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找陸景麟的正是上官海棠和歸海一刀。
雖然二人不確定陸景麟說的是真是假,但總歸是個希望,畢竟陸景麟連昔年葵花寶典的事情都相當清楚——上官海棠分析,陸景麟這廝橫空出世太突兀,沒準他有個隱姓埋名的高人師父呢?
故而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歸海一刀,查明陸景麟的去向後二人就急匆匆的追到洛陽了。
「歸海一刀,見過陸公子。」
「陸公子,海棠又來叨擾了。」
這一次上官海棠明顯乖巧的多,而興許是她和歸海一刀分析過陸景麟的性格提點過,後者的態度也蠻真誠。
陸景麟沖二人點點頭,然後道:「先坐。」
二人隨即入席,隨後上官海棠開門見山道:「陸公子,一刀我帶來了,公子可否告知詳情?」
陸景麟掃了一眼又是緊張又是激動的歸海一刀,嘆息道:「如今還不是時候。」
歸海一刀聞言正要說點什麼,卻聽得陸景麟繼續道:「你練的是霸刀,還學了絕情斬是吧?嘖嘖,你可真會玩啊歸海一刀,難不成你就沒發現繼續玩下去九成九會出大事兒?」
這倒不是撒謊,他這心結已經成心魔了,而霸刀那刀法也有問題——七年殺七個朋友,沒問題才怪!
而隨後他的人生軌跡也證明了這一點,再加上個雄霸天下刀法,嘖……
真會玩啊!
聽得陸景麟的話後,歸海一刀低下了頭:「只要能為報父仇,一刀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是個好漢子,稱得上是重情重義,至純至孝——倘若辟邪劍譜不帶黑化特效的話,可能原本的小林子也八成會變成他這樣?
對於這樣的人陸景麟一向都很看得起,孝順的人,不該有太悲催的下場。
「這事兒倒是不算錯,不過你這麼下去只怕沒報仇卻先把自己玩死了呢?」陸景麟嘆息道:「並且總感覺我現在把真相說出來後,你得崩潰。」
雄霸天下刀法導致他爹歸海百鍊迷失心性變成殺人狂,而後他爹死於他娘露華濃之手——江湖上總有些武功挺邪性,雄霸天下就是這麼個玩意。
所以說歸海一刀就挺悲劇,努力了這麼些年,仇人是親娘,他自己走的卻是和親爹差不離的老路,那這事兒突兀的說出來他不走火入魔才叫奇怪——就陸景麟的眼光看,他現在基本就處在走火中,快特麼入魔了。
歸海一刀冷淡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也該是我的命,不關公子的事。」
陸景麟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入魔了後我還得費心把你拍廢,多累啊。不過我既然說要告訴你,那就一定要告訴你,只是現在不行,到了該告訴你的時候哪怕你不聽都不行。」
歸海一刀愕然道:「那……」
陸景麟擺擺手制止了他說話,然後朝著坐在角落的任盈盈叫道:「那邊那位聖姑,跟夠了就過來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都有點愣,但任盈盈很快就回過神走了過來老老實實的行禮:「陸公子有何吩咐?」
一直沒吭聲的上官海棠有點驚訝:這又是怎麼回事?
而陸景麟卻沒解釋,逕自指了指歸海一刀道:「既然你喜歡做交易,那我就和你交易一次。你帶這位回去給他彈三天清心普善咒,我告訴你你爹被關押之處的詳情如何?」
任盈盈聞言心神大動,立刻道:「沒問題!」
「那麼成交。」陸景麟略一沉吟,想了想原著向問天的操作後才道:「西湖梅莊看守你爹的應該是江南四友,老大黃鐘公,老二黑白子,老三禿筆翁,老四丹青生,好像還有個叫一字電劍的,總之你爹就關在梅莊地窖里。想從他們手裡救人,要麼就拍死他們,要麼你就去找向問天吧,他大概有想法。」
說罷陸景麟不再理會她,而是又看向歸海一刀:「跟她去吧,三天後來找我便是,不過最近你那些刀法就先別練了。」
歸海一刀沉默了一會兒,起身沖任盈盈點點頭,二人隨即離開了。
其實吧,陸景麟一開始的打算還真是想搶回任盈盈後帶著歸海一刀聽她彈曲兒的,這倆一個是要替父報仇,一個是要救爹出獄,擱在一起瞧著都挺有緣分,可誰曾想任盈盈不識數呢?
不過如今也行吧,給點消息打發走那個尾行犯,順便目的也能達成,這就好。
上官海棠倒是沒走,瞧著二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斷定任盈盈這事兒八成又是陸景麟在鼓搗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後,這才開口道:「陸公子,她真的能解決一刀的狀況?」
陸景麟聳聳肩:「不知道啊,反正試試又不花錢。」
上官海棠有點無語,尋思了一下換了個話題:「公子今日好像是第一次見一刀吧,為何對他的態度如此……和善?」
陸景麟一挑眉:「豁,我還以為你又打算先試探試探,然後問我這麼幹到底是不是想迫害歸海一刀或者是不是想為禍武林呢,怎麼的,今日不找罵了?」
上官海棠聞言也不生氣:「陸公子做事一向隨心所欲,逍遙自在,甚至還有點無欲無求,海棠又怎敢再次犯公子的忌諱?」
這評價是認真的,上官海棠收集了一大堆陸景麟的情報分析了好久才得出這個結論,當時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跑去胡亂試探?
現在她覺得倘若想求陸景麟辦事的話,學學陸小鳳那般沒臉沒皮混成他朋友就成,可她自己拉不下這個臉,歸海一刀又是個大冰坨子,最後才想著不如索性先和陸景麟混熟,如此一來沒準有驚喜呢?
聽得上官海棠的話後,陸景麟笑道:「海棠花兒,你現在可算是比初見面時順眼些了。」
上官海棠搖頭笑道:「吃一塹長一智而已,不然豈不是白白被公子訓斥了?」
「嗯,更順眼了。」陸景麟笑嘻嘻的舉杯:「當浮一大白,大明多了個有意思的人。」
上官海棠陪了一杯,而後才道:「陸公子,一刀的問題有辦法解決麼?」
單憑陸景麟直接叫出歸海一刀的武學來歷,上官海棠就不敢小看他的建議,何況這位大爺還深不可測呢?
陸景麟也不瞞著她:「若只是他那破刀法的話還好說,可是這事兒牽扯到他的心結,所以要麼是趁著他沒走火入魔前得償所願後試著化解,要麼是直接廢了他武功,在麼就是讓他轉修其他功法……」
上官海棠驚愕道:「可以轉修?」
「能啊,可是適合他的好像不太多。」陸景麟捏著下巴:「我倒是能給他改改功法,可是他又沒順眼到我耗費這麼大心力的程度,畢竟你看他就那麼個冰坨子,十分不討喜,所以乾脆控制一下他的心魔,把事情告訴他就結了。」
上官海棠:「……」
雖然大體上已經分析過陸景麟是個啥樣的人了,可是聽得這話後依然給她整得非常無語:幫人幫到底啊混蛋,你幫個開頭算哪門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