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們這地方...關著這麼多抽象的人嗎?」
凱特看著名單突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按理來說拘留所和監獄其實是兩部分。
不過皮爾特沃夫終究是海島國家,地方大也有個限度,最後就把監獄擴建了一部分當成拘留所了,也算給犯小錯的人一個警告。
以前凱特沒怎麼注意過這種事,島內犯錯的人還犯不著她來處理,凱特向來是負責殲滅任務的。
這次因為測試芭卡拉的果實能力來了這邊,才發現這些人的罪名和進來的方式都有多抽象。
什麼家境富裕但是不好意思跟家裡要錢,自己又賺不到錢,最後在碼頭當騙子的。
買兇殺人但是層層外包,最後全都因殺人未遂被關在一個牢房中。
甚至還有在貓咖偷貓糧回去自己吃的。
「海大了什麼魚都有,凱特大人,這種事...我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您看這個,還有偷完東西回去看熱鬧被發現的。
但是也合理,這些人要是腦子略微正常一點,就不會試著在皮爾特沃夫犯罪了。」
「算了,這也不歸喵管...按罪名的嚴重程度給喵排個順序出來。」
這一晚是皮爾特沃夫監獄內不平凡的一晚,也是奇特的一晚。
監獄內但凡是未固定的東西,都以各種奇特的方式在各種「自然因素』
的影響下掉落,最後形成了玄學領域。
小到崴腳抽筋,大到渾身是傷,一眾參與測試的囚犯身上都被幸運果實留下了痕跡。
與此同時,皮爾特沃夫的王城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不夠快,也不夠穩,劍可不是這樣用的。你不是力量型的選手,萊莉的打法不適合你,歌世界內你是無敵的,但在外面就不行了。」
萊莉安娜的情況難以復刻,她肉體爆發出的怪力甚至能碾壓一些工程機械,基於她的體魄,也誕生出了獨屬於她自己的戰鬥方式。
除了她本人外,誰學誰死的專屬戰鬥方式,
弗蘭肯斯坦有自己的學習模塊,打起來靠著自己的「不死之軀」也有一套能量源換傷的打法,烏塔和佩羅娜的情況就不一樣了。
她們兩個的能力偏向戰場輔助,理論上沒有她們正面對敵的時候,但總要以防萬一,除了各種新奇的道具外,也得有點防身的手段。
道具和武器或許會在某個時候失靈,到那一步,身體就是最後的武器了。
佩羅娜能將身體藏在安全的地方,單獨讓靈魂在外行動,消極幽靈在被突臉時也有應對的方式,
烏塔更特殊一點,不把人拉進歌世界的話,她就是個普通人。
奧蘭沒有像習慣中的那樣用雙刀,而是拿著一把單手劍在指導烏塔。
「你先去佩羅娜那邊休息會,山治!過來,你來和我對練!剛好檢查一下你最近的學習成果。」
「是!」
一旁的山治被奧蘭喊了過來,在廚房的高強度學習下,山治的體魄也在不斷地成長。
雖然他是伽治眼中的失敗品,但其實伽治的血統因子技術在山治體內是成功扎了根的。
隨著山治年齡的增長和後天的鍛鍊,這顆種子也在逐漸發育。
在皮爾特沃夫的廚房這個特殊領域內,山治都不需要啞鈴之類的鍛鍊器具,揉面和打發蛋清一類的工作就足夠他不斷地突破自我了。
山治手裡拿著兩把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雙刃劍,山治如今學習的主體是來自源計劃·史基身上的史基的劍法。
因此武器也是按照枯木和櫻十的格式製造的,雖然沒有什麼名匠的加成,卻是材料學和工業技術的結晶。
「來吧,出全力,不然你連碰到我都做不到的。」
「是!」
