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牢里關押著的老人數量之多,簡直令林琛還有陸炳等人都頭皮發麻,內心震驚。
在如今一片祥和的社會氛圍里,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老人受盡折磨。
陸炳的小跟班何必有些頭疼地看向陸炳,「老大,這裡的人在社會上的痕跡已經完全被抹掉了。我們現在根本查不到他們戶籍以及身份證明。」
一旁吃東西的尤胭適時地插了句嘴,「社會上沒有痕跡了,你們可以詢問這些老人。黑袍那廝專挑著耳聰目明身體康健的老人來抓,問問他們就知道了。」
「對哦!」何必一拍腦袋,「老大,還是尤大小姐聰明,我現在就去問。」
尤胭一天沒吃飯了,草草地啃了個李山泉帶來的漢堡以後,阮惠母女也來了。
她們倆一看見馬秀蘭,就哭著喊著沖了上來。
馬秀蘭看見女兒外孫女也哭得稀里嘩啦,三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其餘那些老人經過何必盤問之後,才知道他們都是些無兒無女的孤寡老人,甚至在這個世上連親戚都不在了。
他們身處各個養老院中,有的是被一桶豆油騙來的,有的是被一箱雞蛋騙來的。
這群人看見了世上還有人記得馬秀蘭之後,一個個都面露著羨慕的神色。
何必一個個盤查完了之後,警察局就又重新給他們上了戶口,開了身份證明,還幫他們都重新安排了住處。
這群老人這段時間遭受了極其惡劣的事件,後續還需要請心理醫生為他們疏導。
至於那些已經遇害的老人,尤胭只能先簡單地為他們做一個超度儀式了。
「尤小友。」李山泉帶著好幾袋鼓鼓囊囊的錦囊走了過來,「這是我們排查中找到的東西。齊鹿看過後說這個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老人皮粉末。按你的想法來看,這些老人皮要怎麼處置?」
李山泉本來想給這些東西毀了,可是同為玄學會長老之一的周玄卻攔住了他。
周玄說,「這些老人皮可是上好的物件兒,我本就是學習馭屍出道的。有了這些粉末,我的功力也會大大增加。而且這些老人既然已經不在了,不如將這個價值發揮到最大。李長老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帶著這些東西去做壞事,我會把這些用到正地方的。」
周玄的再三保證讓李山泉開始有些動搖。
但他思考一番,還是來問了一下尤胭。
尤胭聽見這話剛要皺眉回答,周玄就過來了。
周玄算是八位長老里既楚飛塵之外最年輕的人了,今年不過三十歲。
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長老,自然也有驕傲的資本。他走過來,看見李山泉竟然跟尤胭征討意見,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李道長,這些東西我們如何處置,那是玄學會的事情。這小丫頭不過只是初試拿了第一名而已,有必要徵求她的意見嗎?」
李山泉有些不滿地看了周玄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收斂一點兒。
然而周玄完全沒有接收到,繼續語氣涼薄道,「就算她是尤家的人又怎麼樣?尤家自從尤信和洛施死了之後,那就倒台了。就剩一個尤老爺子在那撐著,可老爺子歲數大了。說句不好聽的,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入土了。等老爺子一死,尤家就完蛋了。
她是拿了初試第一不假,可那只不過是運氣好了點罷了。而且當時有尤無鳳坐鎮,這背後有沒有點什麼別的小玄機,咱誰也不知道。這小丫頭的實力比她那早死的父母差太多了,而且她還逼走了蔣家人,實在是太……」
「周玄!」李山泉終於出口讓周玄閉嘴,他沒有想到周玄會說這麼難聽的話。
尤信夫婦的事情,其實眾人心裡都清楚。
他們倆早就死了,只不過是尤無鳳還抱有一點期望,才對外稱失蹤。
這麼些年大家談論尤信洛施講的都是失蹤,但今天周玄竟然當著人家女兒的面一口一個早就死了。
周玄切了一聲,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他當初能夠活下來,能夠進入玄學會,全都是蔣勁松幫的忙。
但尤胭竟然逼走了蔣昌,這讓周玄內心十分不滿,正好趁此教訓教訓尤胭。
但周玄不知道的是,尤胭的直播至始至終都沒有關掉。
【我去,這什麼人啊?這種人也能當玄學會的長老啊?是不是門檻有點低了?】
【好生氣啊!竟然這麼懟我的阿胭老婆!】
【他是不是嫉妒阿胭拿了第一?一口一個小丫頭的,忒油膩了!】
【我始終認為,做人最基本的品德禮貌就是不要在人面前揭露傷疤。這人一口一句你爹媽死了,太過分了。】
【該人道德品質低下!請問玄學會當初為什麼會邀請他進去當長老?】
尤胭的粉絲一個個氣得不行,開始紛紛刷屏讓周玄滾出玄學會。
其實周玄的這些話,尤無鳳也聽見了。
不光尤無鳳,尤家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
他們比尤胭的粉絲還要生氣,尤子辰甚至都找好了一個棒球棒,要去揍那個周玄。
尤無鳳伸手攔住了他,淡淡道,「這件事情,你們的姐姐自然能夠解決。」
尤胭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尤信和洛施的名字對她來說不算陌生。
但這兩個人本身對她來說,實在過於陌生了。
周玄見尤胭什麼反應都沒有,暗暗喊了聲傻子,伸手就要去拿李山泉手中的老人皮。
李山泉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想要往回搶。
二人一爭奪,裡面的粉末就零星灑出了一點兒。
那是銀色的,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尤胭抬頭看著那些星閃,腦子裡卻湧現了許多陌生畫面。
那看起來好像是戈壁。
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唯有天上銀星朵朵。
在她的視角中,有一縷低垂的頭髮,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似乎是扯了扯那縷頭髮,隨後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響起,「小胭,是不是餓了?等一會兒哦,爸爸去給你找好吃的了。」
「小胭,阿洛,我回來了。我去跟一夥商隊討了些駱駝奶來,小胭接下來幾天不用擔心挨餓了。」
「辛苦你了信哥,還好我們再有幾日就能出去了。」
「阿洛,為人父母,哪有辛苦不辛苦的?」
舌尖被那個人口中的駱駝奶滋潤,尤胭微微皺了皺眉,那種味覺是那樣的真實。
尤胭蹙起了眉頭。
阿洛,信哥?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