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章 王家八少爺來訪

  午時，驕陽高懸，金色的陽光灑在小鎮的街道上。趙堯邁著沉穩的步伐，回到自家那充滿溫馨的小飯館。他一直深深地喜歡與爺爺還有小欣欣在一起吃飯的那種和樂融融的氣氛，那是他心靈的避風港，能讓他忘卻外界的喧囂與紛擾。飯後，爺爺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和藹可親的笑容，他動作嫻熟且有條不紊地在一旁收拾著碗碟。爺爺那充滿慈愛的目光，如同溫暖的陽光，在自己的孫子和孫女身上輕柔地流轉，眼神中所飽含的溺愛仿佛能將一切寒冷與困苦融化。然而，就在這寧靜祥和的時刻，一個突兀且刺耳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溫馨的氣氛，道：「幾年不見，這個小丫頭長大了一些，會做些事情了。」 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邁著看似隨意卻又透著幾分張揚的步伐，緩緩地邁步走了進來。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卻如同浮於表面的薄冰，絲毫沒有溫度，眼神中更是充滿了輕蔑，先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爺爺和趙堯，而後那充滿占有欲的目光便如鷹隼般牢牢地盯住了小欣欣。「叔叔你是誰呀，認識我嗎？」小欣欣聲音清脆甜美，儘管她那幼小而敏感的心靈已經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對方眼神中的不善與敵意，但出於良好的教養，她還是乖巧地叫了一聲叔叔。「當然認識，在你父母活著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你了，當年我還抱過你呢！」年輕的男子面色白皙得近乎病態的蒼白，嘴唇薄如刀刃，給人一種陰鷙而難以親近的感覺，仿佛他的內心深處隱藏著無盡的黑暗與冷漠。見到此人，趙子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眉頭緊皺，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說道：「您有事嗎？」年輕的男子毫不客氣地拉了一把椅子，動作隨意且顯得有些粗魯，然後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神態自若地說道：「沒什麼事情，就是我這個人向來比較念舊而已，今日特意過來看看你們祖孫三人生活的究竟怎麼樣。」趙子龍面色沉靜如水，讓人難以從他的表情中窺探出喜怒哀樂，他不緊不慢地答道：「托八少爺您的福，我們祖孫三人還能勉強在這世間求得一絲生存的餘地，得以度日活下去。」趙堯在旁雙唇緊閉，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嚴肅，身姿筆直地站在自己爺爺身邊，目光中隱隱透著警惕。王家八少爺以一種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姿態，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充滿嘲諷的冷笑，說道：「趙老頭，我怎麼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股極大的怨氣在你心中積聚？」「我怎麼敢埋怨八少爺，沒有的事情。」 趙子龍語氣平淡，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不冷不淡地回答道。王家八少爺，面容緊繃，神情愈發刻薄，話語尖酸地說道：「有些事情一直憋悶在心裡，對身體可不好。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吐出來，免得鬱積成疾。你可要想清楚，你已經七十多歲了，人生暮年，所剩的時光無幾，可沒有幾個年頭好活了。」聽到對方的話，趙子龍的身軀先是猛地一顫，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雷電擊中，顫抖了幾下。那顫抖帶著深深的憤怒與不甘，仿佛是內心深處洶湧澎湃、即將決堤的波濤的外在顯現。但最終，他憑藉著多年來的隱忍和克制，又強令自己平靜了下來，緩緩說道：「八少爺，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問吧。」年輕的男子神態自若，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輕蔑笑意，「啪」的一聲展開一柄製作精美的摺扇，輕輕搖動了起來。那扇面之上繪著的山水圖在微風中若隱若現，他一副從容不迫、好整以暇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只想知道，這兩個孩子的父母真的是意外身亡嗎？」老人的聲音顫抖著，情緒似乎在一瞬間有些失控。他那原本鬆弛的皮膚因為憤怒而緊繃起來，用力攥著拳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都已經發青，關節處的褶皺顯得愈發深刻。因極度的激動和憤怒，他的軀體在輕微的顫抖著，仿佛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卻又在頑強地燃燒著最後的怒火。趙堯見此情形，急忙快步走過去，伸出雙手緊緊地扶住了他，同時心中一驚，仿佛有一塊巨石猛地砸入平靜的心湖。他的雙眼瞪大，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王家八少爺，眼中噴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將對方燃燒殆盡。另一邊，小欣欣無聲地抽泣著，她那小小的身軀背對著眾人，雙肩不斷顫抖，如同風中瑟瑟發抖的雛鳥。她的小手慢慢地搓洗著一個小瓷碗，那顫抖的小手顯得那麼無力，卻又倔強地堅持著，淚水無聲地滴落在水槽中，濺起微小的水花。「趙老頭，你這麼大年歲了，難道還想拼命不成？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就此衝動行事丟了性命，你這兩個孤苦無依的孫子的生活可就真的沒有著落了。」王家八少爺語調緩慢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尖銳的冰刺，無情地扎向老人的內心。聽到對方的話，趙子龍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地不斷起伏，仿佛風箱在急速拉動，臉上布滿了深沉而濃重的悲傷。那悲傷猶如厚重的陰霾，沉沉地壓在他的面容之上，每一道皺紋都似乎承載著無盡的痛苦。這時，王家八少爺微微轉動眼眸，將那帶著審視與壓迫的目光轉向趙堯，說道：「趙小子，聽說你領人將劉管事打成了殘廢？」趙堯神情冷漠，仿若未聞，對這問話充耳不聞，只是緊咬牙關，雙手有力地攙扶著趙子龍，堅定地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卻又透著緊張與戒備。王家八少爺見狀，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見其沒有回應，便也不再強求，沉默片刻，沒有繼續說什麼。隨後，他動作從容卻又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決然，緩緩站起身來。他的腳步不緊不慢，卻每一步都仿佛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目的，向著小欣欣走去。「你想要做什麼？！」爺爺的反應極其迅速，眼中瞬間露出極度恐懼的神色，那恐懼如洶湧的潮水般淹沒了他的目光。他的動作毫不猶豫，猶如一隻護雛的老母雞一般，果敢地伸開雙手，那雙手雖然乾枯瘦弱，卻充滿了保護的力量，堅決地擋住了王家八少爺的去路，將小欣欣緊緊護在自己的身後。「趙老頭，你緊張什麼，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向一個小丫頭動手不成？」王家八少爺的語調不高，卻透著徹骨的寒意。他的目光冷漠而銳利，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小欣欣，口中不斷地點頭，自言自語道：「像，太像了。可惜了你娘，死的不值啊。」他的話語像是無情的冷風，刮過每個人的心頭。小欣欣緊緊咬著嘴唇，那嘴唇被咬得泛出蒼白的痕跡，儘管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如晶瑩的珠子欲落未落，身體因抽泣而微微顫抖，如同寒風中的花朵。但她倔強地強忍著，沒有讓哭聲爆發出來，似乎不想當著王家八少爺的面展露自己的脆弱與悲傷，那小小的身軀里仿佛蘊藏著巨大的堅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