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燭龍逆鱗，絕處有生
說罷，那古老者「鼓」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應。
亦或是他的眼裡除了余琛，就沒有任何人。
他凝望著那個手握閻魔聖令的年輕人，突然抬手左手，抬起那黝黑醜陋的拐杖，輕輕一點。
虛空炸碎！
就好似有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在那拐杖之上爆發，洶湧而過，鎮壓而來！
轟隆隆！
無窮無盡的恐怖雷光無中生有，好似天河倒灌那般朝余琛湧來！
余琛再抬起閻魔聖令，幽光大放，門扉洞開，太陽閻魔血海羅剎的投影煌煌降臨！
且看那古老恐怖的魔神之尊，伴隨滾滾浩蕩的血海顯化世間，雙手揮舞引動無窮血海沖天而起，撞向那無窮無盡的恐怖雷光！
猩紅與湛藍，那一刻將整個天穹都完全籠罩和覆蓋，兩股屬於古老者的可怕力量浩浩蕩蕩在上京天穹爆發，好似毀滅的潮汐一般，碾碎所過之處的一切。
一縷縷力量的餘波，溢散下來，瞬間讓整個上京顫抖戰慄！
無數街巷閣樓，亭台謝宇，迸出密密麻麻的裂紋！
無數生靈，驚恐萬分，被恐怖的風暴壓得五體投地，動彈不得！
幸有茫茫光暈從上京城四方亮起，化作一枚巨大的護罩，將整個城池籠罩。
但即便如此，那一縷縷溢散的餘威，仍將整個上京的護城大陣打得震動轟鳴！
無數生靈，驚駭欲絕，瑟瑟發抖！
餘威啊！
僅僅是那天穹之上灑落的一縷縷餘威，便險些將整個上京碾碎！
若非上京御及時開啟了那護城大陣，恐怕如今的上京早已是廢墟一片了！
這就是……古老者的力量！
而就在眾人驚駭萬分時候，正面面對那燭龍之子的余琛所承受的壓力，難以想像。
若非先前和大智天菩薩一戰，有所經驗。
恐怕此時此刻早就被那古老者的神威震懾得難以動彈！
但即便如此，他的局勢，仍是不妙！
太陽閻魔血海羅剎，和燭龍之子鼓一般，同為古老者。
但此時此刻不過是借閻魔聖令借來的力量，遠非全盛，所以哪怕面對那燭龍之子的隨手一擊，都無比驚險！
雷霆與血光，同時消散。
天穹之上，混亂不堪。
而余琛大口喘著粗氣兒，臉色蒼白，渾身戰慄，氣息衰弱，渾身上下都是焦黑的痕跡，狼狽不堪。
就好似方才那一交手，哪怕絕大部分雷光被血海之威所抵擋，但溢散的一絲淚光經過閻魔聖令的層層削弱，仍差點兒讓他灰飛煙滅！
甚至手中的閻魔聖令，都墜落天穹。
再也沒有了任何依仗。
好似只燭龍之子再來一次，他便會徹底灰飛煙滅。
但那燭龍之子，那老神在在的老頭兒，卻完全沒有去看虛弱無比，聖令脫手的余琛。
反而輕咳一聲。
咳——
聲音不大，卻好似無窮雷鳴，迴蕩天穹大地！
震碎了無窮風暴的同時，也震碎了幻境。
前方虛弱的余琛的身影，好似鏡花水月一般，支離破碎。
而真正的余琛，在那燭龍之子背後顯化而出，將閻魔聖令高高舉起！
與此同時，恐怖的血海羅剎之影在他背後顯化，雙手高高舉起，無窮血海凝出一柄恐怖血色巨劍！
「倘若是真正的極樂菩薩在此，老朽或許對那極樂幻道難以抵抗。」
老人不慌不忙，好似早就看到了背後的余琛那般，搖頭道：「但倘若只是她的一縷力量的話，想要迷惑老朽，也太過於低估老朽的心智了。」
說罷，余琛甚至完全沒有看到他究竟是如何轉身的。
眨眼之間，那張蒼老的面孔，就已經面對著他。
面對那無窮無盡的恐怖猩紅血劍斬落而下，老人抬起手中的拐杖，向上一揮！剎那之間，熾烈的日光自那黑黝黝的拐杖之上迸發，就好似真有一枚太陽熊熊燃燒在眼前那樣！
下一刻，恐怖的烈陽之光同那參天血劍撞在一起，又是無窮可怕的風暴肆虐爆發！
恐怖的反震之力，哪怕被閻魔聖令的力量削弱了無數層，但也讓余琛倒飛而出！
數百里後，在天穹之上，穩住身形。
鮮紅的血，從嘴角溢散而出。
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全盛的古老者的可怕力量！
——先前在那摩柯禁區，對戰大智天菩薩，憑藉閻魔聖令借來的太陰菩薩和太陽羅剎的力量，尚且戰平。但那是因為大智天菩薩舍利分身被破，本源受損。
