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冷靜的面容有片刻的皸裂。
愛美是女性的本能。
間諜的訓練再嚴苛,依舊磨滅不了女性的本能。
一個向來自負聲甜貌美的女孩被人當面嘲諷說不適合嬌滴滴的聲音,心中那火氣可想而知。
長期的磨練讓她很快冷靜下來,臉上的失態更是眨眼間就消散於無形,讓人不由得懷疑之前的一切是自個兒眼花。
看她又恢復了一貫的沉著冷靜,於景嚴笑眯了桃花眼。
「你們那兒是沒人了嗎?你這樣的都派出來了。」
女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剛恢復沉著冷靜的面容也瞬間破了功。
「這就是你們的氣度?」女孩聲音里明顯染上了怒氣。
「氣度是對人,你……」
於景嚴面帶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女孩,語氣嘲弄,「頂多只能算他們養的一條狗。」
「你……」女孩拳頭攥得「嘎吱」作響。
要不是手上腳上都戴著鐐銬,她說不定早衝上去撓於景嚴的臉了。
「就你這……」
於景嚴撇著嘴嘖嘖兩聲,「看來他們真是黔驢技窮了。」
女孩胸腔起伏,面色鐵青。
明顯是氣狠了。
她連著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鐵青著臉開口,「於景嚴,你別和我在這兒磨牙了,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我有讓你說什麼嗎?」於景嚴微挑著桃花眼。
女孩冷哼一聲別過了臉,不再去看於景嚴。
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充分表達了她的倔強和不配合。
於景嚴勾唇,輕吐出三個字。
「閆……換……娣……」一字一頓的腔調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和捉狹。
女孩倏地變了臉色,但又很快恢復了冷靜。
「閆……招……娣……」於景嚴挑眉看著故作鎮定的女孩,再次緩緩開口。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女孩努力的維持面上的平靜。
「那我再說一個名字,你肯定就懂了……」於景嚴緩緩勾起嘴角。
「肖……小……花……」他漫不經心的語氣里滿載著戲謔。
仿佛在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隨著於景嚴話音的落下,女孩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盡。
她慘白一張臉扭過頭,死死的盯著於景嚴。
「閆換娣-裴書蘭,閆招娣-肖小花。」於景嚴輕笑一聲。
「你們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和我姐姐湊一塊……」裴書蘭神情沮喪,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這不是為了方便你們姐妹行事嗎?」於景嚴笑得肆意。
「你們倆姐妹還真是厲害啊!一個盯死了我家蘇旅長,一個又巴巴盯上我,咋滴?我們爛兄爛弟就只配你們這樣的?!」
於景嚴一臉的嫌棄。
「不是我說,你們出任務的時候,都不打聽一下的嗎?就我們哥倆這眼光,能瞧上你們兩個?」
「撲哧!」負責審問記錄的工作人員沒忍住笑出了聲。
「哈哈……」邊上站著的幾個工作人員也跟著笑起來。
裴書蘭,應該是閆換娣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雙拳緊握,指甲刺如掌心,眼神中閃爍著怒火。
如果目光能化為實質,審訊室的幾人估計早被她的目光射成了篩子。
「嘭!」審訊室的門突然開了。
蘇子煜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寒霜而來。
原本還咧著嘴笑的工作人員立馬噤了聲。
翹著二郎腿的於景嚴也收起了吊兒郎當。
蘇子煜闊步走到審訊桌前,眸光冷厲的看著閆換娣,眉眼間沒有一絲溫度。
面對迎面而來的威壓,閆換娣的心跳不自覺的快了起來。
不多會,她的額頭甚至滲出了汗珠。
蘇子煜側頭睨了眼邊上的工作人員,幾人立馬會意,轉身退出了審訊室。
待門闔上,蘇子煜才緩緩開口,「間諜罪的量刑標準,不用我多說了吧?!」
閆換娣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沒吭聲。
「海城三中……」蘇子煜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咚……咚……咚……」
這敲擊聲如同重錘一般,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閆換娣的心臟。
「如果我全交代了,你們能不能……」閆換娣慌了。
她和姐姐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她們姐妹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她們可以不在意自個兒的生死,卻不能不顧她閆家的血脈,她閆家的根。
「那得看你交代的對我們有沒有用了。」蘇子煜眉眼冷沉。
閆換娣咽了一口唾沫,好似下定決心般的看向了蘇子煜。
因為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走了,於景嚴拿起了筆。
既然選擇了交代,閆換娣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為了她閆家的根,生怕漏了什麼的閆換娣將許多細枝末節的事都一一交代了。
於景嚴低頭一陣狂記。
對於蘇子煜提出的疑問,閆換娣都是毫無保留的回答,偶爾還會說出她的猜測和觀點。
不得不說,女人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的。
根據閆換娣的猜測,蘇子煜和於景嚴連著端了他們好幾個老窩。
其中更是牽扯出了好幾個隱藏得很深,且處於高位的間諜。
作為肖小花忠實舔狗的周小東也沒能倖免。
工作人員過去的時候,剛接到調令的周小東正被眾人簇擁著。
無一不在恭喜周小東榮升七十八軍二營營長。
手銬戴上,周小東和眾人都還是一臉懵。
「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人群中,不知道誰冒出一句。
此話一出,周小東和眾人才如夢初醒般的看向工作人員。
甚至有幾個同周小東要好的,直接攔住了工作人員的去路。
「你們真當我們八十二軍的好欺負啊?啥事都不說,直接扣人,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別想把人帶走。」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誰怕誰呢!?
「蘇旅長親自下的命令,你們有什麼疑問,可以打電話去軍區總部親自問蘇旅長。」領頭的工作人員正色道。
眾人一怔。
蘇旅長親自下的命令……
這份量不可謂不重。
周小東此刻的腦子像被人灌了一桶漿糊,思緒混亂不堪。
攔路的幾人也傻了眼。
回過神來的幾人慌忙讓開。
開玩笑,蘇旅長親自下的命令,誰敢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