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故事講完了,你丐幫少主莫元呢,什麼緊急的事能讓你放下那破衣服破碗,穿得人模狗樣給人當護院。」
莫元跳起來用鉗子不客氣地指著葉白,惱羞成怒,「什麼破衣服,這是我們丐幫的幫服。」
葉白嗤笑一聲,用劍柄將鉗子挪開。
阮枝昕沒猜錯,莫元來京城確實是為了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孩童走失案件。
「現在到處都在說偷孩子去拐賣、乞討是丐幫做的,我們丐幫雖然是以乞討為生的,做人底線還是有的。」莫元氣憤極了,白天面鋪里的食客也在質疑丐幫,這屎盆子都快要扣在丐幫頭上了。
這件事雖然不是丐幫做的,但畢竟涉及到了丐幫的名聲,丐幫幫主派人在各地暗中調查真相,京城是較為盜竊孩童最為猖狂的地方,作為少主莫元才來這裡。
為了不驚動京城的這些「假乞丐」們,以及懷疑丐幫的某些成員可能會與這個團伙有勾結,莫元才厚著臉皮在阮枝昕這裡暫住,用護院掩飾身份。
接下去的幾個月,莫元基本早出晚歸,別說是做護院,人都見不到幾回,好在阮枝昕也不在意,提出做護院就是一句玩笑話罷了,也只是讓他有個理由有地方落腳。
白果推門進屋,門外的寒氣瞬間湧入屋中,吹散了屋中的熱氣與瀰漫著的陣陣香氣。
「小姐,鋪子中來了位姓宋的管家,說是宮女的事已解決,他家公子請你去品茗樓商議。」
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阮枝昕埋頭在桌前不知在鼓搗些什麼,頭也不抬嘟囔著,「都解決了還要找我商議什麼。」
「算了,見見這位宋管事也好,日後更為熟悉些,他若是還在,你請他去正廳,我換身衣裳就來。」
阮枝昕抬頭,放下手中的琉璃瓶,走向旁邊的房間,見客還是要換身整潔端莊的衣裙,她這身毛絨絨居家服是在家的舒適衣著,還是花了重金買狐裘做成的。
和華夏歷史一樣棉花在很長一段歷史中並沒有走進百姓的生活,大承的棉花也沒有在全國得到普及。
百姓們的布料服飾以葛麻絲絮為主,保暖性較差,比起植物材料,動物皮毛或皮革製成的衣物更為保暖,但卻只有富商權貴才用得起。
阮枝昕倒是挺想派人找找看棉花是否已傳入大承,如果能找到並製成禦寒的神器,那就不用這麼挨凍了,但枝織處在發展時期,實在抽不出人手去大承各地尋找棉花,只好擱淺。
不過棉花一般在春季節栽種,她計劃明年枝織在東坊穩定下來,便派人去尋棉花,如果趕得上種植時間,沒準在冬天就能製作成衣物了。
宋寧端坐在正廳的椅子上,對這個枝織成衣鋪的東家充滿了好奇。
他原本是在景王府幫忙管理王府,替王府管家宋安打打下手的。
前不久突然被王爺派到明雲坊的宋府當管家,可把他驚住了,王爺怎麼突然搞了個宋府出來,還給自己安排了個新身份,讓宋府的人保密。
今天終於能看到這個讓王爺捏造身份的女子是何方神聖了了。
宋寧正喝著茶,抬眼望見一位眉目如畫、雪膚如瓷的女子盈盈走來,氣質非凡,這長相氣質不像是經商的。
「可是宋管家?」
女子的聲音響起,清冽中帶著婉轉,拉回了宋寧的思緒,「正是,宋寧見過阮掌柜。」
「辛苦宋管家走這一趟了,不知宋珩約在幾時在茶樓議事?」
「擔不得,這是分內之事。我家公子說未時,小的可帶阮掌柜同去。」
午時已過半,現在去也正好,阮枝昕朝著宋寧微笑點了點頭,「那便勞煩宋管家了。」
品茗樓在永賢大街上,一家茶樓能在如此好地段擁有整幢的店鋪,背後東家也是不可小覷之人。
雅間中,宋珩看著面前霧氣升騰的茶水,自江南樓瞥見阮枝昕與一男子說說笑笑,那幅場景就時不時在腦海中閃現。
「宋珩,可是有什麼好消息與我說?」阮枝昕見宋珩對著茶水出神,遲遲不開口,好吧,那就她主動點吧。
宋珩抬眼看向阮枝昕,神情自若地說道,「對,上次你托我辦的宮女之事已經辦妥了。此次織造司那邊放出了六個宮女,我詢問過後,有四人願意來枝織做事,兩人善織布,一人善染布,還有一人這兩者都不會,但刺繡手藝尚可。」
阮枝昕盤算著人手的分配,「雖然人不多,但只要有精通織布、染布的也夠用了,到時讓她們教一教我新招的人,繡坊和染坊運轉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枝織人手的事基本算是解決了,現在只等宮女們放出宮了。
「上次我聽枝昕說年後要在東坊開分店,可有選好鋪子?需要幫忙嗎?」
「我計劃在永賢大街開分店,商議過一兩家有意轉租的鋪子,只是位置偏了些,這倒無所謂,以枝織目前的財力和知名度尚還不能在好的地段穩住腳跟,還是一步一步來,日後再謀劃像江南樓一樣的大鋪子!」
「嗯,酒香不怕巷子深,能在永賢大街開鋪子就已經說明了你的能力。」
東坊這麼多街巷,宋珩沒想到她一來就衝著永賢大街,日後還想做成江南樓那般名樓,但是她的能力配得上她的野心。
不說她給劉記書肆出的點子有多妙,就連枝織成衣鋪的經營方式也是很新穎,而她並不單憑新奇的模式來吸引客人,最核心的還是肯在衣裳上下功夫。
「你在京城應該也有很多年了吧,依你之見,給那些閨閣千金們定製衣裳可行嗎?」阮枝昕問道。
做私人定製是她想過能讓枝織最快打入富人圈子的方法,不僅能賺到更多的錢,還能獲得更廣的人脈,但她對東坊不太了解,也不知道有沒有市場。
「京城官府小姐或是富商千金若是遇到重要的宴席,是會請繡娘上門製作衣裙的。」
府外的繡娘與人打交道較多,能準確地知道時興的款式,而自家的繡娘很難跟上京中的潮流,小姐們怎麼會允許自己穿著過時的衣裙被人笑話,所以京城極少有人家會去培養自己的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