深吸了一口氣,山治當即向著奧蘭的方向猛攻而去,但不論他的雙刀揮舞得多快,都會被奧蘭以一個恰到好處的方向格擋住。
奧蘭並沒有用力量或者霸氣去進行碾壓,而是以差不多的力量在給山治餵招。
不過經驗和實力的差距放在這裡,哪怕是刻意地餵招,還是很快被找到了破綻,被劍鋒指在了胸口上。
「奧蘭王的禮儀方式...還真是夠特殊的...」
訓練場的外圍,阿布薩羅姆和布蘭德靠在牆邊看著自家國王的教學,金妮也在波妮和其他人一起訓練的時候快速消滅著今晚的夜宵。
他們不是劍士,但都是戰土,能看得出此時的奧蘭和平時的區別。
比起奧蘭實戰的那套二刀流,這單手劍的用法雖然也是實戰劍法,卻多了一股公式化的味道。
皮爾特沃夫平時沒什麼王族禮儀可言,和普通的家庭毫無區別,也就其他王族來訪或者外出時會用上一些老套的東西。
因此宮廷禮儀教師這種職位在皮爾特沃夫毫無競爭力可言。
也只有這套單手劍里,能讓布蘭德感受到一些所謂的「貴族味」。
「奧蘭大哥以前倒是說過,這個是勞倫特的家族的決鬥禮儀,是他曾經「旅行」時學到的,但他用著不習慣罷了。」
華而不實的虛禮在奧蘭眼中沒有價值,哪怕是現在的單手劍,也是經過奧蘭自己的刪改的,其中不少虛禮都被剔除了。
劍是武器,武器誕生目的就是為了殺戮,無論是通過威還是什麼方式,都改變不了殺戮的本質。
但一些身居高位的人為了讓文明人在殺戮之中可以陶醉於高貴的假象,
專門設定了這些無實際意義的禮儀,比如勞倫特家族這些事。
在奧蘭看來,這一套劍術中最實用的就是勞倫特心眼刀,以絕對格擋為目的而鍛鍊的招式。
隨看訓練的結束,王城中的人都返回了各自的居所,奧蘭也和往常一樣,隨著自己的夢境出現在了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中。
房間的牆壁和椅子上都雕刻著特殊的家徽,不過周邊看上去沒什麼傭人,只有一個男人被嚇了一跳。
『西迪利爾閣下,你還是喜歡以這種魔幻的方式出現。」
「巧合罷了,而且魔幻這個詞,合適嗎?阿姆達。」
「總比魔法合適,那個詞可不適合這裡,我親愛的伯爵閣下。」
阿姆達,這個名字並不讓人感到熟悉,但他的全名是阿姆達·勞倫特,
他一個妹妹的名字則是菲奧娜·勞倫特,也就是所謂的無雙劍姬。
作為德瑪西亞貴族勞倫特家的小女兒,菲奧娜被認為命中注定會成為一枚政治棋子,在合縱連橫的遊戲中成為政治聯姻的工具。
這是貴族間最常用的籌碼,也是國王籠絡各大家族的方式。
貴族的子女很小時就知道這種事,只不過菲奧娜不接受這一切,於是她開始逆反一切。
昂貴的洋娃娃被菲奧娜送給了侍女,隨後拿著自己兄長的佩劍要求兄長傳授自己劍術。
量身定做的霓裳華服則是被菲奧娜當成了靶子的外套,但這種抗爭方式並沒有什麼意義,她並沒能扭轉家族的想法,成年後被安排與冕衛家族的旁系血親聯姻。
比起讓別人決定自己的生命未來,菲奧娜寧願選擇死亡,因此她當眾表示寧死不婚,而她的未婚夫家族認為這讓自己臉上無光,提出了死亡決鬥。
菲奧娜接受了決鬥,她的父親賽巴斯蒂安卻請求嘉文三世出面干涉,這種事嘉文三世沒少做過,但是菲奧娜答應得太快了,以至於事情無法挽回。
塞巴斯蒂安行使了自已的權利代替女兒出戰,冕衛家族則是從軍團中找了名資深戰士作為決鬥代表出戰。
塞巴斯蒂安幾乎必敗無疑,如果他輸了,勞倫特家族將就此沒落,菲奧娜也將受到恥辱地放逐。
塞巴斯蒂安選擇了向對手下毒,卻被對方抓了個正著,這讓他被視為貴族之恥,將給家族帶來更大的恥辱。
在臨刑前,菲奧娜和自己的父親見了一面,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是第二天,菲奧娜從塞巴斯蒂安手中接過了勞倫特家族之名,在決鬥中親手執行了裁決.::
