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送行宴搞事情

2024-09-06 02:40:49 作者: 大梨子汁
  三串娘支支吾吾,努力回憶:「那會兒……那會兒正打仗,村里人都是混著住,什麼北越人南夏人,都分不清。胡家那會兒還有錢,有個大院子,好幾個廂房能住不少人,有些無家可歸的,給他家種地或者拿錢,就能住在她那個院子裡。」

  「我記得胡氏那會兒懷孕了,村里大夫說是個男孩,老胡娘高興得不得了,把她當成佛似的供著,結果生完是個女孩兒,那以後就沒個安生的時候,常聽她家裡頭有人吵架……」

  三串娘抓不到重點,七嘴八舌說了一通家長里短,被傅平野不耐煩地打斷了。

  「住在他家的人你見過嗎?」

  「見過!那夫人長得可好看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她牽著的那個小男孩也好看,胡氏那會兒把人留下了,我們還想著等仗打完了,她家肯定會得不少好處。誰知道那夫人……哎,知道男人戰死了,抱著兩個孩子跳崖了。」

  「兩個孩子?」謝見微眯了眯眸,「你不是說她只帶了個小男孩?」

  「是啊,那夫人那會兒懷孕了,肚子已經很大了。聽說和胡氏前後腳生的,也是個閨女。」

  謝見微和傅平野對視了眼,起身走出了大牢。

  順天府尹等在外頭,見二人出來欠身作揖。

  傅平野:「找個畫師來,讓胡氏和那幾個村民分別將二十五年前,那個夫人的樣貌畫下來。對了,還有胡氏年輕時的畫像。」

  順天府尹不明所以,但仍然應了下來,並請示:「禹城的前里正已經作證胡氏扔了女兒,胡氏自己也認罪了,是否要將人關押?」

  謝見微:「先關著,別讓人去看她。尤其是南夏人。」

  「是,太子妃。」

  謝見微和傅平野走上馬車,駛離順天府衙門,謝見微才道:「雲宸口中說的將領,就是他父親。當年他和南夏皇后去過邊境,暫住在胡氏家中,因為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戰後裝作跳崖,斷了和胡家的聯繫。」

  謝見微輕笑了聲,「怪不得他們只盯著胡家,應當是早知道這家人本性,好拿捏。」

  她兀自說了這麼久,卻不見傅平野應聲,忍不住好奇道:「你在想什麼?」

  傅平野緩緩抬眸,神情晦澀,沉聲道:「沒什麼。」

  「有件事很古怪。」謝見微道,「昨天胡氏被衙門帶走的時候,為什麼突然就承認了,是她丟了孩子。若是我沒猜錯,她根本就沒認出我,是雲宸在打聽謝家的時候,察覺到我出生的年歲不對,所以雲晏才把二者聯繫起來,讓胡氏說我是她的女兒。這才不巧誤打誤撞找了上來。」

  「胡氏不想坐牢,所以不願意找官府為她尋找女兒,可昨晚怎麼突然就願意承認了,她的行為很反常。」

  「雲宸也有問題,你說他在查我,他查我幹什麼?」

  謝見微眼中的笑不及眼底,神情也有些微妙,傅平野看向她,驀地抬手將她抱到了懷裡。

  他的力道有些重,謝見微笑了聲道:「說著正事呢,你這是幹什麼?」

  「剛忙完母親的壽辰,先好好休息些日子。這件事先交給我,好嗎?」

  謝見微反手抱住他,沉默許久後輕嗯了聲。

  「好吧,那你查,查到什麼記得告訴我。」

  傅平野撫著她的發,眼底浮上淡淡的心疼和森冷。

  回到太子府後,傅平野找了個藉口讓謝見微先回了內殿,等人離開後,他冷聲吩咐凌北。

  「孤要南夏皇后的舊像,立刻。」

  聽著他忍怒的語氣,凌北立即嚴肅起來,「是!」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雲晏要離開的日子,今晚宮宴結束,南夏的隊伍明早就會出發。

  謝見微和傅平野換好了衣裳,帶著兩個小子一起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小魚兒和淵哥兒坐在後頭,謝見微給傅平野理了理領口,唉聲嘆氣。

