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方寸崖

  方寸崖乃是一片險峻絕壁，由十幾道高矮不一、形態各異的低矮石崖錯落有致地組成。它們彼此孤立，間隔著或遠或近的距離，每一道石崖都猶如一位遺世獨立的智者，靜靜矗立。石崖的高度大致在七八十米左右，崖壁陡峭，直插雲霄。清晨時分，金色的陽光剛剛溫柔地灑向這片廣袤的大地，方寸崖便已熱鬧非凡，眾多年輕弟子從四面八方匆匆趕來。他們的修為良莠不齊，因而選擇也大相逕庭。有的弟子憑藉著高深的修為，自信地走向靠前的石崖；有的則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謹慎地選擇適合自己的位置。他們分別來到與自身修為相契合的石崖之下，懷著虔誠與熾熱的渴望，準備聆聽那能夠指引修行之路的玄法。趙堯與劉昊然亦早早趕到。他們初入師門，尚在修行之路的起始階段，選擇的餘地極為有限，唯有徑直走向最末的那道石崖。此刻，那裡已人頭攢動，聚集了不少志同道合之人。男女皆有，粗略一數，足足四五十人。其中，年齡最小的不過七八歲，那稚嫩的面龐上還帶著未脫的童真，明亮的雙眸中閃爍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期待；而最大的幾人已過而立之年，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滄桑痕跡，然而他們的眼神中卻依然透著堅定與執著。「刷」的一聲，一道絢爛奪目的神虹如流星般破空而來，伴隨著璀璨耀眼的光芒，最終穩穩降落在石崖之上。光芒漸斂，一位鬚眉潔白如雪的老人出現在眾人眼前。他身著一襲素雅的長袍，周身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老人盤坐其上，目光淡淡掃過下方眾人，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在劉昊然與趙堯的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似是察覺到了他們初涉修行的懵懂與青澀，而後便開始莊重地傳授玄法。與此同時，其他崖壁之上也有神虹紛紛閃耀降臨，皆是方寸洞天德高望重的長老。各座山崖雖都相隔一段距離，但彼此之間倒也不會相互干擾。每位長老都以獨特的方式傳授著玄之又玄的法門，弟子們則全神貫注地傾聽、領悟，整個方寸崖都沉浸在這神聖而莊嚴的傳承與領悟的氛圍之中。在那璀璨如錦的朝霞映照之下，眾多年輕弟子齊聚崖下，那一張張充滿朝氣與憧憬的面龐被霞光染得通紅。他們懷著敬畏與期待之心，屏氣凝神地聆聽著關乎修行的神秘法門。下方不少人皆心生別樣的新奇之感，其中諸多皆是初為方寸洞天弟子的新人。他們的眼神中透著懵懂與好奇，對即將展開的修行之路滿懷憧憬與忐忑。崖壁之上，那位老人神態古井無波，仿若歷經歲月滄桑的磐石。其聲音平靜如水，毫無情感起伏，然而講述得極為仔細。每一個細微之處，每一處關鍵要點，都在他的口中清晰呈現。對於初踏仙路之人在修煉途中可能遭遇的瓶頸，在心境上可能產生的迷茫，以及在功法運行時需要留意的種種隱患，皆被他面面俱到地點出，毫無遺漏。半個時辰匆匆而過，傳法在不知不覺中宣告結束。崖壁上的老人面無表情地俯瞰下方，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察每一個人的心思，緩緩言道：「有疑問者可提出，若無問題，今日便到此為止。」話音剛落，幾個少年便迫不及待地匆忙上前。他們的神情急切而又恭敬，紛紛開口提問。有的詢問功法修煉時氣息的運轉之法，有的請教如何克服心魔的侵擾，還有的則對修行境界的突破心存疑惑。崖壁上的長老不疾不徐，神態從容淡定。他先是微微沉吟，而後有條不紊地逐一耐心解答。每一個回答都深入淺出，令提問者茅塞頓開。而後，見再無人發問，便輕拂衣袖，駕馭神虹，如一道閃電般沖天而去，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對於趙堯與劉昊然而言，此番乃是他們首次來此聆聽玄法。整個過程平平淡淡，毫無新奇之處可言，甚至讓他們感到有些索然無味。這兩個月以來，在張榮昌老人的悉心教授之下，他們的基礎已然無比堅實。各類需要注意的問題，他們早已瞭然於心。《易經》的起始篇章所蘊含的深厚哲理和修行要訣，足以支撐他們修煉長達兩年之久。這些在旁人眼中尚顯深奧的小玄法，對他們而言實在是缺乏吸引力，畢竟老人家早已事無巨細地悉心指點過了。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裡，儘管趙堯與劉昊然二人初始感覺此間傳法甚是無趣，每日的聆聽仿佛是單調乏味的重複。然而，秉持著對修行的堅定信念和對更高境界的不懈追求，他們依舊每日都堅持到此聆聽教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這看似枯燥的過程中，他們逐漸發現了隱匿其中的珍貴益處。崖壁上的傳法長老，那位仙風道骨、修為高深的前輩，偶爾會在傳法之餘講述些自己在漫長修行過程中的心得與體會。這些來自親身經歷的寶貴經驗，對於初涉修行尚在摸索前行的初學者而言，恰似一盞在黑暗中熠熠生輝、照亮前路的指路明燈。他們將長老的經驗與自身的實際狀況仔細相互對比，從中敏銳地捕捉到關鍵的啟示，從而有效地加快了修煉的進度。這一日的清晨，當第一縷柔和的朝霞剛剛輕輕地染紅了天際，給整個世界帶來了一絲朦朧而神秘的色彩。崖壁上的傳法長老忽然張開手掌，剎那間，有數十道璀璨奪目、絢爛如虹的光華如流星般疾射而下，精準無誤地落在趙堯與劉昊然等人的手中。眾人定睛一看，人手一個小巧精緻的小玉瓶，其瓶身光滑細膩，溫潤如玉，散發著淡淡的神秘光澤。當小心翼翼地打開瓶蓋的瞬間，頓時傳出陣陣撲鼻的馨香，那是一種令人心曠神怡、仿佛能滌盪靈魂的馥郁香氣。「這是助你們開闢氣海的藥液。」傳法長老的話語依然簡潔明了，每一個字都如同經過深思熟慮，絕不多浪費一個字，卻又有著不容置疑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