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自我消耗了下,「肯定是今天天氣的原因!」
現在時間還早,才5點鐘。
但天空中烏雲密布,如同一群奔騰的野馬,迅速地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黑壓壓的雲層。雲層越來越厚,越來越低,仿佛要壓下來一般,讓人感到一種沉悶和壓抑。
步依依進廚房一看糯米飯已經蒸好了,她拿出兩個大飯盒裝的滿滿的先放在一邊,然後給楊凡盛了一大盆,自己也盛了一小碗糯米飯,把蓋子蓋了回去,這樣等下龔麗和兜兜吃的還是熱的。接著用開水沖了兩碗紫菜蝦皮湯。
熱氣騰騰的排骨香菇糯米飯端上桌時,那誘人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糯米的香甜、排骨的鮮嫩和香菇的鮮美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種獨特而豐富的口感。
每一口糯米飯都飽滿而有嚼勁,糯米的粘性恰到好處,使得米飯在口中散發出濃郁的香氣。排骨蒸汽燜熟的肉質鮮嫩多汁,入口即化,與糯米的軟糯口感相得益彰。香菇的獨特風味為這道美食增添了一份醇厚的口感,使其更加美味可口。這種層次感豐富的口味讓人回味無窮,每一口都充滿了驚喜和滿足。
此外,排骨香菇糯米飯還帶有一絲淡淡的醬油香氣,這使得整道美食更加濃郁和誘人。醬油的鹹味與糯米的甜味相互平衡,使得口感更加和諧。
楊凡就著紫菜蝦皮湯很快就幹完了一大盆糯米飯,步依依還在慢條斯理的吃著。外面風漸漸大了起來,呼嘯著吹過村莊,吹得樹木搖晃不止,樹葉沙沙作響。
遠處的雷聲也開始響起,轟隆隆的聲音在雲層中迴蕩,仿佛是天神在發怒。閃電不時地划過天空,照亮了整個城市,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心驚膽戰。
步依依放下碗筷,制止了楊凡要洗碗筷的舉動,「馬上要下雨的樣子,你今天去鎮上可以晚點去嗎?避過這陣大雨!」
「我等會穿蓑衣去,和車隊約好了遲到不合適!」楊凡把碗筷三兩下收拾好去廚房洗去了!
步依依跟著進了廚房,她把兩個大飯盒拿起來,在外面拿白色塑料布包起來,這樣萬一淋雨了還能防水了!不知怎的,今天的步依依心裡對楊凡有一絲絲捨不得,捨不得他走!
楊凡看著心愛的姑娘眼裡的不捨得,頓時心花怒放,不過想著要做的事,抬手摸摸她的腦袋,「你放心,沒幾天就回來了!」
在楊凡離開的半個小時後,大雨傾盆而下,老天似漏了個大窟窿般,大隊的廣播通知著今天不用上工,步依依和龔麗撐著雨傘艱難的到了食品廠,食品廠的選址本就是高地,靠著小山坡,而且當初建的時候就考慮到防台防洪,背著風,步依依再一次覺得村長小老頭的聰明睿智!
廠里已經有人到了,大家相互一瞧都是濕漉漉的,反而都有點落魄後的惺惺相惜,相視一笑。步依依更換了工作服,在徐燕處打了卡,村長已經在辦公室了,小老頭現在也忙得很,步依依進來他還帶著個老花鏡在那裡看著報表。
步依依放了一盒腎精茶和石斛,「村長叔,這個是我上山采的茶,是好東西,你泡著喝喝,那個濃茶葉少喝點!」
「還得是依依你想著我啊,最近忙的嘞!」村長拿起那盒茶葉,打開一看,一邊是類似茶葉的葉片子,一邊像一顆顆稻草杆子擰起來的小顆粒。「這咋喝喝?」「腎精茶你就泡在搪瓷杯里當茶葉喝,那個石斛你也可以泡著喝,不過如果想效果好,可以磨成粉或是讓嬸子給你煲湯,這個吃了能提高免疫力!」
「這好東西,那我的好好喝著!」村長眉開眼笑的,步依依出來準備去車間,經過大門處,一看外面的大雨,仍舊是拿臉盆倒的,也不知道楊凡怎麼樣了?!