  「順天府把畫師畫的像給我看了,好幾張圖放在一塊兒,模樣都不一樣。」

  傅平野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聲道:「無妨,知道是她們就好。」

  「也對。若僅僅為了如此,這事兒已經翻篇了。」

  謝見微看著傅平野微微一笑,四目相對中,二人的眼神都藏著秘密。

  他們也許都知道,但默契的避之不談。


  另一邊,雲宸帶著弟弟妹妹坐上前往皇宮的馬車,他警告的對雲晏道:「今日是最後一天,你最好忍住你的脾氣,別再搞出什麼事情來!」

  雲晏這會兒出奇的乖巧,「知道了皇兄,我知道了錯了,到時宴上我一定給謝見微敬杯酒,再好好的跟她道歉!」

  雲宸一臉狐疑,「如此就好……」

  雲清打岔:「三姐的面子也太大了,為了你回去,北越還特意設宴為你送行。」

  這話提醒了雲宸,他看向雲晏,「傅意歡對你還算真情實意,待會兒你去和僖妃請個安,態度放溫和些。」

  雲晏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三人到了皇宮,雲宸帶著雲清去給越帝請安,臨走前對公公說道:

  「舍妹想去向僖妃娘娘請安,不知公公可否代為通報一聲?」

  「好好好,公主請,我叫小松子領公主去見僖妃娘娘。」

  太監將雲晏領到僖妃宮內,通報後僖妃很快便請了雲晏進來,二人剛見面,僖妃便牽著她左一句可憐見,右一句心肝。

  「本宮聽說你的事了。你也是好心,這雲太子怎捨得再把你送回去。剛來這兒兩個月而已,回去又奔波一個月,身體哪裡還吃得消。」

  雲晏:「我也不想回,可皇兄已經上報越帝陛下,車馬也已經安排好了。我是不走也不行了。」

  僖妃笑容曖昧,「公主若不想走,可以告訴本宮,本宮有辦法讓公主留下來。若是喜歡北越京都,就留下,再也別走了。」

  「這……」

  「娘娘,七殿下來請安了!」

  「這麼巧!讓歡兒進來。」

  雲晏扯了扯嘴角,恐怕傅意歡早就躲在附近了,什麼巧合不過是刻意安排。

  傅意歡進來後作揖請安,眼神卻死死釘在雲晏的身上,他起身微笑,「公主剛來就要走,豈不顯得北越安排過於怠慢,如今我在禮部做事,使團一應安排都是我吩咐的,公主走了,我難辭其咎。」

  雲晏:「與殿下無關,是雲晏自己做錯了事。愧對謝將軍和太子妃。」

  「那件事我有所耳聞,可惜那日我未去赴宴,否則還能幫公主說句話。公主一番好心,即便是弄錯了,這番心意也不該被如此辜負。」

  「誰說不是呢。」僖妃牽著雲晏的手,拉著她走到傅意歡跟前。

  「歡兒,公主難得來一次北越,可不能就這麼回去,你得想想辦法,為公主求個情。」

  傅意歡一臉為難,「有皇兄和謝將軍,實在難說服父皇把公主留下。公主本就是隨行而來,也沒有好的理由能繼續留在京城,除非……」

  僖妃:「除非什麼?」

  「除非公主能……」

  「殿下!」雲晏趕在傅意歡開口前叫住了他,並用力把手從僖妃掌心抽了出來。

  她皮笑肉不笑道:「開宴的時辰要到了,皇兄還在等我,娘娘,雲晏先行告退。」

  不等僖妃和傅意歡開口,她提著裙擺飛快離開了內殿。

  僖妃吐了口氣,臉色陰鬱,「混帳東西,裝什麼清高。東西收了,你邀她去游湖也去了,分明什麼都知道,裝著糊塗,她在拿你我溜著玩呢!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年紀,難道就不怕繩子玩脫了!」

  傅意歡對僖妃道:「母妃,不能就這麼放她回去,否則這些天的功夫就全白費了。」

  「放心,我已經告訴你父皇了,你父皇說會在今晚的夜宴上與南夏商議。她若同意就算了,若是不同意……」

  僖妃走到內殿的床邊,從自己枕下摸出一小包東西,交給了身邊的姑姑。

  傅意歡看到後才緩了口氣,僖妃叮囑他:「具體的等有了結果,我再讓人告訴你。希望我這東西今夜用不到,否則又要廢一番波折。」

  這時,殿外有人傳話:「娘娘,宮宴要開始了。」

  僖妃理了理袖口,「走,跟母妃去九州庭。」

  傅意歡乖乖跟在僖妃身後,僖妃坐在攆轎上,傅意歡沒讓人抬自己跟在她身旁。

  僖妃低下頭道:「謝見微的事是真的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謝家不鬆口,即便是真的也會變成假的。」