嘉文三世宣布兩個家族的不和到此為止,這符合貴族間的規矩,因此官方層次上,這件事情結束了,但是這場醜聞遠沒有結束。
菲奧娜用自己的手段處理好了家族中的問題,讓勞倫特家族重新團結一心,但是勞倫特家族的復興卻成了新問題。
奧蘭第一次和菲奧娜接觸就是這個時候,他在皮爾特沃夫的企業發展需要訂單,但是原有的皮城資本家並不想看到奧蘭崛起成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也在進行打壓。
皮城的科技根本是海克斯技術,海克斯科技的本質是魔法與科技的結合,而魔法在德瑪西亞是違禁品,
德瑪西亞厭惡法師,討厭魔法製品,因此奧蘭製作的大量無魔法傳統機械製品成了最適合德瑪西亞的產品。
菲奧娜很有魄力,做了一場豪賭,用這些外來設備在德瑪西亞掀起了一場工業化熱潮,如願提升了家族地位,雙方可以說是各取所需。
阿姆達稱呼奧蘭為伯爵也是因為這個,這對德瑪西亞的國力是一個不小的提升,至少在戰場上,拖拉機讓他們能更容易地拖動禁魔石像來應對法師們了。
因此奧蘭獲得了榮譽伯爵這個虛名,如果他願意加入德瑪西亞,這個名頭甚至能夠直接落實。
只不過奧蘭發展主要場所依舊是皮爾特沃夫。
隨著過去的國家相繼沒落,諾克薩斯和德瑪西亞就是大陸上最龐大的兩個帝國。
德瑪西亞階級固化嚴重,諾克薩斯軍國主義盛行,對奧蘭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去處,但這不影響他和部分人維持友善關係,比如勞倫特家。
「這裡是決鬥廳吧,菲奧娜要和別人決鬥了嗎?」
「嗯,第15個...也可能是第20個,那些守舊的貴族對菲奧娜意見很大,借著之前的事情一直在攻擊她。
嘉文陛下雖然有意推行,但也只能一步一步來。」
工業革命意味著對傳統工業的衝擊,德瑪西亞又比較守舊,這裡面的矛盾可不少。
「是第30個,也可能更多了,不過這無所謂,這些人命都是勞倫特家族重拾榮耀的一步..:」
菲奧娜帶著一把藍鋼刺劍,穿著決鬥禮服來到了這裡,並且打斷了阿姆達的話。
當初那件事結束後,德瑪西亞對菲奧娜的流言就不絕於耳,比如她篡奪了兄長們的繼承權,成為家主。
如果她不願成婚,這個狂妄的孩子肯定還會在德瑪西亞雄都里掀起更多流血鬥爭。
轟鳴的機械撼動了城牆,那些鐵傢伙會影響德瑪西亞的國運,勞倫特家族是在進行報復,類似的流言數不勝數。
順帶一提,奧蘭這個所謂的榮譽伯爵在德瑪西亞的貴族群體風評很差,
被稱為「偷蛋糕的皮城佬」,甚至還有傳言他是菲奧娜的頭,塞巴斯蒂安的私生子之類的。
「你出現的方式還是這麼獨特。」
「還好吧,最近的發展怎麼樣?」
「還不錯,至少嘉文陛下是支持這件事的,就是有些老...老傢伙不好對付。」
「菲奧娜,你的貴族禮儀..:」
「阿姆達,我才是家主,你希望我處處和你這個哥哥講規矩嗎?」
菲奧娜並不喜歡貴族禮儀,剛剛一不注意就要爆粗口。
她現在甚至是德瑪西亞堅定的改革派,不過動的不是王權,而是生產力罷了。
現在變成這樣,也和她父親與她的密談有關,那件事對菲奧娜來說很難釋懷,完成振興勞倫特家族這個她父親的遺願,也是她的目標之一。
閒聊的時間並不多,幾個男性貴族很快應約來到了這裡,為首的人名為烏波圖,也是菲奧娜這次的決鬥對象。
「讓我們瞧瞧這是誰,這不是皮爾特沃夫的野小子嗎?菲奧娜,你邀請的觀眾還真是多啊,是你的臨終告別嗎?」
烏波圖毫不掩飾地用輕桃的眼神打量著菲奧娜的身材,而且目光一直在她脖子以下的區域來回掃動。
