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長:「不得不說的是,如果不是買房子這件事,他們做的太明顯了,全部是市場價的五折,我也不會突發奇想,建議他們去調查一下,這些買家是不是存在問題。」
「也是在出現了第一個五折房子的受害者以後,這些傢伙採取的手段,也越來越激勵了。」
「甚至可以說是,毫不掩飾。」
「他們只針對有房子,並且房子市場價格還不錯的醫生,去搞醫鬧。」
—
「我現在是真的開始噁心了,人怎麼可以惡毒到這個地步。」
「這樣一次次的針對醫生,難道就不害怕醫生們都心灰意冷了,以後他們生病的時候,連一個可以給他們看病的醫生,都找不到的可能性嗎?」
「我算是發現,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有錢了,這樣喪良心的錢,我真的賺不來,服了!」
「真的是……你永遠無法想像,你認識的人,還能做出多惡毒的事情來!」
「他們敢做這種事,自然是沒良心的。」
「……」
—
「這樣一次次的故技重施,按照我們目前掌握的消息,他們已經非法盈利近千萬!」
調查組長在直播間裡,留下了這麼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以後。
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告訴他,調查的工作已經暫時的結束了,回去寫個報告以後,後面還有其他的工作在等著他。
臨走的時候。
調查組長輕輕的拍了拍陳牧的肩膀。
沒有說些什麼,就走了。
調查組長走了以後,蘇冰冰正準備詢問,陳牧是準備繼續留下來。
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的時候。
就看到昨天還在號稱發燒的鄭鑫,搖搖晃晃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突然進來的好友。
饒是陳牧,這一刻也是忍不住有些皺眉。
隨後。
陳牧若有所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鄭鑫,「你這是,病好了?」
鄭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啊!病好了,我現在覺得我自己生龍活虎的,在學校里也就算了,我這要是在工作崗位上,我覺得我甚至一個人,可以做完整個校醫院的工作量。」
鄭鑫還是那個鄭鑫。
樂觀的不像話。
陳牧很是無語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
無奈開口道:「你這是?」
鄭鑫「哥倆好」的拍了拍身邊陳牧的肩膀,開口道:「還能是做什麼,自然是讓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今天晚上海城大學校醫院這邊,有我給你撐著,你回去休息吧。」
說完了以後。
鄭鑫生怕陳牧想不清楚一樣,意味深長的道:「記得回家休息,回自己家。」
陳牧:「……」
面對這傢伙意味深長的話。
陳牧的腦海中就只有一個想法。
鄭鑫現在,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他不回自己家。
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嗎?
先是聯繫了一下陸書記,確認海城大學這邊有人管,自己真的可以先下班以後。
陳牧也沒有和陸書記還有鄭鑫客氣。
當場直接下班跑路了。
扔下了直播間的一種吃瓜群眾們。
就連蘇冰冰想要多說兩句,都只能看到陳牧的汽車尾氣。
—
「???!!!」
「好歹也算是在直播間裡,陪伴了陳醫生好幾天的時間,我還以為陳醫生對咱們這些網友是有一定的感情的,沒想到跑起來居然這麼快,並且毫不含胡?!」
「還有一定的感情,你們這群傢伙怕不是在做夢,就陳醫生剛剛跑路的架勢,分明還在嫌棄跑的不夠快吧?!」
「陳醫生:我早就想下班了,要不是被逼無奈,誰會想得到……」
「陳醫生:你們一口氣上這麼長時間的班試試看?!」
「嘖!我原本也想跟著繼續吐槽兩句的,可意識到陳醫生的上班時長以後,突然就閉嘴了,差不多快要四十個小時了吧?!」
「雖然說中間也有休息一段時間,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高度緊繃的,這樣的工作強度會死人的吧?」
「嘖!陳醫生要是真的出事了,那豈不是會成為,第一個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校醫?!」
「不至於吧……讓你們這群傢伙,說得好嚇人啊?!」
「……」
—
陳牧在校門口,給自己打包了一份外賣。
準備回家對付一口,然後就睡覺的。
至於網際網路輿論,他的名聲是否真的完全平反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就是了。
現在的他需要睡覺。
可當陳牧用指紋,解鎖了自家的大門時,突然有些僵住了。
廚房是被人使用過的痕跡。
客廳的桌子上,擺放著可口的飯菜。
並且都是他喜歡吃的菜色。
這件屋子裡。
是有多久的時間,沒有出現過這麼溫馨的情況了?
