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聞言才一下子反應過來,急忙抬手去拔下滿頭的珠翠。
「快,拿一套素淨的衣服來給本宮換上。」
靜思宮內。
華才人正獨自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佛經,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仿佛與世隔絕。
自從家族被抄,自己從皇后貶為才人,再到被幽禁於此,她的世界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淑貴妃踏入靜思宮,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一陣酸楚。她輕步走到華才人身邊,輕聲喚道。
「姐姐。」
華才人聞聲抬頭,看到是淑貴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妹妹,你怎麼來了?這靜思宮只能進不能出的,你要是想我或者有事,你在宮門口跟我說就是了。」
淑貴妃握住華才人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涼,心中更是難過。
「姐姐,皇上已經解了靜思宮的禁,這靜思宮的門可以開了。」
華才人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皇上怎麼會忽然解了靜思宮的禁?」
抬頭看著淑妃一臉難過糾結之色。
華才人總感覺自己的心裡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不然皇上不可能忽然解了靜思宮的禁。」
淑妃聞言眼眶瞬間有了淚花。
「姐姐,你要答應妹妹,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一定要撐住。」
華才人聞言心裡那一股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你快說吧,都快急死我了,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吞吞吐吐的。」
淑妃緊緊握住她的手。
「姐姐,我來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謹王,謹王他……他去了。」
華才人的身體猛地一顫,手中的佛經滑落在地,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旭兒他……他怎麼會……」
「這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淑貴妃,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淑貴妃強忍淚水。
「姐姐,你要節哀,是皇上身邊的趙公公來告訴我的,這件事連皇上都知道了,只怕不會有錯。」
華才人聽後,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頰。
「我的旭兒啊……我可憐的旭兒啊……」
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與絕望。
「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明明已經被幽禁在這裡了啊,老天爺啊,你要報應就報應在我的身上,不要帶著我的旭兒啊。」
聽著華才人崩潰大哭的聲音,淑貴妃緊緊抱住華才人,兩人相擁而泣。吉祥在一旁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默默地遞上手帕。
「兩位娘娘,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聽趙公公的意思,應該是讓貴妃娘娘帶著娘娘您出宮去謹王府,咱們得快一些去。」
華玲依聽了急忙開口。
「對,準備出宮,妹妹,你帶我去見旭兒。」
淑貴妃扶著她起身。
「姐姐,我們現在就走,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只不過姐姐皇上讓我暗中帶你前去,那麼姐姐你的身份………」
華玲依緊緊地抓住淑貴妃的手。
「我明白的,不會讓皇上為難,也不會讓你為難,我扮作你的替身丫鬟跟著你去。」
馬車緩緩駛出皇宮,穿過繁華的街道,最終停在了郡王府門前。淑貴妃和華才人下車,看到王府內外已經掛滿了白綾,一片肅穆之氣。
蒼濛將引領至內堂,看到了君墨旭的遺體。華才人看到兒子蒼白的面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撲倒在床邊,放聲大哭。
「旭兒,我的旭兒啊………你怎麼能夠丟下母親一個人?你走了,母親可還怎麼活?旭兒………」
淑貴妃也淚流滿面,她站在一旁,默默地陪著華才人。
她知道,這一刻的悲痛與絕望,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安慰的。
華玲依一直哭得歇不下來,君墨旭的側妃和庶子跪在不遠處默默掉眼淚。
蒼鴻在一旁悲痛地開口。
「武王殿下,淑妃娘娘,娘娘,該讓殿下入靈堂了。」
華玲依依舊泣不成聲。
淑貴妃只好悲傷地伸手去扶她。
「姐姐,我們總要讓謹王走得安心,好好的離開才是,姐姐,你別哭壞了身子,要是謹王知道,也會心疼的,姐姐………」
淑貴妃一句一句地勸著,示意吉祥還有碧珠一起來將華玲依拉開。
忽然,被拉起來的華玲依看到窗子邊花已經枯萎了,而且這屋裡隱隱約約瀰漫著藥味。
只感覺腦子有一瞬間的恍惚,皇上說了會一直讓胡太醫給旭兒醫治的,為什麼旭兒忽然就去了?不行,自己要好好地問一問照顧旭兒的人。
帶著哭聲的開口。
「妹妹,武王,麻煩你們出去一會,我有話要跟旭兒說。」
淑貴妃見華玲依的模樣,擔憂地開口。
「姐姐………」
華玲依強打起精神。
「我沒事,還撐得住的,麻煩所有人都出去,貼身伺候旭兒的人留下。」
淑貴妃聞言也只好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示意屋裡的人全部出去。
待大家都離開以後。
華玲依坐在床邊,看著君墨旭蒼白得沒有一點生氣的臉。
「蒼鴻,告訴我,殿下這兩日的點點滴滴,以及你發現他去了的時候的情況,一點都不能漏了。」
蒼鴻聞言看向華玲依。
「娘娘,你是不是對殿下的死有什麼懷疑?」
華玲依聞言依舊低頭看著君墨旭。
「你先說吧。」
曾經母儀天下的皇后,心思自然是細膩的,蒼鴻聞言只好回憶著這幾日君墨旭的情況。
「娘娘,殿下的身子近幾日來的確越發不好了,加上之前喝了酒,最後面的藥喝了好像就白喝了一樣,沒有什麼好轉,而且病情愈發的嚴重。
昨天夜裡的時候,屬下煎了藥端來給殿下,殿下當時不願意喝,說喝這藥又沒有用,屬下勸諫一番,以後殿下就讓屬下放著說,等一下他自己會喝的,然後就讓屬下退下了……」
華玲依聞言忽然開口。
「所以你並沒有親眼看著他把藥喝下去是嗎?」
蒼鴻聞言點了點頭。
「最近這半個月以來,屬下的確沒有親眼看到殿下喝藥,但是屬下每次來拿碗的時候碗都是空的,殿下應該是喝了藥的啊。」
華玲依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所以我的旭兒,你是多疼啊,又是多麼的絕望,才會連藥也不願意喝?」
蒼鴻聞言疑惑地開口。
「娘娘,你的意思是殿下他沒有喝藥,這不對啊,那如果殿下沒有喝藥的話,那屬下每天端來的藥去了哪裡?」
華玲依起身在屋子裡走著。
查看著屋子裡的東西。
「你繼續說,你發現旭兒去了的時候是什麼樣?」
蒼鴻聞言回憶著繼續開口。
「屬下今天一早來伺候殿下洗漱,一進門就看到殿下倒在了地上,而且嘴角還有乾枯的血跡,地上已有一些鮮血,身體已經沒有了溫度,殿下………殿下的眼睛瞪圓的,有一些嚇人,是屬下替殿下合上的。」
華玲依聞言眼眸變得複雜起來。
忽然看著窗戶。
「這窗戶是什麼時候開的。」
蒼鴻聞言搖了搖頭。
「娘娘,今日都有些忙,這窗戶屬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的,也有可能是殿下自己開了透透氣的。」
華玲依又回到了床邊,看著君墨旭緊握的拳頭,伸手去扳了扳,但是怎麼樣也扳不開。
「出去吧,讓淑貴妃進來。」
很快淑妃就疾步進來。
「姐姐,怎麼了。」
華玲依開口道。
「妹妹,姐姐如今無權無勢,只能請你幫一個忙,你讓人從宮裡請一個太醫來謹王府,我要給謹王好好的檢查一下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