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和僖妃商議過後才稍稍安心,回到王府後,管事無奈地跟他稟告:「王爺,王妃鬧了一天的脾氣,您去看看吧……」
齊王神情厭惡,一想到雲晏的身份,和她成婚簡直像吞了口蒼蠅。
「以後不許叫她王妃。」
齊王大步來到內殿,內殿庭院裡跪著一個侍女,臉被打得腫成了饅頭。
見到他便唔唔地哭,「王爺,求王爺開恩,讓王妃饒了奴婢吧。真的不是奴婢把畫像散布出去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走近後齊王才發現她膝下跪著一堆碎瓷片,怪不得有淡淡的血腥味兒。
齊王擰眉,吩咐管事:「把她帶走。」
倒也不是他心善,只是看不過雲晏身份都暴露了,還能如此膽大自我,真以為她那身份能瞞一輩子?
管事剛應了一聲,殿門便從內被踹開了,雲晏氣勢洶洶走了出來。
「住手!誰允許插手我的事!賤人,你給我跪好了!」
雲晏大步流星上來,「還敢說不是你,那馬車是你收拾的,畫像被我撕碎除了你還有誰能一直收著!我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齊王抓住雲晏的手腕把她拖進了寢殿裡。
「鬧夠了沒有?」
「放開我!我要搞清楚是誰陷害我!污衊我!是你們北越的人吧?你們內鬥為何要把我牽扯進來!我要回家,我要回南夏,我不要留在這裡!」雲晏捂著頭歇斯底里。
她是把使團路線透露了出去,可是有關身世,是她要帶進棺材裡的秘密,她怎麼可能告訴其他人!
秘密被公之於眾,僅僅是齊王府里便有人對她露出了輕蔑譏諷的表情,雲晏不敢想像外頭的風言風語已經傳成了什麼樣!
「回南夏?你有什麼資格回去?你是南夏人嗎?」
「我是!我是南夏的公主!你別聽了幾句胡言亂語就來質疑我!」
齊王冷冷道:「雲晏,你把其他人都當成傻子?」
「我早該想到的,之前我就懷疑你為何總是跟謝見微作對,甚至給自己的『親弟弟』下毒。如今我知道了。」
「胡說!你胡說!你住口!」雲晏抬手就想扇齊王的嘴巴,被他雙手反剪拷在身後。
傅意歡額上青筋直跳,他這輩子沒被這麼戲耍過。
「雲晏,你記住了,你什麼都不是。等我解決了南夏這樁事,你就給我滾,滾回你該去的地方。」
雲晏目眥欲裂,她忽然大笑,譏諷地說道:「傅意歡,不是你和你母妃算計著把我娶到手的嗎?你現在知道被騙了,你怪得了誰啊?要不是你自己貪圖我的身份,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傅意歡手下越發用力,雲晏只覺得手腕都要斷了,卻仍不肯住口。
「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我做了二十多年南夏公主,我就是公主!謝見微她算什麼東西!她拿什麼跟我比!出身又如何,我母后喜歡我,她不認謝見微!你要休了我,你休吧,只要你不後悔。」
傅意歡目光閃爍,力道放鬆了些。
的確不該現在和雲晏翻臉,畢竟他也想不到南夏會對這件事做出什麼反應,是否會放棄雲晏。
雲晏現在是他的王妃,南夏使團如果沒出事,兩國不翻臉,雲晏未必會被放棄,他也有機會借這件事狠狠敲南夏一筆,挽回他自己的損失。
傅意歡鬆開了雲晏,他冷冷道:「你最好祈禱奚皇后他們沒有死。而且不會因為行程泄露被刺殺的事懷疑到你頭上。」
雲晏兩眼迷茫,這幾日的消息真是令她一日天堂一日地獄。
身世若沒被拆穿,奚皇后他們死就死了,可眼下她必須得活著,只有奚皇后能護著她。
雲晏捂著臉,忽然有些眼熱。
傅意歡臨走之前,雲晏忽然喊住了他,「我想起來一件事。」
傅意歡回過頭,雲晏沙啞著嗓子說道:「那個侍衛來找我要行程圖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有女人的脂粉香。你不是說沒找到他和那人接觸的證據,說不定他相好那裡會有。」
傅意歡擰眉,「那個侍衛沒有成親。」
「我不知道,即便是露水情緣,這也是我知道唯一的線索了。」
雲晏紅了眼,「你趕緊查,問清楚我母親哥哥死了沒有!雲清的武功不錯,如果人沒有很多,至少他們還能活一個吧!」
以那三兄弟的性子,肯定會很護著奚皇后,她更希望活著的是她。
傅意歡揚長而去,甩上了寢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