日子在大雨中又過了兩天,龔麗吃著飯,看著心不在焉的步依依,「依依,這兩天怎麼老魂不守舍的,累著了?」步依依回過神,「我就是心裡總有點突突的,感覺有什麼事發生。估計這幾天雨下的人心慌!」「是的呢,村長也說往年就沒下過這麼大的雨,這幾天雨大的有點反常了,估計會漲洪水。」
這天半夜睡覺,步依依破天荒的沒有進去空間睡,她躺在床上聽著雨噼里啪啦敲著瓦片的聲音,腦子裡亂鬨鬨的。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仿佛是大地在痛苦地呻吟。伴隨著地動山搖的,步依依一下子清醒了,大雨仍在下著,她出門到堂屋剛拉亮了電燈,龔麗也出來了,「依依,什麼聲音這麼大?」「還不清楚,我這也是聽到聲音出來的,我先去隔壁把兜兜帶過來。」
龔麗接過傘,拿著手電筒,「我去吧,你坐著,這兩天都沒休息好你。」等龔麗去了隔壁,村裡的人聲鼎沸,穿過大雨飄過來!龔麗拉著兜兜快跑過來,一臉急色:「依依,出事了,北坡那邊山塌了一塊,泥石流把底下好十戶人家都壓住了!剛才碰到村裡的人來通知,讓我們都先去村委會集合」
步依依一聽臉色驟變,泥石流會攜帶著大量的泥沙、石塊和樹木,以驚人的速度向前推進。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摧毀殆盡,房屋被夷為平地,道路被掩埋,生命瞬間消逝。
步依依把另一個手電筒拿出來試了一下,把自己的斜挎包背起來,「我們趕緊去村委會吧,聽村里統一調配去救人!」步依依抱著還迷糊著的兜兜和龔麗淌水去了村委會,
一盞昏黃的燈在村委會搖晃,底下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人群議論的聲音嗡嗡的,好多人都抱著小孩子,村委會就那麼大地,風大雨大的,好多孩子都打濕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村長此時並不在村委會,一打聽原來他安排了一隊人通知村里人來村委會集合後就向北坡那邊走去了!
村里老少現在都集中在村委會亂成一團!一些年紀大的人都在那垂淚痛哭!步依依把食品廠的員工集合起來,除了2個男員工已經跑去村里通知去了,其他人都在。知青點的人也在這個時候靠攏了過來。
「依依,有什麼章程你安排,我們聽你的!」徐燕在廠里和步依依共事,已經習慣了步依依的統籌安排。
洪雅思也在這個時候湊了過來,「我和朱強也聽你安排!」說完拽了下朱強往前。
步依依看著大家的臉龐,「好,我們一起加油渡過難關!等下村長回來有安排我們就聽村長的!龔麗你立刻去廠里打電話給公社報告我們這裡的情況,另外報警電話也打過去,你把各個下訂單的電話都打一遍,一是告知我們要是要暫停供應,二是如果可以,請他們伸出援手!這個很重要!」
龔麗看著步依依,眼神堅定的說:「你放心,我一定辦好,說著帶著兜兜就往食品廠走,但並沒有拿手電筒!」
步依依轉身大聲的說:「村長把我們都叫到這裡來,應該是擔心泥石流過來,再把大家的房子沖毀了,人在裡面跑都跑不贏!」
「所以1組徐燕你帶隊,現在就去統計人數,看有哪幾家沒在的,再去通知,讓他們不要拿家當,人趕緊過來,我這目前有兩個手電,給你們一個!趕緊去」
「大家看下村里誰家有的去借用下,我這另外提供12節電池,不用省著!」說完從斜挎包里偷渡出12節電池。
王建國立馬表示知青點有兩個手電筒可以拿出來用,說著把手電筒放在步依依面前,「嗯,有手電就方便多了,那就12節電池分成4份,拿手電的兜里揣著,防止沒電!」步依依讓王建國把電池分好!
「2組你們把小孩和老人帶到紅衛食品廠去安頓,這裡人太多了,風大雨大的老人孩子容易著涼感冒,食品廠里的生薑和紅糖可以拿出來給他們用,拿了登記下就行,這個交給王賽男,你能做到嗎?」步依依把一個手電和三節電池交給王賽男,「保證完成任務!」王賽男大聲的喊著。說完也帶著組員向人群走去!
