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盜夢行動
太陽星區內部某處。
白色疤痕七大獵群所組成的龐大艦隊，正藏身在一片廣袤的小行星帶中。
太陽星區是人類帝國的核心星區，人類活動密度相較邊境星區要大得多。
領航員特蕾西是出身於泰拉的貴族，她很了解太陽系周邊的宙域情況，她精心選定了這個地方作為艦隊錨地。這裡平日裡幾乎不會有商船經過，不會暴露了艦隊的存在；同時距離太陽系又足夠近，隨時能對泰拉發起支援；非常適合軍團艦隊停泊休整。
「那麼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一名戰團長在投影里詢問傅青海。
「等。」
傅青海的回答就只有一個字。
一直等到戰鬥月亮降臨泰拉上空。
然後白色疤痕才會伺機而動。
「如您所願，軍團長。」
六名戰團長很乾脆地執行命令去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稱呼傅青海為「軍團長」，還略帶著一絲調侃和戲謔的成分，現在這個稱謂則是真心實意發自內心。
攻剋死顱氏族戰鬥月亮的那場戰鬥中，青山·可汗的戰前布置和戰場指揮全都無可指摘，戰後若是沒有他的神奇治療科技幫助，這六個戰團長現在還能不能完完整整一個不落地站在各自旗艦的艦橋上通訊交流，都是一個問題。經此一役，青山·可汗已經不是威望大增，而是巨增、猛增、倍增。
第五軍團徹底整合到了一起。
所有白疤子嗣唯他馬首是瞻。
執行命令不會再有任何猶豫遲疑。
就此，艦隊所有戰艦全部熄滅引擎，僅僅保持一個維持船員日常生活所需要的最低消耗狀態，整支艦隊就像一頭埋入海床里的深海巨獸，在這片遍布著行星碎片和大小隕石的無人區域裡面靜靜地蟄伏了起來。
……
肅正號，艦長室。
「植入一個想法？成功率有多大？」
傅青海坐在辦公桌後面，一邊翻閱報告一邊抬頭看著他面前的五十六號問道。
「至少會比電影裡面更大。」
五十六號語氣肯定地道。
鐵浮屠戰團的首席情報官正在向戰團長單獨匯報他的工作——現實世界裡的絕大多數情報機構也是像這樣運作的。情報工作有特殊的保密需求，只有在必要的時刻，一份情報才會被拿到會議上進行討論，否則都是只對最高領袖那一個人進行單獨匯報。
「為什麼這麼說？」
傅青海好奇地詢問道。
在傅青海的印象里，五十六號使用那台造夢機器也沒幾次。況且他也不是電影裡面那些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造夢師和偽裝者，雖然他是星際戰士，但在夢境世界裡面兩心三肺也派不上用場。他憑什麼這麼篤定他的成功機率會比電影裡的專業團隊更高？
「電影《盜夢空間》裡面，主角道姆·柯布的團隊的時間非常有限。盜夢對象羅伯特·費希爾的航班從歐洲飛往美國，他們必須利用這段短暫旅途中的短暫睡眠時間進行盜夢行動。哪怕不斷進入深層夢境可以延緩時間流速，他們的時間總歸也是有限的。」
五十六號耐心地解釋道：
「而我的時間是無限的，相比電影裡的主角團隊。阿拉雅克·赫克斯現在被關押在底艙監獄，直到劇情線大事件結束，我都可以對他進行無限期的任意折磨，我有大把時間用來進行盜夢行動，一次不行多來幾次，一定能讓他的潛意識裡誕生我想要的想法。」
「嗯，好像有點道理。」
傅青海聽完後點點頭。
「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因素。」
五十六號接著說道：
「電影裡面，羅伯特·費希爾曾接受過專業的反盜夢訓練，他的夢境世界裡有潛意識護衛隊，所以主角團隊的盜夢行動才那麼艱難。除非阿拉雅克·赫克斯也進入過盜夢空間宇宙，否則他大概率沒有受過這種訓練。」
「嗯，確實。」
傅青海捏著下巴沉吟起來：
「你知道的，昆托大師對於這個傢伙很感興趣，我們一項停滯了許久的研究因為他的存在或許有了重啟跡象。如果按照你的建議把他放了，昆托大師那邊就不太好交代。」
昆托·阿納斯塔西奧是青山·可汗的機械神教授業老師，還是輝騰鑄造世界名義上的鑄造總監，他的意見也是需要被考慮的。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
五十六號聞言立即說道：
「我們可以採集赫克斯的身體組織樣本，無論血液、骨髓、腦膜還是別的什麼器官，反正現在人在我們手裡，研究同步展開，得到這些樣本和得到他的屍體區別也不大。」
傅青海聞言又點了點頭。
看來五十六號準備非常充分。
其實放不放走赫克斯差別也不大，因為理論上說盜夢技術是在潛意識裡植入想法，輪迴者死亡以後意識並不會消失。然而五十六號就是擔心重新復活以後，輪迴世界會不會抹除掉赫克斯潛意識裡被植入的那個想法，就像淨化某種靈魂上的負面效果一樣。
「那就按照你的方案來辦。」
傅青海最終拍板同意了這個方案。
「已經選好你的團隊了嗎？」
傅青海看向五十六號問道：
「潛入夢境世界也是具有一定危險性的，夢境世界最深層的那個什麼…迷失領域，你可不要為了搞個內奸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他印象里，盜夢行動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至少還需要一個造夢師、一個偽裝者和一個藥劑師，才能共同執行盜夢行動。
