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不識好歹
「嬌嬌。」
陳元禮笑著走上前，竭力忽略沈嬌嬌板起的面容，伸出手想拉過她的手。
她嫌棄地後退一步，避如蛇蠍。
見她這般不給臉面，男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柔聲道：「嬌嬌，我有話想私下同你說。」
他還朝堂屋後頭的內室掃一眼，示意沈嬌嬌去那處聊。
沈嬌嬌眉心微皺，面上露出幾分警惕，「有什麼話你直接在這裡說，不必遮遮掩掩。」
「在這裡不好說……」
「沒什麼不好說的。」
「嬌嬌，我們去……」
陳元禮還想爭取，孟老爺起身將義女拉到身後，微笑著打斷兩人的對話。
「元禮啊，你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說啊？唉，看來是嫌我這個老頭子礙事了。」
陳元禮連連擺手，「岳丈大人，小婿不是這個意思，就、就是……我這個……是想跟嬌嬌說一些私密事，確實不好……」
「既如此，那就叫上可欣可瑩。」
說著，孟老爺抬手拍拍義女的肩頭，朝她使了個眼色。
「嬌嬌你且聽元禮怎麼說，義父就在這兒坐著。」
見孟老爺親自說和，沈嬌嬌只能答應下來。
她率先領著兩個丫鬟走進內室。
陳元禮還以為她妥協了，喜上眉梢，連忙跟進來，還不忘給倆丫鬟指了個角落，「你倆站到那邊去，我與你們大小姐說說話。」
可欣可瑩對視一眼，沒將姑爺的話放在心上，反倒如同兩個門神似的站在沈嬌嬌跟前，不肯挪讓半步。
「不識好歹！」
陳元禮氣呼呼地罵了一句，又不敢跟她們起衝突，只得扭過頭想讓沈嬌嬌將二人勸走。
「嬌嬌，你看她倆這……」
沈嬌嬌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愈發不耐煩，「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見她抬腳就要走，陳元禮哪還敢嘰歪其他？當即拋出話頭。
「嬌嬌，既然我答應你休了孟綰，你是不是也該答應我一件事？」
沈嬌嬌抿著嘴唇，朝天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往外走。
休了孟綰？
這話說出去有人信嗎？
下晝她還看見陳元禮摟著孟綰卿卿我我，顯然對孟綰有情，當她眼瞎不成？
陳元禮見她要走，連忙伸出手想將她拉回來。
可欣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
「姑爺請自重。」
眼看著她越走越快，自己又越不過可欣，情急之下陳元禮大聲將話說了出來。
「嬌嬌，既然你不願跟我一塊上京城，那我們就先圓房吧。」
她腳步一頓，不可思議地回過頭。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圓房吧！」陳元禮面色漲得通紅，已然破罐子破摔，「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好，成親這麼久，也沒與你圓房……我發誓一定會休了孟綰，與你重新開始。」
「呵。」盛怒之下，沈嬌嬌笑出了聲，向看笑話一般看著陳元禮，「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同房？真以為胯下有二兩肉，全天下的人都得圍著你轉嗎？」
「沈嬌嬌！」
陳元禮皺緊眉頭，沒料到她會說出這般粗鄙的話來。
「我都不嫌棄你被山賊糟蹋了身子，你憑什麼這般羞辱我？若是與我和離，你還能嫁給誰？」
聽見這話，她哂笑著搖頭。
原來這個男人是以為她被糟蹋了身子，被擄走的消息又傳得人盡皆知，吃准她和離後必然找不著好夫婿。
只是……為何非要圓房？
她狐疑地盯著陳元禮，猜不透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見她沒說話，陳元禮自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一把推開可欣，走上前壓低聲音道：
「嬌嬌，我不介意你非完璧之身，你也別計較從前，我們重新開始。我會讓你懷上孩子，你與孩兒乖乖在家等我衣錦還鄉，好不好？」
沈嬌嬌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人。
「懷上孩子？你在開玩笑嗎？」
每個字她都能聽懂，怎麼拼湊在一起，就叫人摸不著頭腦了呢？
她為什麼要懷上陳元禮的孩子？
「嬌嬌，我知曉你一直強迫我休了孟綰，其實是向我表達不滿。孟綰和阿顏都有了孩兒，而你……」
陳元禮頓了頓，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你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讓兩個小妾爬到了頭上。都怪我，沒能及時發現你的情緒與不滿。
「你放心，我的能耐孟綰和阿顏都曉得，定能叫你儘快懷上孩兒。不過我們要悄悄的，來個先斬後奏。
「只因此前我答應過義兄，要考取功名後再與你圓房。好在眼下你並非完璧之身，我們小心些，不叫義兄知曉即可。」
沈嬌嬌倒抽一口氣，胃裡陣陣翻江倒海。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一個被山賊糟蹋的二手貨色？
世上怎會有如此噁心的男人？居然能堂而皇之說出這般叫人厭惡的話……
陳元禮見她小臉慘白一片，沒有反駁與拒絕，還以為自己戳中她的心思，愈發得寸進尺。
「嬌嬌你別怕，我不介意你被人破了身子……」
沈嬌嬌再也聽不下去，抬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徹內室。
陳元禮整個頭甩到一邊去。
他被打蒙了，瞪大雙眼看著面前身量纖細的女子，甚至忘了抬手捂住臉頰。
「陳元禮，你若是再敢胡謅，我叫玉梅來將你胯下的孽根剪去！」
沈嬌嬌惡狠狠瞪回去。
看著男人臉頰上浮起清晰的五指印痕，她心頭那股堵得上不去下不來的氣總算緩和了些。
陳元禮被這番話嚇得後退半步，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往外走，卻在入口處撞見側耳偷聽的孟老爺。
「義父，你站在這兒做什麼？」
孟老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哪願承認自己偷聽？趕忙打著哈哈道：「我在外頭聽見你倆吵架，來問問你們怎麼了？」
沈嬌嬌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選擇相信義父的話。
堂屋與後頭的內室相隔不遠。
方才她這般大聲怒斥陳元禮，確實可能被義父聽見。
「沒什麼，您以後別跟著陳元禮瞎摻和。若不是您也在門外，我不好阻攔，他哪有機會跑來我這撒野？」
說話時，她語氣還有些埋怨。
「這……」孟老爺朝內室張望一眼，見陳元禮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不像是撒野啊。
見他不信，沈嬌嬌當即就將陳元禮的話複述一遍。
「他跑來同我說，他不介意我被山賊糟蹋的身子，想與我圓房，讓我懷上他的孩子。」
「放肆！」
孟老爺爆喝一聲，喊來小廝要將人給攆出去。
陳元禮正想辯解一二，卻被小廝眼疾手快捂住嘴巴，帶了下去。
沈嬌嬌仍舊不大高興，小手揪著義父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問道：
「義父，連您也要幫著陳元禮作踐嬌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