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 章追殺2
2024-08-03 07:41:49
作者: 鍾一刀
趙堯躲在不遠處的沼澤中,身心俱疲卻絲毫不敢動彈。他的全身都被黏稠的淤泥與腐敗的枯葉嚴嚴實實地包裹著,散發出陣陣惡臭。他緊閉呼吸,不敢發出一絲微弱的聲響,心跳如鼓,緊張地靜等那名騎士離去。 可是,對方竟連這看似不起眼的沼澤也未曾放過。那把通靈武器如一道迅疾無比的藍色閃電,在沼澤地中疾速划過,一道道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瞬間出現,泥水如噴泉般四濺而起,原本完整的沼澤地完全被分裂開來,一片混亂狼藉。 「噗」 突然,那如藍色閃電般迅猛凌厲的通靈武器在一米之外驟然划過,瞬間將黏稠的爛泥無情割裂,泥水四濺。雖然那鋒利的刃芒沒有直接斬到他的軀體,但是一點幽藍的光芒卻意外地擦中了他的腹部。趙堯只覺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襲來,猶如萬箭攢心,痛徹骨髓。然而,他以超乎常人的堅韌毅力強忍著這幾乎令人昏厥的鑽心之痛,哪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卻未敢有絲毫的亂動。 倘若不是他擁有這體質超乎尋常的強橫,換作一般的修士,剛才那道威力驚人、令人膽寒的可怕藍光便足以瞬間將其攔腰斬斷,絕無半分生還的可能!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四周那令人心驚膽戰的喧囂與動盪才終於緩緩歸於平靜。趙堯緊咬著牙關,那牙關咬得咯咯作響,額頭上青筋暴起,從滿是污濘的泥沼中極其艱難地掙扎而出。他的腹部鮮血汩汩流淌,如決堤的洪流一般,源源不斷,將周圍的爛泥都浸染得一片鮮紅,那觸目驚心的景象令人望而膽寒。 「趙晨,早晚我要親手取你性命,縱然是趙家老祖出面也休想護得了你!」 趙堯只覺頭暈目眩,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不清。他失血過多,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身體搖搖欲墜。腹部的傷口觸目驚心,險些被完全剖開,如果不是那黏稠的爛泥暫時堵住傷口,並且他在這極端危險的情況下一動不動堅持了這麼長時間,恐怕早已是血盡而亡,成為這荒山野嶺中的一縷孤魂。 此時,他用那顫抖且無力的雙手強撐著自己虛弱不堪的身體,腳步踉蹌地趕緊找到一處清澈見底、潺潺流淌的山泉清洗傷口。而後,他費力地將滿是污泥、散發著惡臭的外衣脫掉,將裡面還算乾淨的衣服用顫抖的雙手用力撕裂成條狀,試圖纏裹自己那嚴重得幾乎無法收拾的傷口。可是,腹部的傷口實在是太過嚴重了,深得近乎可以清晰看到裡面的腸子,鮮血如泉涌般源源不斷,根本無法止住,無論他如何努力,那殷紅的鮮血依舊肆意流淌。 由於失血過多,趙堯頓感渾身綿軟無力,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抽離了身體。他的雙手已然被濃稠的血水完全浸染,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暗紅色。他毫不猶豫地將所有乾淨的衣服全都撕開,心急如焚地堵向那令人毛骨悚然、慘不忍睹的傷口。然而,血水依然如洶湧的洪流般難以止住,源源不斷地湧出,他的下半身整個都被鮮血浸染得一片通紅,原本健康的膚色此刻都顯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仿佛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 趙堯以顫抖卻堅定的雙手緊緊堵著自己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指縫間鮮血不斷汩汩溢出,猶如細小的溪流。他死死咬著自己的雙唇,牙齒深深陷入唇肉之中,咬得嘴唇都幾乎要破裂出血,那鑽心的疼痛也未能讓他有絲毫的鬆懈,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讓自己陷入昏迷的黑暗深淵。他默默運轉《易經》,用盡全身僅存的每一絲力氣,竭力調動全身的生機,嘗試穩住這危急萬分、命懸一線的傷勢。 就在他意識即將消散、即將昏迷過去的千鈞一髮之剎那,體內那神秘的金色紙張陡然一閃,光芒璀璨卻又柔和。在心海最深處,響起了猶如洪鐘大呂般莊嚴而神聖的誦經聲音,那聲音仿佛穿越了無盡的時空,帶著古老而深沉的力量。數百個古老而神秘的字符宛如涓涓細流,在他心田中輕輕流淌,所過之處,如春風拂過荒蕪的大地,讓神智恍惚、幾近迷失在黑暗中的他又漸漸清醒了過來,重新找回了一絲清明。 趙堯的心境漸漸歸於平靜,猶如波瀾不驚的湖水,神智逐漸復甦,不再昏沉迷茫。與此同時,《易經》在他體內默默自行運轉,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悄然涌動。