「我分析過，造夢劑其本質上就是一種鎮定劑。藥劑師隨便找個星際戰士藥劑師就能勝任，能調製出鎮定效果更猛烈的藥劑，讓對方的睡眠更沉，夢境世界更加穩定。至於偽裝者和造夢師嘛，我的凡人特工可以勝任，九頭蛇兄弟會訓練盜夢技術使用盜夢技術已經一千年了，他們比我還要專業。」
五十六號嘿嘿笑著說道。
「噢……」
傅青海這才恍然大悟。
五十六號自己使用造夢機器深入夢境或許沒有幾次，但是他把技術傳授給了他培養的凡人情報組織，這一千多年間，九頭蛇兄弟會能在卡里西斯星區發展壯大盤根錯節，估計也和他們掌握盜夢技術脫離不了干係。
「嘶。」
傅青海忽然間就想到：阿爾法軍團過去主要依靠外科整容手術以及吞食大腦讀取記憶這兩項技能，滲透能力就已經很強了，現在五十六號又獲得了《盜夢空間》里的盜夢技術，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九頭蛇的潛伏和滲透變得神不知鬼不覺，更加難以防範。
「好好操作。」
傅青海眯起眼睛說道：
「爭取給完美人類整一波大的。」
「明白，可汗。」
五十六號捶胸起身離去。
傅青海之前提到的「停滯了許久的研究」，指的就是「完美病毒計劃」。他在完美人類的電腦里看到過這項研究的相關資料，拿到多個科幻輪迴世界裡的病毒樣本以後，回到戰錘40K宇宙也開展了類似研究，只是一直沒有什麼太大進展。畢竟不當人的完美人類是把生化危機電影宇宙里的整個地球作為實驗室和培養皿，在裡面玩喪屍養蠱，傅青海猜測自己的研究進度肯定是沒有對方快的。
但是赫克斯是一個意外。
生化危機遊戲宇宙里的多種病毒能在他的身體裡面共存且不發生劇烈變異，堪稱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納垢神選，他的身體或許能夠成為製造所謂「完美病毒」的一個載體。
誰也不知道「完美病毒」是什麼樣子，事後來看，即便是最接近於「完美病毒」的黑光病毒，其本質上還是一種碳基生命，面對種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都沒有表現出相比其他碳基生命更強大的抵抗能力，與其妄想製造「完美病毒」，不如學習機械神教去走「機械飛升」那條路子，直接變成矽基生命得了。
所以，儘管知道完美人類那邊正在進行「完美病毒」研究，並且研究進度還比自己要快，傅青海並沒有多擔心。他批准了五十六號執行這個計劃，單純就是想給完美人類添堵，有事沒事關心一下這個老冤家老對手。
……
肅正號，底艙監獄。
赫克斯依舊被禁錮在鐵椅上。
「嗤——」
他聽到艙門滑開的聲音。
於是抬起頭向前方看去。
「喔～～～我是死亡守衛，我不懼怕任何折磨。」
剛抬起頭就聽到了來者正在陰陽怪氣地重複他說過的話，赫克斯凝目看過去，一個沒有佩戴頭盔的星際戰士走進這間牢房。
黑髮緊貼頭皮向後梳得整整齊齊，皮膚極度蒼白，神情陰翳森冷之中帶著一絲嘲弄。他的顴骨很突，頜骨稜角分明，兩側臉頰又有一點凹陷，整張臉皮好似繃緊著貼在了顱骨上面一樣，像一顆帶皮的骷髏頭。光是看這張臉，就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右邊肩甲上有金色蝙蝠浮雕。
眼前的人也是一名高級軍官。
赫克斯心中揣測著。
「我倒是要看看。」
來人單手撐在赫克斯背後的椅背上，俯身湊近赫克斯的臉龐，幾乎臉貼著臉，眼睛對著眼睛，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赫克斯，歪頭打量，語氣玩味之中帶著一股殘忍：
「你不懼怕什麼折磨？」
赫克斯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
心底有種沒來由的恐懼感覺。
他不知道這是卡拉曼達的靈能能力。
「死亡守衛？呵呵，且不說你算個屁的死亡守衛，就算是泰豐斯那坨大便出現在我面前，我也能讓他哀嚎慘叫著苦苦求饒。」
來人轉過身去，開始極有耐心地慢條斯理地整理起了桌面上的特製工具，一邊整理一邊嗤笑說道，語氣里充滿了自豪感。
五十六號悄然出現在了艙門之外，默默注視卡拉曼達開啟他的酷刑拷問——關於赫克斯掌握的信息，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好問的了，靈能讀心都讀完了。但是五十六號需要他在身體及心靈上遭受雙重折磨，進入一種身心俱疲的狀態，方便自己潛入他的夢境。
於是他叫來了卡拉曼達。
午夜領主在折磨人這一方面確實很有一手，原著小說里記載的高光記錄就是：午夜領主叛徒星際戰士折磨一個被俘虜的卡利都司刺客，這名刺客在酷刑下吐露出了所有秘密，甚至包括卡利都司刺客神廟所在位置，然後哭泣哀求午夜領主給她一個痛快了結。
肉體酷刑折磨之後。
可能就是接連不斷的噩夢。
星際戰士擁有神經節這個改造器官，可以調節睡眠，如果赫克斯是個正常的星際戰士，就會知道星際戰士是不會做夢的，如果自己做夢，那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但很可惜他並不是那麼了解他的身體天賦功能。
他對他將要遭受的一切一無所知。
五十六號最後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然後轉身離開這間牢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