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現在世界上的神位那麼少？」
這個問題很好。
可若真要問為何如此，答案卻又是出乎意料的簡單。
陸蒼給出了答案：「因為神位聚合。」
「縱然世界無窮大，無窮極，廣袤不知邊際。」
「但一切神性的存在，各路神位的擁有者，就會不由自主的因為各種特殊的因素相互接近。」
「關於這方面的理論很多。
如……相同神位的存在，它們所需要完成的晉升儀式大抵相似。
亦或是神位的晉升本身就需要相同神位，消息互相傳遞下，很容易導致相同神位的人都彼此相互靠近。
亦或是相同神位的存在，所要尋找的裝備、亦或者道具和技能近似，所以也更容易聚在一起。
用於解釋的理論很多，但綜合看來，有一點是肯定的……
相同的神位會彼此聚合。」
陸蒼好像一位來自遠古的說書人，在封印著九位偽神的水晶面前緩緩描述：「傳說，不知經歷了多少的歲月。」
「一切的神位逐漸向著高位聚攏。」
「被凝聚為高階的神位，極難被拆解為低階神位。」
「並且在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把高階神力拆解。」
「所以越來越多神位流向高階。」
「即便那些高位的存在死去，神位也不會散落分解重新歸於世間，而是以其原本的高位形態留存。」
「成為真神，更意味著其一整條神路只剩下唯一一人。」
「每一場大戰，每一個紀元，都代表著成群的半神死去。」
「而倖存下來者，則是攀升更高地位。」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死去的都成了它人的墊腳石，活下來的爬的更高。」
「到了這個時代……便是你我看到的模樣。」
蕾西貝雅在昏暗中依舊撐著陽傘，這陽傘也是【蕾西貝雅】的召喚獸。
實力並不弱，但主要的作用是保護，並不是主動出擊。
蕾西貝雅望著面前被封在水晶中的九位偽神。
「如果照你這樣說的話，這個世界的神位那麼少……更大的原因其實是，強者太多。」
蕾西貝雅揶揄道：「你，知道的好像還挺多。」
「偷看過一些隱晦的典籍。」羅恆笑道。
「嗯，是這樣的。」
「世上神位之所以那麼少，就是因為強者太多了。」
「聽說到了下個紀元，這些偽神便會甦醒。」
「那個時候，就能見到古往今來在無數次紀元變換，劫起劫落年代存活下來的那些存在。」
「呵呵，那時候才是精彩。」
若是等到紀元的終結。
那可不是一個、三個、九個，這樣數量的偽神冒出來了。
聽陸蒼這樣說，鼠盜難渾身一抖。
聽說幻界總有時代興起落幕，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劫難，有些劫難小，也就是一輪的種族浮沉更迭，有些劫難大……幾乎令世界毀滅。
能在這一個又一個劫難中存活下來的存在……
想到這，鼠盜難不由咽了口口水。
本以為如今的幻界已經足夠危機四伏了，現在卻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都是溫室中的花朵。
根本就還沒見過外面的風雨到底是啥樣的。
「它們都被封印在這個水晶裡面，我們現在是不是有機會！能幹掉一個就幹掉一個！」
鼠盜難突然想到了什麼，竟是膽上心頭。
但陸蒼卻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最好別動。」
「深淵的限制可比上層界弱的多，它們固然還受到了些許限制，但不代表它們完全無法行動。」
「而且這水晶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尋到的東西。」
「若是打破了，它們回不去，惱怒之下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也不是沒有可能。」
被陸蒼這樣一說。
鼠盜難一瞬間就像是蔫了一樣，不再敢有念頭。
僅僅是一個【聖落國度】中的水晶內部，就沉睡著數位偽神……
這個世界，到底是有多危險？
這偌大深淵，鬼知道還有多少偽神，藏在多少的地方？
深淵如此……那至高之天呢？
上層界呢？
陸蒼只是將面前的墨綠色水晶拿走，沒有觸碰其它的東西。
鼠盜難又問道：「但它們到底是受到了什麼禁制，讓它們甘願自封。」
羅恆回答道：「神力流失。」
「這個紀元偽神神力以上的存在，若不以特殊的封印法自封，神力都會流失，這些神力流去了哪裡，不得而知。」
「神力越強，受到的壓制會越嚴重，准神神力將會被壓制神權，至少失去三個神權無法使用，並且神權的效果也會被壓至偽神級，和偽神一樣，若是不以特殊手段封鎖自身，神力將會逐漸流失。」
「當然……准神的神權被壓制到偽神級，也不代表偽神就能打得過准神了。」
「真神更加嚴重，大多數的真神無法從自己的神國離開，並且力量也難以影響到神國之外的地方。」
「不過某些真神擁有特殊的權柄，倒是可以不必拘泥於這一條限制，可若是想以神權干預外界的事情，依舊會受到極大阻礙。」
蕾西貝雅輕哼一聲：「這幻界的能耐，還真大啊。」
「連真神都可以壓制，還放了你們進來，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
對於原住民的蕾西貝雅而言，這引來外來者的【幻界】
無疑是一個奇怪而且陌生的東西。
沉睡之前還沒有，醒了之後就突然出現了。
「誰知道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對於幻界的本源，陸蒼也有無數種猜測。
可是總感覺距離接近最終的真相，還差了很多。
幻界學說無數，目前為止，用儀式學的理論去解釋是這個世界，是最有可能接近本質的。
在儀式學中，世間萬物的一切行動，都可視作一種儀式。
飛行是儀式，付出魔力或體力，換取浮空之力。
釋放技能是儀式，一樣是付出最基本的消耗，以及技能點與技能書的前提條件，換取今後技能的釋放。
儀式的核心，圍繞著：獻祭與收穫。
在這個學說中，將幻界本身也假設為了一種儀式。
若是其所獻祭的代價，是一整個紀元的偽神至真神沉寂……諸神的隱匿，萬物寂靜黯淡。
那最終的收穫又是什麼？
但若是這一整個紀元的諸神沉寂是儀式完成後得到的收穫。
那在這沉寂之前，又付出了什麼代價，進行了何種獻祭？
在儀式學說中，獻祭和收穫可以是一切東西，甚至可以是完全相反的東西。
通過獻祭死亡可以獲得生命。
而獻祭生命……想要獲得死亡太容易了。
甚至還有連環儀式，獻祭A獲得B，又以B用於獻祭去獲得C……
雖然謎團很多。
但陸蒼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幻界的出現，一定有人付出了什麼……也有人在等待著幻界帶來某種收穫。
這至少是真神階的交易。
甚至可能是真神之上的交易，同時也是自己輪迴四世都沒有解開的謎題。
羅恆抬頭笑道：「想太多也沒有意義。」
「比起太遙遠的未來，還是關心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吧。」
「拿到鑰匙了，我們可以去禁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