  「這的確是個好文章,若謝家真是欺了君,你就是一舉兩得。」


  母子倆對視了眼,傅意歡道:「先解決眼下的事,兒子再去查這些。」

  「行吧。」僖妃靠在攆轎上,閉目養神。

  九州庭上,赴宴的賓客差不多都到了,官員里只來了禮部的人和裘大人這些高官,謝崇凜也在位子上,他板著一張臉,顯然是不打算給南夏人好臉色。

  很快,越帝和太子等人也到了,宴席開始,歌舞昇平,氣氛也算融洽。

  酒過三巡,越帝笑著對雲晏道:「公主回去,別忘了轉達朕對你們父皇的問候。」

  「雲晏一定不忘。」

  雲晏站起身,舉起酒杯對謝見微道:「太子妃,前幾日的事是我欠妥帖,如今醒悟才悔不該當初,還請你原諒。這杯酒我先滿飲。」

  席間好幾雙眼睛看著,謝見微微笑接下了雲晏這一杯。

  越帝咳嗽了聲,皇后說道:「公主實非故意,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太子妃不是小心眼的人,說起來你二人還是很有緣的,聽說公主與太子妃一樣,今年都是二十有五?」

  雲晏略一頷首,皇后又說:「公主年歲不小了,還不曾有婚配嗎?」

  雲宸說道:「母后心疼舍妹,怕舍妹婚後被駙馬欺負輕慢,所以想多留舍妹幾年。多謝皇后關懷。」

  不等皇后開口,僖妃便迫不及待地說:「公主金玉之尊,駙馬豈敢輕視。南夏皇后多心了吧。不過本宮想想也是,公主畢竟是公主,駙馬身份再尊貴,公主也是下嫁,比不得嫁給身份相當之人,婚後更加和諧。」

  越帝已經跟皇后打了招呼,皇后也知道僖妃的心思,笑容中帶著了輕諷。

  她慢悠悠對雲晏道:「聽說公主在鄴京這些日子,常和老七結伴出遊,老七今年也不小了,也未娶妻。若是公主有意,兩國修聯姻之好,關係更加穩固。不知雲太子作何想法?」

  越帝這時才開口:「聯姻好,老七和公主年紀相仿,志趣相投,定是一門好親事。改日朕讓禮部修書給夏帝,細商此事可好?」

  雲宸猜到會有這一茬,也和其餘使臣商討過了,先打哈哈混過去,反正雲晏明日就走,聯不聯姻的可以慢慢談。

  雲晏眉頭緊皺,忽然說道:「陛下,雲晏與七皇子只是好友,並無男女之情!」

  「更何況我聽說,使團來之前,七皇子已經在和一家的姑娘議親,卻又不知為何不了了之。既已有未婚妻,還談什麼聯姻的事呢?」

  雲晏剛說完,僖妃和傅意歡的神情就變了,這事放到明面上,無疑是在打傅意歡的臉。

  傅意歡與雲晏遙遙對視,一個怒火中燒,一個卻不掩嘲笑。

  虛與委蛇的日子裡,雲晏已經知道傅意歡沒什麼大用,既然如此也不用給他再留什麼面子。

  雲晏本想用刻意疏遠維持表面的和平,可僖妃和傅意歡給臉不要臉,她又不是泥捏的,幾乎不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而已,還想利用她?做夢呢。

  「雲晏!」雲宸一聲輕喝打斷了雲晏,雲晏毫無悔改之意,淡淡道:「雲晏說錯話了,請皇帝陛下見諒。」

  越帝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跟前並不想動怒讓人看笑話,隨便說了幾句話把這事岔了過去。

  舞女戰戰兢兢的跳起舞,謝見微一直在陪兩個兒子吃喝,作壁上觀看戲。

  傅平野給她剝著螃蟹,謝見微忙著兒子抽不出手時,他便十分自然的直接餵進她口中。

  今日宴席上最多的就是螃蟹,每個桌上都有幾堆蟹殼,謝見微用帕子擦拭掌心,輕聲道:

  「讓御膳房把薑茶端上來吧,我看桌上螃蟹都吃得也差不多了。」

  傅平野輕嗯了聲,招來人吩咐了幾句,太監轉身離開了九州庭。

  雲晏的目光有一搭沒一搭就瞟一眼謝見微二人,等那太監離開,她輕聲一咳。

  身後侍奉的丫鬟也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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