生命精氣如溫暖的春風,不斷向著傷口涌去,似汩汩清泉滋潤著乾涸枯竭的大地。 最終,那翻卷著的可怕傷口中衝出絲絲詭異而陰森的藍光,那藍光帶著無盡的寒意與殺意,令人膽戰心驚。然而,在生命精氣的強大力量之下,透體而入的可怕殺機終究被逼了出來。隨著生命精氣持續流轉,傷口處的肌肉開始緩緩癒合,那原本如泉涌般的鮮血終於止住,不再肆意流淌。 此時的趙堯虛弱到了極點,面色蒼白如霜,氣若遊絲,卻依然憑藉著驚人的意志力咬著牙,艱難地站起身來。他的身形搖搖晃晃,仿佛狂風中的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每挪動一步,都伴隨著身體的劇烈顫抖,步履蹣跚地向著山林中極其緩慢地挪動軀體,每一步都好似有千鈞之重。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必須要尋找到一個萬無一失、極為隱秘的地方躲藏起來。如今這傷勢嚴重到了極點,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每一根骨頭都仿佛要散架,再也無力像之前那般奔跑,稍有不慎被發現,便是萬劫不復,性命必然難保。 最終,他在一處被那名騎士瘋狂肆虐、大肆破壞過的亂石林中停了下來。這片亂石林中,巨石橫陳,石峰林立,一片混亂。他強忍著傷痛,拖著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腿,躲在一道狹窄逼仄的石峰之間。這片區域之前已然被那名騎士仔細搜索過,趙堯憑藉著自己的聰慧和對人心的揣摩,深思熟慮那名騎士的心思和行為邏輯,覺得短時間內這裡將會是一個相對安全的盲點,不易被再次搜查。 趙堯就這樣不吃不喝,在這道石峰中整整苦熬了兩日兩夜。在這漫長的時間裡,他憑藉著堅韌不拔的毅力與深入骨髓的傷痛頑強抗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劇痛,但他始終緊咬牙關,不曾有絲毫的放棄。傷勢才終於得以徹底控制下來,然而,即便如此,身體依舊虛弱無力,哪怕是輕微的動作,都會引發傷口的陣陣抽痛,依然難以進行劇烈運動。 這兩日來,那名騎士猶如陰魂不散的惡魔,不斷在深山上空盤旋。他那強大而恐怖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山林,令人膽戰心驚。很多山林都被他以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徹底摧毀,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木被攔腰折斷,巨大的山石崩裂成無數碎塊,滿地的殘枝敗葉與破碎的石塊堆積如山,一片混亂與破敗,猶如末日降臨後的景象。 就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趙堯如同幽靈一般,小心翼翼地爬出石縫。他的動作輕緩至極,連呼吸都控制得極為微弱,唯恐發出半點細微的聲響。他借著微弱的月光,採摘了不少酸澀的野果用以果腹。而後又萬分謹慎地換了一個地方躲藏,新的區域剛剛被那名騎士無情地肆虐過,高大的林木攔腰折斷,巨大的山石崩裂坍塌,滿地都是雜亂無章的殘枝敗葉與破碎的石塊,一片悽慘的狼藉景象。 「我慢慢跟在你的後面,你搜過哪裡,我便躲向那裡,給你玩一招燈下黑!」趙堯緊蹙眉頭,神色凝重,壓低聲音,語氣堅決地自語道。 在這種危機四伏、極度危險的境地下,生命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無聲消逝不保。趙堯只能全神貫注,絞盡腦汁地思考對策,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生死存亡。他必須認真思慮每一個細節,每邁出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鋼絲之上,稍有不慎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謹慎地躲避著那名騎士的追蹤,精準無誤地選擇那名騎士的搜索盲點藏身。 就這樣足足過去五六日,他才終於漸漸從那幾乎致命的重傷中緩慢恢復過來。可以說,這幾日是一種對身心的極度痛苦的煎熬。在這段漫長而艱難的時光里,由於食物的極度匱乏,他只能以酸澀的野果和少量的山泉水充飢解渴。再加上病痛的無情折磨,他整個人整整瘦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衣物此刻都顯得寬大松垮,掛在身上,更凸顯出他的憔悴與虛弱。 「如果不是我的體質遠超一般的修士,恐怕早已被那道致命的藍光絕滅了生機。」趙堯抬頭仰望天際,目光堅定而決絕,帶著深深的不甘與憤怒,喃喃自語道:「一定要逃過這一劫,絕不能死在這裡。趙晨,我一定要讓你為你的惡毒行徑付出慘痛至極的代價,讓你生不如死,後悔曾經對我的迫害!」趙堯緊緊咬了咬牙,腮邊的肌肉因極度的憤怒而緊繃,牙齒咬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