即便是陳牧。
在這種時候也有些僵住了。
腦海中就像是放映電影一樣。
划過了幾個有可能的人選。
隨後。
想起了在直播途中,一個小插曲。
老師……
也就是他在大學期間的教授,想要他直博的那位何啟雲教授,似乎下午給他發了條消息。
消息里。
找的藉口非常的「拙劣」。
老師是這麼說的,他受邀來海城這邊參加一場醫術研討會。
但運氣不是那麼的好。
遇到了一個略微有一些糊塗的實習生。
沒有為他訂酒店,附近條件好一些,適合老年人居住的酒店,全部都滿房了。
何啟雲教授乾脆詢問自己熟悉的,在海城工作的陳牧,方不方便來他這裡住上一宿。
對於何啟雲教授發過來的消息。
一開始的時候,陳牧是完全沒有多想的。
他在帝都上學的時候,就經常因為一些課題,在教授的家裡學習的時間過長,最後留宿。
可是現在……
看著那一桌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色,陳牧咬了咬唇。
突然,有些想哭……
原來。
學姐之前說的話,並不是在欺騙他。
這些年過去了。
哪怕他只是個最不爭氣的學生,可他的老師,卻沒有忘記他。
教授那樣的身份地位,請他過來參加研討會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會讓教授沒有合適的酒店住呢?
這分明就是一位老教授,一位老師。
想來看看自己那不爭氣的學生。
又怕不爭氣的學生,太過于敏感,找了個善意的藉口。
「陳小子,你未免哭的早了點吧?」
陳牧這邊還在吸著鼻子。
突然。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書房門口響起。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陳牧一眼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頭髮花白的身影。
陳牧含淚飛撲過去,「老師!」
「哎哎哎!!!」
「你這個臭小子現在什麼毛病?怎麼一言不合,還開始抹眼淚了?」
「都多大個人了?」
原本在陳牧回來之前,已經準備好了一堆「陰陽怪氣」的話,準備讓這個小子從實招來的。
沒想到。
幾年不見,喜歡的學生變成哭包了?
嘴巴上嫌棄著。
可面對陳牧,何啟雲教授作為一個長者,還是輕輕的拍打著陳牧的後輩。
本作品由整理上傳~~
這樣的安慰著自己的學生,「網上的直播我剛剛在這裡也看到了,你現在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基本上都澄清的差不多了,這是好事,你應該開心才對,怎麼還哭起來了。」
「不好意思,老師,我失態了。」
陳牧擦了擦眼淚,恢復成之前的模樣。
若不是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傢伙,還有些紅潤的眼角。
即便是何啟雲教授本人都很難相信,自己面前這個傢伙,幾分鐘之前,還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在自己面前哭泣著。
看著陳牧那故作淡定的模樣。
何啟雲一瞬間,不覺有些好笑。
突然想起來。
陳牧在學校的時候,雖然有著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可每一次討論學術和醫學相關的話題時,總是嚴肅的像個老學究一樣。
可惜了。
何啟雲教授四處環顧了一圈。
並沒有在陳牧的屋子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監控設備類的東西。
可惜……
這傢伙痛哭流泣的模樣,暫時沒有機會,好好地保存一份。
不然的話。
留著以後給陳牧看,這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何啟雲拍了拍陳牧的肩膀,關上了自己身後的書房門。
拉著陳牧走到客廳沙發的位置坐下,「其實也沒有什麼失態不失態的,我這輩子帶過很多的學生,有那種很有天賦的,像是你這樣的,也有平庸的,也有現在不再從事醫學領域的……」
「但是人生中遭遇重大變故的,你是第一個。」
「和你說一句老師的心裡話吧,我可以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其實很開心。」
「哪怕是在你最艱難的時候,你也沒有走極端,走彎路。」
