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死心
沈嬌嬌輕輕點了點頭，正要站起身，卻被蔣夫人握緊手腕，將她按在原地。
她驚訝地抬眸看過去。
蔣夫人微不可聞地朝她搖了搖頭，眼底隱隱透著一絲擔憂。
沈嬌嬌更覺得奇怪了。
從走進正院的大門開始，她就察覺出蔣夫人對自己的態度不對勁。
兩人非親非故，又是初次見面，江夫人為什麼要處處替她解圍，甚至不惜跟義母對著幹？
雖然巡撫夫人的名頭，足以讓蔣夫人在臨安城橫著走，但沈嬌嬌心知，蔣夫人根本沒必要與義母交惡。
更何況，義母背後的孟家，是江南第一富商，是朝廷權貴都想拉攏的巨商。
「走啊姐姐，就在主院的小廚房裡，不遠的。」孟綰見她坐在那一動不動，只好再次強調，「那麼多點心，我拿不動的。」
沈嬌嬌『哎』了一聲，迅速拍了拍蔣夫人的手，給她遞了個『放寬心』的眼神，就站起身跟在孟綰身後。
兩人並肩往外走去。
孟綰顯然對正院的布局很熟悉，走的速度極快，遇到分岔路口時，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要走哪裡。
一直走到抄手迴廊，孟綰才漸漸放緩腳步，回身看向沈嬌嬌。
「姐姐，你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今早聽院裡下人說的……」
她嘆了口氣，無奈道：「綰兒，我解釋過很多回，昨夜我跟義兄聊了會天，後來困得睜不開眼，就乾脆宿在西廂。」
「可是，下人回稟說見到你跟外男……」孟綰瞪著大眼睛，不依不饒地繼續詢問。
「綰兒，你心思單純，不要被人騙了，聽阿姐給你細說其中的不妥之處。」她搖著頭，仔細列舉。
「第一，青暉院向來管理深嚴，沒有義兄的允許，你院子的僕人怎麼能看到青暉院、西廂房裡面發生的事情呢？
「第二，我退讓是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我不願讓義父義母難做，但不代表我不愛元禮。我與元禮有著多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又豈是所謂的外男能相提並論的？
「第三，退一萬步講，如果真有外男，照義兄的性子，你覺得這個外男現在還能活在世界上嗎？」
一番話說完，沈嬌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從一開始，她就緊盯著孟綰的臉色。
她發現，孟綰在聽見最後一段話時，臉上血色盡褪，神色慌張，還忍不住後退了一小步。
這說明這段話曾真實發生過。
終於得到了一條重要消息，沈嬌嬌嘴角微微上挑，忍不住高興起來。
看來，昨晚孟綰不僅僅是下藥這麼簡單，還極其貼心地給她安排了個『外男』。
她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外男』絕不是義兄。
只是那個『外男』現在在哪裡呢？
義兄又為什麼會喝那壺茶，中招呢？
沈嬌嬌雖然想不明白，但心中卻有些雀躍——總算有方向了！
既然義兄不肯將那壺被下了藥的茶水給她，那她就從孟綰安排的『外男』開始查起。
「姐姐，我們先去拿點心吧！」
丟下這句話，孟綰疾步往前走去。
她被沈嬌嬌的話嚇到，腦海不斷翻滾著，思索著，卻不敢再問任何有關昨晚的事情。
沈嬌嬌連忙追上去。
兩人一路走到主院的小廚房裡。
孟綰指著擺滿了托盤的甜品，示意沈嬌嬌端那一盤。
沈嬌嬌走上前，雙手扶在托盤上，嘗試著將托盤舉起來。
很快，她放棄了。
「綰兒，我力氣小，這個托盤我拿不動啊，要不還是讓丫鬟來吧。」
「那怎麼行？」孟綰連連擺手，「這個可是我們的心意，怎麼能讓丫鬟拿？姐姐別擔心，你拿不動就分我幾碟點心。」
沈嬌嬌沉吟片刻，應了下來。
她倒要看看，孟綰到底想要做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孟綰一直沒話找話聊，像是要讓她放鬆警惕一般。
她時刻保持著警惕，還要分神回答孟綰的問題。
直到看見正廳大門，她才鬆了一口氣。
孟綰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姐姐，你先進去吧，這個門窄，過不了兩個人。」
「嗯。」沈嬌嬌點點頭。
她決定進門後就跟眾人表明，這些點心茶水都是孟綰準備的，與她無關。
這是為了避免孟綰在吃食上動手腳。
她要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此時的沈嬌嬌，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孟綰讓她端點心茶水的本意，不在於這些食物的本身，而是對方想要將她的不堪展露於人前。
她才剛走進去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隨後是凌亂的腳步聲。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她被孟綰撲倒在地，托盤裡的點心茶水撒了她滿身。
點心碎屑和茶水在她上半身流淌，整個人顯得格外狼狽。
「姐姐！你沒事吧？！」孟綰迅速爬起來，快步走到沈嬌嬌跟前，滿臉擔憂地看著她。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都怪門檻太高了，我舉著托盤看不清路，不小心踢到了門檻，摔倒了嗚嗚嗚……」
孟綰假惺惺地哭著，雙手卻不停拉扯著沈嬌嬌的衣裳。
「綰兒，你別，別拉我……」沈嬌嬌慌亂地伸出一隻手，想要推開孟綰，另一隻手則護在胸前，生怕衣裳被孟綰給扯下來。
等等！
扯下來？！
電光石火間，沈嬌嬌想明白了一切。
都這時候了，孟綰還在算計她！
沈嬌嬌想不明白，為什麼孟綰會篤定昨夜一定發生了什麼，非要將她扒光給眾人看。
難不成是要指著她身上的痕跡說她不守婦道，說她與外男私通，讓她名聲掃地？
孟綰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逼她與陳元禮和離？
沈嬌嬌越想越氣，氣得雙目通紅，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一股力量，讓她瞬間將孟綰推到了兩米開外。
「啊！」孟綰跌倒在地，上午才包紮好的手腕，隱隱滲出了血跡。
孟夫人原本還端坐在高位，靜靜看著事態變化。
直到孟綰被推倒那一刻，她坐不住了，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匆匆走下來。
「綰兒！綰兒！」孟夫人驚慌地撲過去，全然不顧孟綰身上的髒污，一把抱住了她。
「綰兒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我沒有，娘，你看看姐姐……」孟綰顧不上掌心傳來的疼痛，伸手指向沈嬌嬌，「她身上的痕跡就是昨晚……」
後面的話，在看到那根雪白的脖頸和胸前那一片白淨的肌膚時，卡住了。
沈嬌嬌雙手交叉抱著肩膀，護住胸口，怒氣沖沖地瞪著孟綰。
「綰兒，你到底要看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