「王建國同志你帶領著…」話還沒說完,又一聲巨響傳來,大家都心驚肉跳的,小孩子的哭聲像說好的一下子傳染開來,有些大人被小孩感染也都低低啜泣起來!
步依依加快了語調,「王建國同志,你帶領知青點的男知青再加上,」步依依看了下圍過來的人群,大聲喊到:「能出來幫忙的出列,到我前面排隊!」
人群中有些婦人拽著自己男人的胳膊,不想他去犯險!不過好多人都抱了抱自己的媳婦或是老娘,低聲安慰了下,就到步依依前面站好,也有好幾個婦人看孩子都被安排去了食品廠,心裡放心下來,也站到了步依依前面。
步依依面前一下子多出了兩列人,一股子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步依依緩了下情緒,帶著哭腔喊著:「王建國同志,你帶著10個人往北坡那邊去,不要靠太近,把村長他們找回來!這個任務很危險,你帶隊要對隊員負責,能做到嗎?」
王建國表情嚴肅,「能!」
「徐建設同志,」步依依喊完,徐建設立馬認真的喊「到!」
「你和剩下的知青另加村民5人,往北坡繼續推進,你們的任務是沿途點燃篝火,食品廠有毛氈和油桶,你們等會去和龔麗拿,拿上手推車,淨量把火弄大,和王建國同志那組不能隔太遠要互相照應,能做到嗎?」
「能!」徐建設立馬帶人往食品廠去物資。
王建國也清點了人手,去那裡危險,所以王建國讓他們自己出來,不願意的絕不勉強!一隊漢子挺身而出,他們聽到步依依的安排,家裡老人孩子都有人照顧,知道自己後方還有人支援著,義無反顧的和王建國一起去找人!
步依依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那後面的一聲巨響,她很擔心村長那隊人,也擔心被泥石流困住的人,但同時她也頂著巨大的壓力,不得不派出人去搶救!
此刻步依依的眼睛已經全紅起來了,「洪雅思,你等下帶10個人去我家,搬大米來村委會,這幾天村里要是吃大鍋飯,你安排好人手做飯,保證人到了村委會就有飯吃,有熱水喝,記錄好拿取的物資,能做到嗎?」
洪雅思看著步依依把人都劃拉走了也沒有安排自己,以為她想不起自己來了,沒成想她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自己做,「保證完成任務!」
此時,七叔公拄著拐杖過來,看著步依依,「女娃子,好樣的。村里人都聽你安排,有誰不聽話的就告訴我,我這把老骨頭暫時還舞得動拐棍!」說完走到村委會的辦公室里坐著,老人家用行動表示自己這根定海神針還定著,步依依突然覺得不心慌了,她有大家長兜著呢!
「走,先去我家搬大米過來!」說著帶著洪雅思和10來個小媳婦大嬸子一起往步依依家走去,步依依先一步到家,其他人去找手推車過來,步依依趕忙把10袋大米從空間取出房在堂屋,順便把早上收菜的背簍也放出來,等人過來了,大家兩人一組抬著大米往車上裝,洪雅思手上還拿著毛氈,防止米被水淋濕!
天空依舊下著瓢潑大雨,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步依依正和趕來的村醫商量,讓他把衛生所的應急藥拿到村委會,尤其是感冒發燒這一類的藥品,目前被困的人都沒有音訊,也儘量把能照顧到的人照顧好!
龔麗帶著1組的人回來了,「依依,章主任已經安排公社武裝部往我們這邊趕,另外遠近的訂單電話也都打通了,他們表示都能理解,至於支援我們,除了金鋒那邊一口答應下來,其他人都說要商量一下!」
「嗯,你讓他們趕緊去吃點東西,半小時後我們一起去現場看看,王建國和徐建設他們都沒有回來,村長也沒有回來,我不放心!」
「電話那頭誰看著?」
「我讓王賽男盯著了,徐燕留在那幫忙,孩子也都有老人照看著,不過我過來的時候聽到好幾個人在咳嗽,估計昨晚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