陳牧:「我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何啟雲撫掌大笑,「有底線好啊!請記得你現在說的話,並且一輩子堅守你的底線,我相信未來的你,一定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的醫生的,額……」
話說到這裡。
何啟雲突然頓住了。
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眼前陳牧的身上:「剛剛,老師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你,洗清了冤屈以後,你準備做點什麼?」
似乎是害怕。
陳牧無法快速理解自己的話。
何啟雲教授選擇了單刀直入,「說得更清晰一些,我是想問,你準備一輩子在海城大學,做校醫嗎?」
在海城大學做校醫。
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工作沒有錯。
可對於陳牧這樣的學生來說。
教授還是會覺得有些可惜了。
面對教授看向自己的灼灼目光。
陳牧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準確的來說,我其實也不知道。」
「海城大學現在的情況,我想不僅僅是您,全網都知道了。」
「海城大學只有我這麼一個在職校醫,如果我離開了海城大學……」
陳牧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啟雲打斷了,「別說這麼天真的話,地球沒有了誰,都不會不轉的。」
陳牧:「……」
沒有說什麼。
只是低著頭,有些沉默著看著自己的腳尖。
陳牧其實也知道。
老師剛剛說的就是大實話,可他有些不愛聽,也是真的。
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老師,既然你也關注過我這一次身上的輿論,應該也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有很多的學生,都在網上幫我說話了,我很感動……」
何啟雲嘆息了一聲,「所以,你想好了?」
「真的留在海城大學,一直把這個校醫,做下去嗎?」
何啟雲教授沒有繼續勸下去。
陳牧也沒有繼續逃避的空間。
又是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
看向自己面前的何啟雲教授,陳牧小聲地開口道:「老師……清白來的太突然了,我需要時間……」
其實。
在今天之前。
雖然陳牧每天都喊著,自己不想繼續在海城大學做校醫了。
想要辭職,想要換個工作。
可實際上。
也只是說一說而已。
離開海城大學,陳牧不敢想像,還有沒有醫院敢要自己這樣一個僅僅是本科,並且還惹上過醫鬧的醫生。
他一直留在海城大學做校醫。
不僅僅是因為在海城大學工作時間長了,有感情了。
更是因為……
陳牧一直覺得自己不會有其他的選擇。
可現在突然有了其他的,對於他來說可能更好的選擇。
陳牧真的一點都不心動嗎?
這種欺騙自己的話,陳牧可以說是完全說不出口。
因為即便是說出口了,他自己也是不會相信的。
感受著自己面前學生的掙扎。
何啟雲教授也大概可以理解,「其實,你和海城大學,都可以給自己一些時間。」
「不論你這次有沒有出名,身上的冤屈有沒有被清洗,海城大學目前只有你一個正式校醫的情況,擺明了就是有問題的。」
「脆皮大學生那麼多,一個校醫累死也忙不過來的。」
「你看我們帝都的大醫院,就算是有名家坐診,也不可能一個神醫,去給所有來醫院的患者看病,對不對?」
陳牧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其實。
他知道。
老師現在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只是……
現在的陳牧。
還是有些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
何啟雲教授:「而且海城大學會有今天的困境,和他們只有一個校醫,也有脫離不了的關係。」
「萬一某一天,你突然死了,那些脆皮大學生們,還不是一樣,沒有校醫了。」
萬一有一天你突然死了。
聽到自己的老師這麼說,陳牧幾乎是條件反射,看向了書房的方向。
老師……
他……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