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銀匕
走進女神教堂的大門，劉易斯集中精神感受了一下，直到沒有感覺到惡意的視線，這才確認了阿蒙分身沒有進女神教堂的膽量。
或許，阿蒙怕被黑夜女神發現祂的計劃；又或許，阿蒙僅僅不想和女神發生衝突。
無論哪一種，女神教堂都帶給了劉易斯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他要了單獨的房間，隨即布置好儀式環境，用一枚一便士硬幣和布條做了一個簡易的項鍊。
「曼迪.哈維還活著……」
「曼迪.哈維還活著……」
默念了幾遍，劉易斯讓項鍊自然垂下。
由於曼迪的事涉及層次太高，劉易斯只能讓占卜語句儘量躲開阿蒙，並不敢用過於具體的占卜方式。
假如使用夢境占卜，一單出現了問題，很可能會指向阿蒙，那意味著他的動作會被發現。
過了幾秒鐘，吊墜開始順時針旋轉了一下，隨即開始逆時針旋轉。
「這意味著我的占卜遭到了干擾，曼迪有很大可能還活著。」劉易斯收起吊墜，稍稍鬆了口氣。
只要曼迪還活著，他就有救下曼迪的機會。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要解決阿蒙的分身。
要麼讓阿蒙確認自己沒有利用價值而離開，要麼借用第三方的力量，徹底擊敗阿蒙的分身。
但是，這兩種設想並不容易做到，阿蒙碾死他大概就像碾死一隻螞蟻，能不能活下去，似乎全看阿蒙心情。
劉易斯倒是有些期待塔羅會儘快召開了，在那裡，他可以暫時避過阿蒙的視線，也有辦法搖人。
他儘量思考著可以藉助的力量，目前廷根市能幫上忙的勢力並不多。詩人倫納德身上寄生的天使算一位，但決不能讓這位天使和阿蒙見面，否則阿蒙便會獲得三份魔藥，擁有成神的資格。
廷根的值夜者小隊算一個，這也是劉易斯最主要的求助對象。
真實造物主的信徒也算一個，但劉易斯並不打算利用這股勢力，畢竟，真實造物主和阿蒙屬於同一個陣營。
最後，最值得利用，也是最有可能利用的，那就是魔女了。最好是和原初魔女有關的特里斯，不，等過一段時間要稱呼特莉絲！特莉絲.奇克。
……
晚上，劉易斯吃過晚飯後休息了下來。緋紅色的薄紗透過窗照在他身上，讓他有了不詳的預感。
曼迪並沒有像往常那麼早休息，而是站在劉易斯床邊，呆愣愣看著窗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隨著月亮越來越清晰，劉易斯聽到了耳旁的喃喃細語，直到那輪緋紅色的月亮出現在視線中，他才意識到今天正是滿月。
滿月是門先生最接近現實的日子，劉易斯作為亞伯拉罕家族的後裔，能夠最直觀聽到門先生的聲音。
「該死，阿蒙給我序列八的魔藥，就是為了讓我更好聽清門先生的囈語，以便確認門先生當前的狀態？」
劉易斯一邊在心裡咒罵著阿蒙，一邊捂住了耳朵，那充滿瘋狂的呢喃聲仿佛一根根鋼針插進了大腦中。
漸漸地，劉易斯辨認出了門先生的呢喃，一會兒聽起來像是救救我，一會兒聽起來像是不要救我。
劉易斯的思想開始不受控制，他腦海中不自覺勾勒出「舊日」兩個字，隨即一頭撞在了牆上。
不能回想起來那位的真名，不然的話，他將會被污染。
「冥想法！對，冥想法！」
劉易斯收束起不受控制地思想，經過一番努力，他終於控制住了失控的徵兆，門先生的低語也淡薄了不少。
房間內的煤氣燈再次被打開，曼迪站在煤氣燈後，她的身影一半被火光映照，一半藏於黑暗，緩步走來。
「劉易斯，不要逃避，戰勝惡魔的耳語。」曼迪緊緊將劉易斯擁入懷中，握住了對方長出鱗片的手掌。
劉易斯嘴角抽了抽，門先生可是最接近真神的序列一，別說戰勝門先生，就算只是聽到門先生的話，他都面臨失控的危險。
「狗日的阿蒙，為了目的，居然想讓我去死。」
咒罵過後，劉易斯頭腦突然空白了一下，他突然趴在曼迪懷中，囈語消失不見，失控的症狀也隨之消失。
「晚安，劉易斯。」曼迪拋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回到了她的房間。
在劉易斯視線盲點，她收起儀式用的銀匕，捏了捏右眼眶，嘴角微微上揚。
劉易斯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借著煤氣燈的光芒看起了赫密斯語。雖然不知道阿蒙為什麼走了，但這並不是壞事。
至少，躲過了這次滿月，他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利用這段時間，他必須儘可能消化掉機器魔藥，儘可能增強自身實力。
突然，劉易斯靈機一動，做起了廷根大學的入學試卷。機器的要點應該是準確、麻木，做到這兩點，說不定有利於魔藥吸收。
……
早上，克萊恩拿起手杖，戴上半高絲綢帽趕往了黑荊棘安保公司。
鑑於自己還是個神秘學小白，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接受鄧恩.史密斯的邀請，加入值夜者組織，在組織的幫助下加深對神秘學的了解。
從兜里取出一枚硬幣，克萊恩看著硬幣旋轉在指尖，他又一把抓住硬幣，手心中的硬幣顯露出人頭像的一面。
見識過命運先生的強大與詭異，克萊恩對神秘學也更嚮往了，像命運那樣的人，一定掌握著很多不被人知的秘密。
或許，命運手中掌握著聯通另一個世界的方法；又或者，命運就是灰霧的化身。
「倒是有點期待下次的聚會了，命運先生，不知道祂怎麼潛入的灰霧，更不知道他的目的。不過，祂應該不是壞人。」克萊恩不由得想起了命運的詭異與強大，難免心生嚮往。
上次聚會，命運似乎和灰霧之上的力量產生了共鳴，而灰霧之上的力量，是他都無法撬動的。這說明，對於那片灰霧，命運必然比他了解的更多。
或許，穿越到這個世界，又遇見超凡力量並不是偶然，一切都是命運。而命運的化身，會不會是命運先生？
推開黑荊棘安保公司的門，克萊恩脫下禮帽，誠懇道：「我想見鄧恩.史密斯先生。」
如果想證實心中的猜想，他必須想辦法成為超凡者，想辦法接近命運所在的層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