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寇莫追,只要把西番人趕走就好,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
現在主要的是打掃戰場,把那些受傷和死去大齊軍漢抬回關隘。
西番人的屍體也得收拾,死去的戰馬可是能吃的,這個得弄回去。
就是這次死去的戰馬有點多。
現在戰場上除了傷者的哀嚎,還有受傷沒死的戰馬的嘶鳴。
陳景銘沒有下去,他被糞水的味道熏的受不了,壓根不想在出去。
他跟太叔琰道,「比咱家茅廁都臭。」
夏侯跟在他身後,親眼見證了戰場殺戮,現在臉色有些發白。
他雖然習武,也殺過壞人賊寇,可是沒有見過這種以命拼殺。
鮮血飛濺,斷肢滿地,這種拼殺,什麼招數都用不上,反而是最簡單的砍殺,臂力,耐力最重要。
太叔琰看他那樣嘿嘿一笑,「好好適應適應,你可是二公子貼身護衛,習慣就好。」
陳景銘回頭看了他一眼,安慰他道,「我當初第一次看到戰場慘狀,晚上都睡不著,軍醫給我開了安神藥,我連著喝了三天才適應。」
夏侯有些意外,他以為有些殺神名頭的陳太傅,是不怕這些的。
宋破軍跟霍矩找了過來,「軍師,今天將士們扔出去的東西就是火器?」
陳景銘點頭,「那是火藥包,城頭上扔出去不方便,就扔了幾個,還好效果不錯。」
看著兩人激動的神色,陳景銘不得不說,「守城戰是用不到炸藥的,所以我才想著出關去跟他們打。」
聞言二人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當天晚上,火頭軍煮了馬肉,軍漢們坐在火堆旁,拿著馬肉啃,大聲說笑著,講述自己在戰場上的英勇表現。
當然要說了,殺敵可是要有軍功的。
休整一夜,第二天,陳景銘又出嘉峪關。
軍漢身上帶著糧食,水囊,他們有馬車拉著火炮,還有投石機。
派出去的斥候來報,十里外沒有西番駐軍。
陳景銘有些意外,他找來淮南軍將領沈沖,泰寧軍將領黎猛,成化軍章維幾人。
「西番人不在十里外,估計是昨個跑了。」
幾個將領有些愕然,打了一場敗仗就跑了?沈沖
他們也是從邊關立功升上去的,後來被調往內地,也不是不知道這些藩人的吊性。
一場敗仗,不至於嚇跑。
除非……
幾人看向陳景銘,除非他們猜出軍師身份,嚇跑了。
陳景銘可不會這麼想。
他懷疑西番人有詐。
「跟我去看看他們駐紮的營地。」
陳景銘一動,五百親衛兵,十二帶刀侍衛護著他往前跑去。
沒多久來到西番曾經的駐地。
陳景銘讓人停下,那些千里眼觀察遠處。
他帶著的輿圖,這裡的地形漢朝就有記載,所以陳景銘比較了解。
看了一會兒,命令大軍往前走。
走了能有十多里,陳景銘停下了。
「太叔琰命令火炮在兩箭之地外,朝兩側開炮,排開六連發。」
太叔琰去安排火炮,他知道,這是發現西番伏兵了。
「其他人,準備迎敵,火器營,打頭陣。所有戰馬,用棉花把戰馬耳朵堵上,下馬拉住馬韁。」
章維,黎猛,沈沖幾人懷疑的看向陳景銘,下馬拉住馬韁?
一聲轟隆巨響過後,就聽到遠處出現戰馬嘶鳴響起。
大齊這邊也戰馬嘶鳴起來,他們離火炮近,更容易受到驚嚇。
還好都被拉著馬韁,馬主人不停的安撫戰馬。
又是幾聲炮響,峽谷兩側開始亂了起來。
西番人也知道藏不住了,開始跑出來。
不跑也不行了,馬炸群了。
無論怎么喝斥就是不停,驚慌失措的亂跑。
不管是是西番戰馬,大齊這邊戰馬也是險些炸群。
沈沖等人慶幸軍師讓人堵戰馬耳朵,別說戰馬了,他們聽了都有些害怕。
太響了。就像炸雷。
奇怪的是軍師的戰馬跟十二衛戰馬沒事,聽到以後就稍稍亂動幾下,很快安靜下來。
他們哪裡知道,陳景銘的戰馬是他在半島時就騎的,早就聽習慣了炮聲。
看到西番人跑出來,火器營開始迎敵,先是一窩蜂放了出去。
無數帶火的火箭飛躍而出,一窩蜂的飛向西番陣營。
一窩蜂放完,西番許多騎兵掉下馬,然後就是火統手。
對著那些人就開始射擊。
打完一槍,這人後撤拿走火統填火藥,另一個火銃就拿著火統站到前方。
這人就拿好瞄準,第三個人的人把火線點上,很快又是一輪齊射。
三人輪射,配合默契。
不一會兒,西番人就傷亡慘重。
西番人不停的衝過來,大齊這邊火統,弓箭手不停輪射。
人成片倒下,對後方戰馬造成阻礙,衝鋒慢了下來。
陳景銘冷笑,還搞埋伏看我怎麼修理你們。
見西番人衝鋒慢了下來,陳景銘下令衝鋒。
這才開始將軍對殺,對於廝殺,漢人從來不怕。
衝殺聲在嘉峪關二十里外開始發生,宋破軍聽到炮聲,跟霍矩老將軍商量後,決定帶兵支援。
等到宋破軍趕到,就看到大齊軍占據上風,押著西番人打。
這裡地方不大,離西番地盤上的玉門關和陽門關還有一段距離。
西番人想要回去,一時半會也脫不了身。
西番人雖多,一開始就被陳景銘搞得亂了,勉強衝殺出來,到底沒能發揮出多少戰力。
加上宋破軍來援,西番自知不敵,開始撤軍。
西番將領這時正在後悔,要是昨天撤走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