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邕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堂兄所言極是,父皇的心思深沉難測,年幼時我們很少見到父皇的,只有太子,時常都可以見到父皇,後來,皇祖父過世,父皇即位,謹王成為太子,時常進入御書房,而我們想見父皇都得有一個好一點的理由。
我也知道父皇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堂兄,說實話,這心裡誰又舒坦了?我們儘管是妃子所生,可以是父皇的兒子啊!如此厚此薄彼,我們這些年被太子壓製得厲害,如今他既然給了我們這個機會,至高皇權,誰又不想爭上一爭?更何況,阿邕從不覺得就比別人差了。」
看來當年自己父皇受寵對那位的衝擊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自古以來,大家族都有嫡庶之分,現在看來,在那位眼裡,庶子都可以不用當人了,君墨曄看著君墨邕開口,這次沒有稱呼他的封號。
「阿邕,這人許多時候選擇甚至會大於努力,可是也有一句話叫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些東西一旦選擇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堂兄希望你可以明白。」
君墨邕聞言起身拱手道。
「堂兄,阿邕明白的,往後還希望堂兄多多指點。」
君墨曄起身扶起他。
「你既然把我當兄弟,那麼,偶爾能夠幫上你的忙也是應該的,你剛封王不久,又領了新的差事,想來正是忙碌的時候,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往後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差人來白宅說一聲就好。」
自己的確還有公務要忙,新領的差事自然要在父皇的面前好好地表現。
「好,那就不叨擾堂兄和堂嫂了。」
君墨曄開口吩咐了一聲。
「青古,替我送送曜王。」
待君墨邕離開。
蘇晗初看著他的背影緩緩開口。
「這曜王改主意倒是改得挺快的,看來背後是有人指點啊。」
君墨曄看著蘇晗初笑著開口。
「估計就是德貴妃了。」
蘇晗初聞言詫異一下開口。
「德貴妃?這天元皇有點慘啊,他的妃子心裡裝得更多的還是兒子的前途與權勢啊。」
君墨曄聞言沉深開口。
「這位德貴妃可是不簡單的,想當年,她還只是太子側妃的時候,都能夠結交不少夫人,而且因為華家,皇上與華玲依更是青梅竹馬,德貴妃還能生下一個兒子養大成為四妃之手,可見手段不一般,而且心思也不一般。」
陽春四月,陽光當頭不熱,微風拂面不寒,綠肥紅瘦,芳草萋萋,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溫馨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天元的大街上喧鬧而繁華,到處都是小販的吆喝聲。
可是在謹王府卻是另一副場景。
府中原本美麗的花園已經長滿了雜草,君墨旭躺在自己寢屋床上,眼神空洞,身上瀰漫著難聞的氣息。
蒼鴻端著藥進來,聞著這難聞的味道,微微皺眉,但是也上前恭敬的開口。
「殿下,喝藥了。」
君墨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幔。
「拿下去吧,不必再喝了,喝了這麼久了,也沒有一點好轉,看來這胡太醫的醫術也不行。」
蒼鴻聞言上前將藥放在桌子上,準備去扶他起來。
「殿下,這藥喝著就算醫治不好,好歹還能夠緩解一下病情,武王那邊一直在尋找大夫,天下之大,屬下相信一定能夠找到醫治好殿下的大夫的。」
君墨旭聞言搖了搖頭。
「找不到了,這麼久都沒有找到,怎麼可能找到神醫,算了吧,我現在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呢,我只是想不明白呀,我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就等著繼承大統了,為何會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蒼鴻聞言還準備再開口說什麼。
「殿下………」
君墨旭一臉死灰地開口。
「下去吧,就讓我一個人呆著。」
蒼鴻看著他的模樣心裡有一絲的同情。
「殿下。」
君墨旭卻抬手揮了揮。
「退下吧,我自己待一會,等一下會喝這藥的。」
蒼鴻聞言只好應道。
「那殿下記得喝藥,這藥要是涼了,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了,屬下告退。」
君墨旭抬手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紅斑,還有身下傳來的疼痛感,自己當真是受夠了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緩緩的起身,端起桌子上的藥,倒進了花盆裡。
白宅。
青梔朝君墨曄與蘇晗初拱手道。
「公子,夫人,謹王府傳來了消息,君墨旭大概是要不行了,我們的人發現他好像有一些日子沒有認真地喝藥了,藥都被他倒來澆花了。」
君墨曄聞言與蘇晗初相視一眼。
不喝藥?這是不想活了?
很快君墨曄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夫人,看來我們今晚可以去謹王府玩玩了。」
蘇晗初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確實,這場戲若是不親眼見證,未免太過遺憾。」
夜幕降臨,謹王府外一片寂靜,只有幾盞燈籠在風中搖曳,映出斑駁的光影。
君墨曄與蘇晗初身著夜行衣,悄無聲息地潛入府中。府中連巡邏的侍衛都沒有了,兩人輕輕鬆鬆地直奔君墨旭的寢殿。
寢殿內,燭光昏暗,君墨旭獨自一人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似乎已與外界隔絕。
他身旁的藥碗早已空空如也,但那濃郁的藥味仍瀰漫在空氣中,與屋內的霉濕氣息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壓抑。
「許久不見,太子殿下如今這般模樣,怕是皇后哦不對,華才人見了就該心疼了。」
君墨旭聞言忽然回神,當看到蘇晗初與君墨曄攜手站在屋裡,忽然苦笑一下開口。
「你們怎麼來了?是來看本王的笑話嗎?」
蘇晗初站在君墨曄身邊,與君墨曄十指相扣。
「是的呢,總要來見識一下廢太子是什麼模樣?不然多可惜!」
君墨旭聞言嘲笑般的聲音響起。
「那你們二位還真是別有興致,不過君墨曄。」
目光變得有些意有所指。
「你不過就是一個吃軟飯的軟蛋罷了,怎麼好意思來看本王的笑話,就算本王如今落魄了又如何?本王至今都記得,當年嬌嫩的蘇城主是何味道。」
君墨曄聞言目光里一下子閃過一抹殺意,隨即冷笑一聲。
「君墨旭,你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噁心人,不過收藏自己堂弟的血床單,你沒感覺也噁心到了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