這種眼神菲奧娜見得已經多了,雖然惱怒,卻沒有因此影響到自己的行動,只是拔劍在半空中揮舞了兩下,表明了決鬥開始的態度。
「烏波圖,據我所知,你曾經以極不公正的言辭羞辱過我勞倫特家族的名譽,肆意散播關於我血統合法性的惡意誹謗。
因此,我有權向你提出決鬥挑戰,以你的鮮血恢復我家族的榮譽。」
「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有來無回,除非你選擇決鬥以外的方式,以彌補你對我的不敬。」
「我該怎麼才能彌補大小姐您呢?」烏波圖問道。
據你所犯的惡行,准你呈上自己的右耳。你污衊我的朋友,嘉文陛下親自授予的榮譽貴族,准你獻上自己的左臂。」
烏波圖看似玩鬧一般地回應著菲奧娜的話,但菲奧娜開口就要他一耳一臂。
「啊哦?你瘋了吧,小妞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比起死亡,帶著傷疤活下去,對你而言是個不錯的選擇。「
決鬥對菲奧娜而言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平常,這些二代貴族在她眼中渾身都是破綻,哪怕烏波圖和他的四個兄弟一起上,在菲奧娜眼中也不過是多了四個破綻罷了。
然後這種態度卻讓烏波圖感到惱怒,同樣抽刀揮舞了兩下,宣告了接下菲奧娜的決鬥。
決鬥開始了,決鬥結束了。
一個照面的工夫,菲奧娜就劃破了他的喉嚨,奠定了決鬥的勝利。
「我取你性命皆因榮譽之故。雖你並無榮譽可言,依然理當受死。』
收劍入鞘,菲奧娜將這裡的一切丟給了自己的哥哥來善後,按照貴族間的規矩,決鬥中死亡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好久不見,我派去皮爾特沃夫的人說,你身在遠方,無暇分身?」
「在忙一些小事,遇到了不少麻煩,但還算不錯。」
離開了決鬥的劍廳,菲奧娜帶著奧蘭來到了勞倫特家族的會客室,和奧蘭聊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說起了決鬥一類的東西。
「確實有個東西要和你談談,我的原則是等價交換,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心眼刀已經教給你了,你還要什麼?」
菲奧娜鱉了奧蘭一眼,她知道奧蘭對各地的武技都有興趣,勞倫特家的劍術也是從戰場上磨練出來的,當初奧蘭就和她討教過,不過奧蘭卻說出了一個菲奧娜都沒想到的詞。
「利刃華爾茲。」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
「世界很大,你想不到的東西還有很多,但人總得有些小秘密,至於用什麼來還...用劍來刺我一下。」
奧蘭手上多了一根厚實的布條,隨後他當著菲奧娜的面遮住了自己的雙眼,就連雙耳的位置都裹了幾圈,用來影響自己的聽力。
「你又在變什麼魔術?」
菲奧娜沒有將劍出鞘,而是用劍鞘向這邊刺了過來,但奧蘭卻連躲的意思都沒有。
「你刺的是我脖子左側大概三寸的位置,我是認真的菲奧娜。」
菲奧娜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也認真了起來,可不管她刺得多塊,到最後被奧蘭以細小的動作躲了過去。
「你是怎麼做到的?」
「霸氣,見聞色的霸氣,和你的勞倫特心眼刀可是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