雲初賠禮道歉。
她笑意盈盈地走到雲初跟前。
雲初正端著木盆,要晾曬清洗過的衣裳。見她過來,便繞過她,不想與她產生爭執。
秋菊一把端過她手裡的木盆,「這種粗活,交給我就行了。」
她擺了擺手,當即有其他兩人上前幫忙,正是與雲初有過爭執的人。
秋菊笑著說道,「雲初,你我同在這浣衣院,理應互相照顧,先前多有得罪,是我一時糊塗,錯把某人的利用,當作姐妹情深,還望你莫要同我這種粗人計較。」
雲初有些詫異,沒想到她會主動找自己賠禮道歉。
她定定地看著她。
她會如此,是因為蕭琛的舉動嗎?
她瞟了一眼海棠的方向。
果然都是見風使舵之人。
三言兩語,就將之前那件事的過錯推到海棠的身上。
恐怕她還不知,她們刻意討好吧。
「他日你若是成了督公的人,可莫要忘了我們啊!」秋菊臉上堆滿諂媚地笑容。
「是啊,大家都在一個院裡,又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日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理應多照拂一二。」
「就是就是。」
旁邊兩人附和。
雲初看了看她們,對於她們刻意討好的嘴臉,內心浮動。
僅僅是蕭琛的格外關照,就得到她們這般相待。
蕭琛身為九千歲,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敬畏。
「你們能不能要點臉?」夏燕走上前來,見不慣她們的嘴臉。
秋菊瞪了她一眼,「和你有什麼關係。」
「之前你們欺負雲初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顧及情面啊?」夏燕語氣不佳地替雲初鳴不平。
秋菊臉色極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看了雲初一眼。
「雲初都沒說什麼,哪裡輪得到你來多話。」
「慣會見風使舵。」夏燕故意嗆聲。
「你……」秋菊氣憤地指著她。
雲初拉了拉夏燕,同她比劃。
好了,不跟她一般計較,你我心知肚明她們是什麼樣的人就好了。
夏燕明白她的意思,點了一下頭。
「沒什麼事還不趕緊幹活。」夏燕沒好氣地說道,隨即又坐回木凳上搓洗衣裳。
雲初朝著秋菊微微一笑,便去井旁挑水。
秋菊冷哼一聲,壓下心中不悅。
……
蘭苑閣內。
周姨娘獨自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地面,暗然出神。
腦海里是小八臨死前的慘狀,內心波瀾洶湧,久久難以平復。
「姨娘,喝口水吧!」一丫鬟入內,端著茶水,朝著她欠身一禮。
「是你啊石榴,小八可被送出府了?」周姨娘抬眸看去,嗓音略有嘶啞。
「是,草蓆裹了,便拖出府去,定是扔在了亂葬崗。」石榴回答道。
周姨娘默然。
次日。
一大早馮姨娘便命人將嫩膚膏送了過來。
浣衣院的人都瞧見這一幕,羨慕不已,所有人都圍聚過來。
唯獨海棠在一旁獨單影只的搓洗衣裳。
雲初如同眾星捧月般,被受人吹捧。
「雲初,馮姨娘待你可真好,這什麼嫩膚膏我連見過都見過。」
「是啊,昨日雲初要摔倒的時候,可是督公親自扶住她的。」
「雲初和我們可不一樣,連馮姨娘都送來嫩膚膏給她,說不準什麼時候也成了姨娘。」
……
眾人紛紛對她夸之贊之。
雲初微笑以對。
她並不想當蕭琛的姨娘,如今能在府里保住小命才是緊要的。
很快,就到了午膳時辰。
今日不同往日李陽與提著菜飯的小廝同來,手裡還提著精緻的食盒。
「開飯了!」
所有人都放下手頭的活,前去排隊等著打飯。
翠竹瞧見李陽又湊了過去,「李大哥,您可好些日子沒來了!」
「今日來不是為了找你的。」李陽笑了笑,目光落在雲初的身上,朝著她走了過去。
夏燕見李陽過來,下意識擋在雲初的身前。
雲初對李陽的印象不佳。
「雲初姑娘。」李陽臉上堆滿笑容。
雲初眉心微皺,覺得他的笑不懷好意。夏燕亦有同感,護著她。
「你擋著我幹什麼?讓開。」李陽將她扒拉到一旁。
雲初下意識後退一步。
李陽察覺她誤會自己的意圖,連忙解釋,「雲初姑娘,今日我來並無別的意思,只是之前多有唐突,還望雲初姑娘莫要介懷。」
雲初訝然地望著他。
李陽將手裡的食盒塞到她的手裡,「這是我為雲初姑娘準備的午膳,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他笑得諂媚。
雲初看了看手裡的食盒,推脫給他。
使不得,我與她們同食一樣的即可。
李時看不懂她在比劃些什麼,轉頭看向夏燕。
夏燕替她翻譯。
「雲初姑娘儘管收下就是,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些吃食而已。」李陽笑著說道。
雲初見推脫不掉,只得欣然收下。
多謝李掌事。
「應該的,應該的,若是他日雲初姑娘成了督公的枕邊人,莫要忘了我才是。」李陽笑得雙眸眯成一條縫隙,一臉精明算計的模樣。
雲初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鄭嬤嬤聽聞李陽過來,便趕了過來,剛一進屋就瞧見這一幕,話也聽個大半。
其餘丫鬟紛紛向雲初投去羨慕的目光。
雲初打開食盒看了一眼,裡面很是豐盛,一隻整雞,還有一些菜餚。
她剛一打開蓋子,便飄出一股香味,與飯桶中的菜相差甚多。
只聽得屋內驚呼一片。
別說整雞了,連雞邊角碎料,也都是逢年過節才能吃的,平日裡的菜,更是少有葷腥。
鄭嬤嬤輕咳一聲,以示提醒她的存在。
「李掌事怎麼過來了?」鄭嬤嬤笑問。
「鄭嬤嬤啊!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看。」李陽笑了笑。
「這是?」鄭嬤嬤有意無意地指著食盒,默默吞咽口水。
「給雲初姑娘的。」李陽如實相告,並未藏著掖著。
「一整隻雞啊!督公吩咐的?」
「督公豈會吩咐這等小事,我們在府里多少年了,這點眼色還沒有?」李陽意有所指。
鄭嬤嬤當即會意,「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