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夜的注視
恐懼感讓劉易斯頭腦快要炸開，耳邊響起了無邊無際的囈語，那是屬於阿蒙的，來自位格上的壓制。他向後退了一步，慌亂地從槍袋中抽出槍對準阿蒙。
「我期待著你來找我。」阿蒙望著天空淡然一笑，他張開嘴巴，緩緩吐出一個句子：「你我始終都在黑夜的注視之下。」
隨著阿蒙的聲音落下，他的身體像被橡皮擦擦掉一般，一塊一塊消失了。在巷道的盡頭，似乎有一名穿著修女服的小姐姐對他報以微笑，但這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劉易斯回過神來，他在胸前連點了四下，鄭重道：「……黑夜在上，讚美你，女神。」
這一刻，他對女神的信仰從未如此虔誠。
隨著戰鬥結束，劉易斯再次聽到了行人的腳步聲，周圍的環境雜亂無序起來，這說明阿蒙竊取的東西已經回歸。
劉易斯回到原地撿起那頂黑色禮帽，他強忍住內心的愉悅，裝作漫不經心走回了家。
既然被阿蒙竊取的東西已經回歸，那麼消失已久的曼迪也該回家了，受到身體原主人的影響，劉易斯感覺到了久違的興奮感。
真想在這時喝一份曼迪熬煮的番茄牛肉濃湯，然後再吃一份夾滿雞肉的三明治，在曼迪輕柔的聲音中入睡。
當然，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他必須要遇見真正的曼迪，而不是由阿蒙假扮的冒牌貨。
再次推開位於夜香草街區的大門，危險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劉易斯回到房間裡看了看，曼迪並不在。
「出去找找好了。」
在空曠的房間裡坐了一會兒，劉易斯開始等的不耐煩了，他按照記憶，去了曼迪曾經工作的銀行。
只可惜，這時間天色已接近完全黑暗，就連銀行都下班了。
「你好，請問曼迪.哈維女士回家了嗎？」劉易斯遇見了一名微胖的紳士，他知道這是曼迪的同事福克納.班，和曼迪關係還算不錯。
「曼迪.哈維？」福克納摸了摸那沒剩多少毛的腦袋，為難道：「先生，我想我並不認識曼迪.哈維，你又是誰？」
劉易斯愣在了原地，背後的汗毛一根一根豎立起來，他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惡意。
「抱歉，我認錯人了。」劉易斯低下頭，轉身離開。
「真是個怪人，什麼曼迪.哈維？」福克納坐上了路旁的馬車，馬車噠噠噠跑了起來，帶出一連串熟悉的聲音。
劉易斯漫無目的遊蕩在街道上，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但想到了阿蒙消失前說過的話。
「期待著下次見面？是這個意思嗎？」
劉易斯自嘲一笑，雖然不知道阿蒙在想什麼，但他絕不會去找阿蒙，憑藉他自身的力量，也能找回曼迪。
回到家，劉易斯去到曼迪房間，翻出了曼迪常用的項鍊，進入了空靈狀態。
「曼迪.哈維還活著……」
默念三遍，劉易斯看見項鍊朝著順時針方向旋轉了一下，隨即搖擺不定起來。
占卜再次受到了干擾，又或者是前置條件不足，無法進行占卜。
「曼迪.哈維的位置。」
寫下占卜語句，劉易斯將項鍊握在手上，隨即躺倒在曼迪床上，他要用夢境占卜法。
閉上眼，劉易斯逐漸進入空靈狀態。
穿越眼前的白光，劉易斯到達了一片極為黑暗的地方，天空中沒有太陽或月亮，只有划過天空的閃電能帶來陣陣光明，讓他看清眼前的情況。
「神棄之地！」劉易斯下意識喊出了心中的猜想，如果阿蒙把曼迪藏在了神棄之地，那靈擺占卜法確實會受到干擾，因為那位邪神，真實造物主就沉睡於神棄之地。
四處走動著，劉易斯開始張望起來，他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希望曼迪還健康活著，沒有變成怪物或者被污染。
閃電平息下來，劉易斯完全陷入了黑暗中，但隨後，他的眼前亮起了一盞燈光，曼迪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出現在視線中。
「姐姐！」劉易斯走上前，興奮使得他臉色略顯紅漲，這是一場好夢。
「我們又見面了，親愛的弟弟。」曼迪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一個單片眼鏡，他將眼鏡戴在右眼上，捏了捏。
劉易斯抽了抽嘴角，美夢瞬間變成了噩夢，他的夢境占卜指向了阿蒙。好在他早就猜到占卜可能出問題，這才沒表現出慌張。
「你究竟把曼迪帶到了哪裡？瀆神者，阿蒙。」劉易斯壓下心中的怒火，問道。
「我偷走了曼迪.哈維的命運，所以，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尋找，最終都會指向我這裡。」阿蒙變出來一張方桌和幾條長椅，幾個分身逐漸凝實身影，他們一邊喊著一二三，一邊開始忙碌著煮水，準備餐具。
不多時，方桌上便放好了熱氣蒙蒙的咖啡，曼迪往紅茶里放了三顆方糖，用湯勺攪拌了一番。
「我想你應該聽聽我的條件。」曼迪品了一口咖啡，將咖啡杯放下，不緩不慢道：「當你選擇了某個途徑，朋友和敵人便註定了。」
「你是命運途經，而我是錯誤途經，我們不是敵人，甚至可以成為朋友，劉易斯。」曼迪解釋道：「或許你還無法看清自己的命運，但只要成為我的眷屬，我將會把曼迪歸還給你，還可以替你解決一些『小問題』。」
「成為你的眷屬？」劉易斯不由得想到克萊恩的遭遇，嗤笑道：「命運的代價由我承擔，紅利由你繼承，對嗎？」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博學，知道的東西也更多。」曼迪不禁鼓掌，感慨道：「那確實是我的一貫做法，可你不同，我不僅不會竊取你的命運，還會幫助你成神。」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劉易斯根本不相信阿蒙，他沒有再談下去的欲望，退出夢境後睜開雙眼，看著杉木製成的天花板，嘆了口氣。
利用占卜法他恐怕很難找回曼迪了，只能再想想別的方法了。
目前看來，如果有一位真神願意幫助他對付阿蒙，那他將會很快找到曼迪。但很明顯，真神出手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他還付不起。
又或者他利用好扮演法，努力消化魔藥，直到某一天，讓自己成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