但如今，這燭龍之子「鼓」，卻是全盛圓滿的古老者。
借來的太陰菩薩和太陽羅剎的力量，卻是完全不夠用了。
太陽閻魔血海羅剎的神力，奈何不得他，被輕鬆擋下。
太陰閻魔極樂菩薩的幻境，也迷惑不了他，被輕易堪破。
余琛深吸一口氣，握緊了閻魔聖令。
那一刻，一股無窮無盡的恐怖殺機，從聖令之中煌煌爆發！
閻魔聖地第三位古老者，閻魔聖上尊的一縷殺機，梅開二度，再度施展！
那一刻，余琛的雙目，被可怕殺機充斥填滿！
閻魔聖令再度化作劍柄，漆黑的毫光噴吐而出。
古老，熾烈，好似要將一切都盡數屠戮那樣！
斬落！
嗡——
好似渴血的嗡鳴在天地之間響起，聽聞之人，只感覺頭暈目眩，渾身顫抖！
那燭龍之子「鼓」好受些這股源自於那位「天人」的可怕力量，蒼老佝僂的身軀也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閻魔聖上尊的偉力……當真非吾等能望其項背……」
他無比誠懇地感嘆。
但那臉上，卻沒有任何一絲驚慌之色，將右手抬起來，將那暗金色的，粗糲的石片一般的事物，高高舉起。
那一刻，無窮無盡的恐怖幽光，從那石片中煌煌爆發！
一聲驚天龍吟，響徹天穹大地！
天穹之上，滾滾陰雲好似鉛層一般滾滾而來，無盡光芒從那石片之上湧起，好似化作一片陰雲的烏光之海，瀰漫天穹！
然後，再那烏色之光中，一尊無窮龐大的偉岸身影，若隱若現！
於是，無法想像的恐怖尊貴氣息，鋪天蓋地，鎮壓而來！
——人面，蛇身，豎瞳，通體猩紅，無爪無翼，目如氣血，氣成天象，踞六合，鎮八荒！
正是……鐘山燭龍！
「老朽知曉，閻魔聖令，可借太陰太陽之力，亦可引動閻魔聖上尊之殺機。」
老人站在那燭龍投影之前，居高臨下，俯瞰著余琛，
「但閻魔聖地有閻魔殺機，老朽亦有……父尊逆鱗，其中蘊一絲父尊之力，雖遠不如他當年神威，但亦可與閻魔聖上尊殺機對弈。
年輕人，老朽說要弒殺了你，便一定會做到，就同你一樣。」
那一刻，整個上京，無數生靈，仰望天穹！
內心驚駭無比！
這一刻，他們深深體會到了，燭龍世家和燭龍之子「鼓」對於殺死余琛的決心！
不僅請出一位古老者，更是帶出那燭龍逆鱗，對抗閻魔聖令！
天上烏光之中，那古老恐怖的幻影，嘴唇開合，吐出氣來。
燭龍之息，傾斜而下！
空間，時間，一切的一切，都被凍結。
——燭龍者，吹為冬，息為夏。
下一刻，那閻魔殺機所化作的漆黑毫光同燭龍之息，撞在一起，毀滅時間與空間的恐怖波瀾再天穹之上爆發。
而風暴肆虐當中，兩股力量糾纏，傾軋，難分上下！
同樣的，也代表了無論是余琛，還是燭龍之子「鼓」，短時間內都無法在驅使這股力量做其他的事。
這對於名為「鼓」的老人來說，並無大礙。
但對於余琛來講，便是……滅頂之災！
失去了閻魔聖令以後，他是什麼？
他就是個初入通天境的煉炁士，連天尊都不是！
拿什麼去和一位古老者鬥法廝殺？
「一切，皆在預料。」
老人臉上，無喜無悲，只有那眼眸深處，烈光洶湧當中，那一抹恐怖異常的濃重殺機。
觸目驚心。
「咳咳……年輕人，老朽來殺你了。」
說話之間，將那拐杖，高高舉起。
一瞬間，恐怖的燭龍神力在杖頂匯聚而來，好似海潮一般的可怕光芒耀耀綻放，就好似那煌煌燃燒的太陽一般！
好似審判！
但老人臉上，卻露出一縷迷惑的神色。
他看著余琛。
儘管失去了閻魔聖令的力量，儘管暴露在死亡的陰影之下，但這個年輕人的臉色，依舊平靜，平靜到好似對死亡沒有任何恐懼和驚慌。
平靜到讓老人感到……一絲不安。
閻魔聖令引動了那閻魔殺機的力量，同那燭龍投影糾纏在一起，難分上下。
余琛乾脆放開了手，放開了如今唯一的依仗，直接憑空盤膝而坐，看向遠方，喃喃：「應該……來了吧？」
儘管在大多數人看來，余琛這般作態，不過是裝模作樣。
但那老人，卻眉頭緊皺。
好似冥冥之中感受到什麼不安的預料一樣，拐杖上的熊熊烈陽再無停頓，煌煌落下，好似天罰！
那一刻，余琛說話了。
「你說你將一切都預料了？」
熾烈的燭龍神力化作的恐怖烈光，映照天葬淵上看墳人年輕的面龐一片蒼白。
他終於抬起頭看著老人，開口道。
「——真巧，我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