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裝修期間,阮枝昕又去找了王二,她打算先招一些京城精通女紅的繡娘,想問問可有人脈。
正巧王二自家妹妹擅長女紅,在家繡一些手帕等繡品,賺點外快,和他妹妹交好的一些繡娘同樣也是靠買繡品掙些家用,倒不是說她們的繡功不好,只不過京城尋常女子身無長物,女紅算是人人都會一些的技能了。
想要靠這個掙錢,市場必然是飽和了,沒有能力給大戶人家當繡娘或者擠不進布莊的女子,只能像曾經的張只只一般,靠著繡品自給自足。
王二「百曉生」這個稱號確實不是白封的,阮枝昕有什麼需要竟然都能滿足,就像哆啦A夢的的口袋。
王珊,王二的妹妹,大約十五六歲,第一眼就給人沉穩的感覺,繡功確實很好,像是歷經多年打磨的繡娘才有的手藝。
阮枝昕很難忍住不去問王二,他們家是否還有個兄長或者姐姐叫「王大」,果真,他家還有個哥哥叫「王大」,不過在很小的時候便因病夭折了,王二甚至也沒見過他哥哥的模樣。
她粗粗見了王珊和她的兩個好友繡娘,一個叫紅豆,與王珊一般大小,另一個姓孫,都叫她孫娘,孩子都有五六歲了。
阮枝昕當即便決定招她們進店鋪,一來她急需招些繡娘進店,二來她們三個的繡功確實不錯。
和繡娘們商討細節後,便簽訂了僱傭契約,一個月七百文,這個薪資水平遠比賣繡品來得高,要知道王二在客悅來的月錢是八百文,況且她們還有提成獎金另算。
不過阮枝昕在契書中多添加了一條,需守護僱主的商業秘密,相當於後世的競業條款,畢竟,想要在大承走一條創新的路子,就要減少不必要的抄襲,尤其是在服飾設計方面。
繡娘們自然沒有異議,畢竟一個月七百文還有提成可拿,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活計了。
好在繡娘們都住在尚白街附近,離鋪子也不算遠。
簽了契書的第二天,繡娘們便來尚白街的店鋪了,幾人合力將後宅騰出一間屋子,作為繡娘日後的衣裳繡坊間。
阮枝昕拿出服裝設計圖,和白果一起教繡娘們學習一些花樣的裁縫技術。
「掌柜的心思真靈巧!這服飾看似與我們日常差不多,但這處一下裁剪,裙擺處多加一道撞色荷葉邊,便大大不同了!」王珊驚嘆道,她們雖然手巧,但見著阮枝昕設計的服飾及其繡功才知道什麼叫做心靈手巧。
白果聽著王珊等人對阮枝昕的誇讚,在一旁得意洋洋,比誇了自己還要高興,「我家小姐可是很厲害的,尤其是在這繡功、服飾上,天下無人能敵,日後你們便知道了!」
阮枝昕看著繡娘們崇拜的眼神,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白果,我在你眼中有如此厲害嗎?」
「那是自然,小姐你的本領我可是見過的!」
阮枝昕哭笑不得,只好讓白果好好監督繡娘們縫製衣裙,藉口逃離了白果的彩虹屁吹捧。
從開始裝修到趕工服裝,前前後後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阮枝昕一邊指導繡娘們,另一邊督工裝修,兩頭跑,忙得腳不著地,終於忙完了成衣鋪的前期準備。
繡娘們也趕製出了一大批女款成衣。
這段時間的花費也如流水,裝修、繡娘們的月錢,她的錢包很快就癟下去了。
算了,有出才有進,錢嘛,再賺就是了。
八月中旬,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毒辣的太陽的炙烤著大地,阮枝昕的「枝織成衣鋪」在尚白街開業了。
一切準備完畢,沒有什麼敲鑼打鼓,也沒有廣而告之,只有周邊的幾間店鋪知曉這是家成衣鋪。
店鋪掌柜的還是女子,開的是不同尋常的成衣鋪,這可讓眾人好奇不已,尤其是隔壁脂粉鋪子的趙掌柜,同是做女子生意的,他對阮枝昕這家店鋪的好奇極了,還未開業就時常上門嘮嘮嗑。
今日繡娘們依舊在後宅屋子中趕製成衣,阮枝昕讓白果一同在鋪子裡幫忙,不止是怕開業忙不過來,她更想鍛鍊白果,以後能在鋪子中獨當一面。
「祝賀小姐『枝織成衣鋪』開張!」店鋪一開門,白果就為自家小姐送上賀喜。
「多謝我的好白果!今晚給你加餐,我們吃糖醋排骨。」阮枝昕捏了捏白果臉,自從做過一次糖醋排骨後,白果一直念念不忘,直夸小姐手藝堪比御廚,即使她沒品嘗過御廚手藝。
隔壁胭脂鋪的趙掌柜、書肆的劉掌柜也上門賀喜了,不說多隆重,也備了些書籍與胭脂水粉作為賀禮。
因著店鋪挨得近,二人雖是男子,倒也願意向阮枝昕賣個好,且不說這間店鋪能發展到什麼高度,單是女子能在京城開店就令人高看三分。
「多謝趙掌柜、劉掌柜,這是我們成衣鋪的優惠券,特意留給二位掌柜的,你們可送給家中娘子或者其他女性親眷。」
阮枝昕拿出兩張抵扣券遞給兩位掌柜,這是她開業打算用的一種引流方式。
「這抵扣券是何物?」趙掌柜瞧了瞧這薄薄的木片,只有手掌心大小,上面寫著「五百文抵扣券」,還有個日期,竟是年底,木片角落還有「枝織成衣鋪」幾個小字,和一個小圖案。
這圖案是阮枝昕是專門為店鋪設計的品牌標識,如同後世的商標圖,是一條樹枝與一條魚頭尾環抱著,整體的設計是按照玉佩來的,只不過雙魚中的一條魚換成了樹枝。
如此設計,也是為了更快地找到家人,將品牌打出去,更多的人能看到這個標識,或許比在京城大海撈針來得更快。
「這抵扣券是我們成衣鋪專屬,只要拿著這張券,日後來我們店中消費便可抵用,譬如五兩的衣裙用上這張『五百文』的券,便只需付四兩五百文,上面的日期是這張券可使用的最後日子。」
「阮掌柜竟有如此巧思!妙哉,妙哉!」書肆劉掌柜聞言,清秀的臉上帶著驚奇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