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旭緩緩伸出手,顫抖著接過聖旨,仿佛那是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緊緊束縛。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死寂。
「臣,謹王君墨旭,接旨謝恩。」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趙平看了看他,嘆了一口氣,還是開口提點了兩句。
「殿下,這已經是華才人為你謀到最好的結局了,你可要好好珍惜你母親的一片苦心,奴才還要去華家宣旨,就先告辭了。」
君墨旭聞言急忙拉住趙平的衣擺,著急的話語脫口而出。
「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華才人是誰。」
趙平看著他嚴重的著急,搖了搖頭。
「殿下,為了給你爭取到一條出路,皇后娘娘攬下了所有的罪責,自請廢后,殿下,你往後可莫要再做錯事了。」
君墨旭聞言只感覺天都塌下來了一般。
「那華家呢?父皇怎麼樣處置華家。」
趙平倒是也如實告知。
「華家抄家,貶為庶民,殿下,奴才知道您定然是不甘心的,可是這已經是皇上格外開恩了。」
話落,已經帶著小太監離開。
君墨旭跌坐在地上。
「蒼鴻,你說,這一切真的值得嗎?為了那個位置,母后付出了多少,我又失去了多少?」
君墨旭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幾分自嘲。
蒼鴻聞言,眼眶微紅,他深知自家殿下的痛苦與掙扎,卻也堅定地說道。
「殿下,成王敗寇,歷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但殿下您的才華與德行,是那些虛名無法掩蓋的。無論身在何處,您都是蒼鴻心中的明主。如今,我們雖處逆境,但只要殿下不放棄,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君墨旭苦笑。
「才華?德行?父皇都說了,我德不配位。」
與此同時,華家的命運也在悄然改變。
當廢后的旨意傳到華家時,整個華府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恐慌之中。
曾經顯赫一時的華家,如今卻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罪臣之家。
華遠舟看著趙平離開的背影拳頭緊握,滿眼的不甘心,直到趙平的身影消失在了華家的門口。
華遠舟才站起來。
「飛鳥盡,良弓藏,當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皇上也做得太絕了。」
華老夫人急忙開口。
「舟兒,不能亂說啊,如今的華家已經經不起風波了,左右不過是抄家罷了,華家的人保全了已經是萬幸了,我現在最為擔心的還是你的妹妹,也不知道她在宮裡如何了,皇上下了這麼一道聖旨,只怕是你妹妹已經拼盡全力求情了,而且她皇后之位也沒有了,這往後的日子也不知道她該如何過。」
華遠舟聞言沉默了許久。
「罷了,這的確是已經算得上好的結局了,母親,我們先去收東西吧,別吵架,只怕是我們除了帶走衣物,別的東西都很難帶走。」
華老夫人聞言看向華家一眾人。
「所有人都去收東西,儘量多穿上一些衣服,多帶一些金銀首飾,只怕很快,抄家的官兵就要來了,咱們先去外面想辦法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再去大理寺接老爺回來。」
華家眾人聞言都急忙朝自己的屋子裡跑去,只希望能夠帶上一些晶瑩細軟,在外面存活下去。
而此時的白宅。
君墨曄與蘇晗初正在下棋。
青梔上前道。
「公子,夫人,宮裡那邊有了消息了,皇后已經被廢了,今天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到太子府傳了一道聖旨,太子廢其儲君之位,封為了謹王。」
君墨曄聞言眼睛微微眯起,手中的棋子猛然落下,嘲諷般地開口。
「謹王?看來那位對太子果然是父子情深。」
蘇晗初拿起一枚棋子。
「阿曄,我們不著急,君墨旭就算成為謹王,他的身體也扛不住多久了,何況現在的情況對他而言,只怕是活著還不如死了。」
君墨曄聞言心中的不甘瞬間平靜下來。
「初初說得對,這人啊,有的時候死不是最可怕的,怕的是會生不如死。」
二人正在聊著。
彩月進來行禮。
「城主,公子,二皇子殿下來了。」
蘇晗初聞言看向君墨曄。
「看來今日這棋我們只能到此結束了,就是不知道這二皇子是來邀功的呢,還是來勸人的?」
君墨曄放下棋子。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心思,這人總之還是要見的。」
隨即看向彩月。
「將二皇子請到前廳。」
很快夫妻二人前往前廳。
君墨邕一見二人就起身見禮。
「堂兄,堂嫂。」
君墨曄笑著開口。
「來了就快坐下吧。」
隨即與蘇晗初走到一旁坐下。
「你近日應該很忙才對,怎麼會有空過來?」
太子徹底倒下,華家被抄,但是他們背後隱藏的勢力還未清理,君墨旭這些日子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但是自己自然是清楚,這太子是怎麼成為謹王的。
「再忙也要來堂兄這裡坐坐,而且太子之事還得多謝堂兄。」
君墨曄輕輕擺手,神色淡然。
「自家兄弟,何須言謝。太子之事,不過是順勢而為,真正該謝的,是你的母妃,若不是德妃娘娘這麼快將皇后拉下來,只怕是太子一黨還得蹦噠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