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曄的眼淚滾燙的落下來。
「好,父親我記住了,我記住了。」
蘇晗初沒想到君臨風的遺言居然還與自己有關,作為一個公爹的身份,君臨風是很合格的,每次都很明事理,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秦王,卻在落魄以後也能夠去撿柴幹活,眼淚忍不住落下來。
「父親……」
君臨風看著蘇晗初,語氣越來越弱。
「初……丫頭,別……別拋棄……曄兒。」
蘇晗初急忙開口。
「不會的,父親放心,此生只要他不負我,我必定不離不棄。」
君臨風這才微微偏頭,想看看抱著自己的陳溫喬。
或許是夫妻心有靈犀。
陳溫喬急忙開口。
「臨風,我在,我在。」
君臨風話語已經很低了。
陳溫喬低頭靠近他。
只聽見他很小聲的說了一句。
「以後要………聽……曄兒的。」
最終君臨風那口吊著的氣落了下去。
陳溫喬崩潰大哭。
「不,不,臨風,臨風,別丟下我,我給你做的衣服還沒有做完啊,臨風。」
君墨曄握著自己父親的手,指尖都是顫抖的,眼底像是染上了血色一樣一片猩紅,渾身散發著沉痛。
蘇晗初擔憂的看著他。
「君墨曄。」
忽然蘇晗初眼尖的發現君臨風身邊居然有一個咬爛的荷包,父親什麼時候帶了荷包了?
好奇的伸手將荷包撿起來,荷包裡面有一些草藥,想到狼群一直往君臨風身上撲的樣子,蘇晗初的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一絲什麼,拿出草藥聞了聞。
居然龍仙草,難怪狼群直攻君臨風,這龍仙草就是一出現就引發野獸爭搶的草藥,它對人來說沒什麼用,卻對豺狼虎豹有著極大的吸引力。
「這個荷包是父親的嗎?」
原本正在難過的君墨曄幾人都看著蘇晗初手中的荷包。
陳溫喬滿臉淚痕。
「是,是我前兩天送給臨風的。」
蘇晗初不可置信的看著陳溫喬,卻也帶著一絲希望。
「母親,你確定這是你送的?沒有經過別人的手嗎?」
陳溫喬見蘇晗初的眼神有些滲人,心裡也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我親自系上去的,有什麼問題嗎?」
君墨曄見狀將眼神看向蘇晗初手中的荷包。
「晗初,這荷包有什麼問題嗎?」
蘇晗初再次聞了聞草藥,將眼神死死的看著陳溫喬。
「母親,這個荷包是你自己做的還是別人給你的?」
陳溫喬總感覺心裡越發的慌亂。
「你父親都沒了,你追究一個荷包做什麼?」
蘇晗初緊緊的捏住荷包,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狼要攻擊父親,明明君墨曄攔在了父親前面,我也在不停的射箭,狼王更是瘋了一樣撕咬父親,母親,這荷包裡面有龍仙草,一種吸引豺狼虎豹等野獸的草藥。」
陳溫喬聞言想到了這個荷包是自己母親給自己的,急忙搖頭。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夫君。」
君墨曄抓過荷包,看著裡面明顯還有幾小節草藥,發怒的看著陳溫喬。
「你說,這是哪裡來的?」
陳溫喬的眼淚像線珠子一樣的滾落下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裡面有那個什麼草,我都不認識蘇晗初說的草,蘇晗初,你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是不是記恨我之前那樣對你…………」
蘇晗初聞言打斷她的話。
「我並未記恨你什麼,事關父親的死,我更不會胡說,這草藥可以讓君墨曄拿著,找一個醫術好一些的大夫一看就知道是不是龍仙草了。」
陳溫喬聞言抱著君臨風大聲的痛哭。
「啊…………」
蘇晗初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君墨曄。
「君墨曄,我只是無意中見過幾次龍仙草,說不一定只是相似而已,但是那些狼也開始是攻擊整個流放的隊伍,直到後面就一直撕咬父親,這的確可疑,你可以將荷包草藥留著,後面找大夫驗證。」
君墨曄將荷包連帶草藥包了貼身放好。
伸手抓住陳溫喬的手。
「我並未見你做過針線活,告訴我,這個荷包誰給你的?是不是陳家,說啊?」
陳溫喬看著自己兒子看著自己凌厲的眼神,終究不敢再隱瞞,哭喊著開口。
「是你外祖母給的,但是你外祖母不可能害你父親,一定是蘇晗初胡說的,是你們都不理我,你們都當我不存在,你外祖母說讓我主動找你父親緩和關係,說思婷繡了一個荷包,可以讓我拿來送給你父親。」
君墨曄只恨不得殺了她,自己的母親居然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多麼的可笑可悲。
甩開陳溫喬的手。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你根本不配做父親的妻子。」
將君臨風拉過來靠在自己的懷裡。
陳溫喬急忙伸手來拉君臨風。
君墨曄推開她的手。
「你不配碰我的父親,我父親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他,你說啊?」
陳溫喬哭得整個人都在抽搐,在這片曠野的雪地中哭聲里夾雜著痛苦和悲傷。
「不會的,不會的,我……母親……最疼愛我,怎麼會害我?不會的。」
看來陳溫喬是被陳家騙了,看來君墨旭出現在豐城,不只是想侮辱君家,而是想要君家的命,但是自己又不敢動手,怕引起皇上的猜忌。
便買通陳家有一株草藥,引來狼群咬死君臨風,這只能是意外,若不是自己碰巧認得龍仙草,只怕此事只當是意外。
正在幾人沉寖在悲痛中。
遠處傳來尤差頭的聲音。
「君家的,蘇家的,趕路了,再不走,等一下天黑了,怕是會遇到更多的野獸。」
蘇晗初伸手握著君墨曄的手臂。
「君墨曄,我們得先趕路。」
君墨曄將自己父親拉到自己背上。
蘇立川和蘇遠哲急忙幫忙扶住。
陳溫喬失魂落魄的跟著。
蘇晗初忍著悲痛,走到尤差頭身邊的時候開口道。
「尤差頭,我父親受傷暈過去了,我們會背著他趕路,不會耽誤行程的。」
尤差頭看了一眼君墨曄背著的君臨風,沒有說話。
「走快一些,隊伍離我們有些遠了,得趕緊趕上去。」
君墨曄背著自己的父親,低頭的時候眼淚掉落下來,咬著牙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