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旁的雅間中。
「關公子,之前你說要與我合作開的哲言錢莊,前些日子開業了,生意倒還不錯,屆時還需您與尚書大人多幫襯一二。」席正言坐在滿桌山珍海味旁,略帶卑微地說道。
今日來江南樓,是關明哲提議的,尚且不知是為何,但他仍將前段時間合作的錢莊狀況與他說道。
席正言是在與友人飯桌上認識的關明哲,當時聽說他是戶部尚書三公子便心生結交的想法,戶部尚書掌管著大承的財政大權,若是能攀上這棵大樹,日後在京城做生意也不用愁了。
正巧關明哲也有意經商,兩人一拍即合。
在關明哲的花言巧語下,做生意的銀錢由席家出,他負責在官場這邊提供便利,經營權也給席家,他只占股。
席正言倒沒什麼異議,畢竟這錢莊的盈利他席家占了大頭,多出些錢也是應該的。
「這錢莊之事還勞席公子費心了,你放心,我父親那邊好說話,若是有難處只管直言。」關明哲仗義執言地說道。
「那便好,相信我們這錢莊必能做出一番成績,讓他人刮目相看。」席正言端著酒杯與關明哲碰杯。
這個「他人」便是指他們倆的父親了。
席正言知曉自己在經商上的才能不如他爹席鴻才,經常被他爹呵斥,而關明哲上面有出色的嫡子大哥,尚書大人又如何能重用他這個庶子。
兩人臭味相投,便湊在了一起。
「對了席兄,近日來聽說枝織閣在京中風頭正盛啊。這枝織閣的掌柜,是否就是你上次同我說,你兒子辰辰的救命恩人?」關明哲狀似不經意地提起阮枝昕。
上回在府中的驚鴻一面,他一直念念不忘,如此美人,又如此有錢,不拿下真是可惜了。
「是啊,阮老闆於我有恩,我們席家記她一輩子恩情。」席正言沒有察覺到關明哲的異樣想法。
「前些日子我在府中見到了這位阮老闆,一瞧便知是聰慧的女子,不知席兄可否引薦與我,我倒是想與她交個朋友,如此聰慧的女子,說不定能傳授我一些生意經,日後在生意場上遇見,也能互相幫襯一二,你說是不?」關明哲冠冕堂皇地說道。
席正言起先以為關明哲對阮枝昕有意,便想拒絕。
聽到後面便知曉自己誤解他了,關明哲是衝著做生意而來,生意場中廣交友也是經商做大做強的一種。
「關公子說得對,待我回去問問阮老闆,想必她也是願意交下你這個好友的。」席正言點了點頭。
經商之人,誰不願意多結識官場之人呢,許多時候都要靠這些官員們行便利的,想來阮枝昕也是願意的。
兩人相視一笑,關明哲知曉席正言好忽悠,但席正言卻不知關明哲包藏禍心。
那日江南樓匆匆一面,阮枝昕始終記得席正言可能在與關明哲做什麼不好的勾當。
還未等她去查,席正言便邀請她去品茗樓,說是有位朋友要介紹與她認識,若是能結交,日後在官場上也是有人脈相助了。
阮枝昕都不用想,就知道席正言說的朋友是關明哲。
她倒是要看看關明哲想做什麼,便應下了席正言的邀請。
「枝昕,今日要介紹於你的這位朋友,你應該認識,便是戶部尚書三公子,也就是你前些日子的客戶,關鈺芊的庶弟,關明哲。」
席正言一邊帶著阮枝昕走向早就定好的品茗樓雅間,一邊向她解釋。
前些日子枝織閣為關鈺芊私人訂製的事早傳開了,席正言少不得聽說了,所以他才會說出關鈺芊,也想讓阮枝昕提前對關明哲有了解及好感。
「誒呀,原來是關三公子,席大哥早說嘛,我也好備些禮來,如今我兩手空空,顯得多沒禮貌啊。」阮枝昕頓住腳步,懊惱地說道,好似真的擔憂送禮不周全。
「無妨無妨,關三公子不是拘小節之人,你若是認識他,必能被他的胸襟所震撼。」恰好到了雅間門口,席正言推門而入,「席公子,您已經到了?」
「自然是要早些來的,若是讓阮老闆一女子等我,說出去我怕是要被人恥笑的,哈哈哈。」關明哲搖著扇子,倒是盡顯風流之色。
如今還在春天裡,暮春才剛剛到來,便搖起了扇子。
阮枝昕看著他眼神中的曖昧,心下瞭然,這關明哲也就是故意在她面前裝風流罷了。
「這位便是關三公子吧,上次在你府上只是見了一面,便覺得公子氣度不凡,今日一見,公子果真是風流倜儻啊。」阮枝昕眼中滿是讚賞之意。
瞧瞧這關明哲一臉受用的模樣,她簡直要為自己頒發最佳演員獎了。
「誒不敢當不敢當,阮老闆才是真正仙女下凡,人間能有幾回見啊,叫我關明哲有幸能與阮老闆相識,屬實是大幸啊。阮老闆請坐。」關明哲搖著扇子真情實意誇讚道,禮貌地替阮枝昕拉開椅子。
兩人一陣商業互夸讓阮枝昕打了寒顫,起碼在她看來是商業互夸,在關明哲那裡是不是她就不清楚了,搞不好還真的以為她是在誇他呢。
阮枝昕裝作沒看見關明哲的動作,徑直拉開了另一張椅子坐下。
關明哲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許陰沉,席正言見狀順勢坐到了兩人中間,在一旁打著哈哈。
「今日來就是介紹二位互相認識的,你們多聊聊天,也能加深下認識,日後在生意場上遇見也算多個朋友。」
「生意場上遇見?關三公子不是尚書府的人嗎?我又如何能與他遇見?」阮枝昕狀似不明白席正言的話。
「阮老闆,我雖然是尚書府的公子,飽讀詩書與我而言不過小菜一碟,但也想多學些其他的本領,男子在世,只會讀書寫字豈不讓人看不起?如今我正與你席大哥學習經商呢。」
關明哲不提自己的短處,為自己塑造了一個有才華又愛奮鬥的人設。
女子們素來都愛這種有本領的男子,讓阮老闆知道他是如此有才能的人,拿下她不過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