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姐姐!」王元鵝十分驚訝。
赫連海心用真元擰成一股繩索拋到王元鵝面前,王元鵝伸手將繩索緊緊握住,赫連海心用力一拉,將王元鵝從旋渦籠罩下拉了出來。
赫連海心一把抱住王元鵝,才沒有讓她摔倒在地上。
僅僅是在旋渦籠罩下待了三息,王元鵝的功力就被吸走了大半。
此時的她臉色蒼白無比,甚至頭上幾縷髮絲也變成了白色。
王元鵝抬頭望向天空,她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
望著宗門內大片大片的弟子被血色旋渦吸成粉末,王元鵝感覺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海心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赫連海心沒有回答,她抱起虛弱的王元鵝,直接離開了這片土地。
她怕說下去,王元鵝會道心崩碎。
…………
陳傳拓踏出一步,喚出儒家金身加持己身,將方圓十里之內浩然正氣全部歸入掌心,揮手打出一擊!
「君子尚拙!」
「你阻止不了!」
陳傳拓金光打出的那一剎那,徐仙芝立刻抬手,他的浩然正氣竟然從金色變為了血紅色!
徐仙芝直接抬手轟出一記血光,與金光狠狠撞在一起。
陳傳拓眉頭輕蹙,那詭異的血色光柱總給他一股熟悉的氣息。但此時來不及細想,陳傳拓再次發力,誓要頂住這道血光。
歐冶子往後退了兩步,對歐冶長風說道:
「師兄,幫我頂住一陣!」
「好!」
歐冶長風自然知道歐冶子要幹什麼,他點點頭,手捏劍訣瞬至徐仙芝一側。
青色光點在歐冶長風指間亮起,剎那間,狂風乍起,陰雲卷席,呼嘯聲響徹天地。
歐冶長風的指尖出現一片青色柳葉。
「這……這是歐冶掌門的成名絕技!蒼風捻落葉!」聽到易惜風的描述後,鍾靈溪驚呼道。
「蒼風捻落葉?」眾人一愣,這名字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鍾靈溪身為歐冶子門下之徒,對師伯也有一定的了解。
「我是聽師傅說起過,當年師伯就是用這招一舉超越了師傅,成為當年雲霄聖宗的劍招第一人,奠定了後來的青雲派掌門之位。」
「這是劍招?怎麼看上去都像是劍法吧?」蘆花花疑惑道。
不光是她,其他幾人也都有此懷疑,惟獨易惜風不同。
這幾人當中除了鍾靈溪之外,只有易惜風一人修習劍法,也只有他深諳此道。
鍾靈溪搖了搖頭,確實,從表現上看,確實更像劍法,她轉身問道:
「惜風,你能看出什麼嗎?」
「這是劍招。」易惜風立刻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那片落葉,就是歐冶掌門手中之劍。」
…………
一道道狂風逐漸收縮凝聚,化為一個風丸。
歐冶長風驀然睜開雙眼,指尖柳葉一點,風丸裹挾著風暴立刻飛出,眨眼間便衝到徐仙芝面前!
「竟然突破到了第十境,倒還算有些本事,但也僅此而已!」
徐仙芝冷哼一聲,口中念叨了一句咒法,一個巨大的金色梵印從口中飛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風丸撞在金色梵印上,竟響起一聲鐘鳴。
——鐺!!!
巨大的響聲竟傳出去百里之遠,所到之處所有生靈全都捂住了耳朵,易惜風等人也不例外。
風丸撞在金色梵印上並沒有立刻散去,而是對梵印持續衝擊。
「歐冶掌門的劍招里融合了風道,一招一式都蘊含著道韻,所以看上去有些像劍法。」此時眾人都捂上了耳朵,屏蔽了六識,易惜風只得傳音解釋道。
他對此劍招深有體會,不久前他便是將劍法融入到了劍招之中,與歐冶長風的招數隱隱有幾分相似之處。
「融合了劍招劍法,不知道如果把劍意也融合進去,會不會發生更奇妙的變化?」易惜風心想著。
易惜風暗暗將這些想法記下,等到大戰結束之後,再來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戰場瞬息萬變,徐仙芝以一敵二,仍然沒有感到絲毫壓力。
「螳臂擋車!」
此時,整個羅雲宗內一片白骨,甚至分不清是長老的遺骸還是弟子屍骨,然而隨著時間推移,這些白骨也都化為了粉末。
數萬人的羅雲宗,如今卻只剩下了不到千人,其他地方的弟子被吸乾後,很快災難就要降臨到他們頭上了。
半炷香之後,徐仙芝哈哈一笑,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喜悅之色,他的實力境界在不斷攀升,等羅雲宗的人都被吸完之後,他就可以晉升十二境了。
他要重塑雲霄聖宗的輝煌!不,他要超越林汐煌,成為天下第一!
「想破境?做夢!」
歐冶子一聲低喝,蓄力已久的劍意瞬間出鞘!
下一刻,天地間青光一閃,那青光仿佛要將天地割開一般,攔腰斬向徐仙芝!
易惜風暗道一聲不好,趕緊布下七八道陣法將眾人籠罩在內。
其他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條長達數十里的空間裂縫出現在眾人眼前。
裂縫之中散發著極為強大的吸力,無數草木拔地而起,被扯入裂縫之中,被空間亂流撕成粉碎。
「砰砰砰!!!」
空間裂縫出現的那一剎那,接連三道陣法在裂縫吸力的撕扯下崩碎。
眾人緊緊貼著陣法護罩,所有人都被這道空間裂縫給震驚到了。
歐冶子的劍意充斥著整片天地,徐仙芝目光一凝,他沒想到,歐冶子這一劍竟然如此驚人。
雖然徐仙芝有能力將這一劍壓下,但如此硬碰硬的方法必定會損礙他的天地真元,他還要突破境界,可不能浪費在這上面。
徐仙芝收起血紅光柱和金色梵印,身形一閃直接飛向高空,令歐冶子這一擊落了空。
然而徐仙芝閃身,正是歐冶子目的所在。
突然,徐仙芝暗道一聲不好,再想衝下去時為時已晚。
巨大的空間裂縫從徐仙芝身下划過,竟然直接切斷了他和血色旋渦的聯繫。
血色旋渦不再轉動,化作無主的氣血和天地真元後,便散去了。
揮出這一劍後,歐冶子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渾身氣息立刻虛弱下來。方才那割裂天地的一劍,他使出了畢生功力。
「師兄,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一張符篆在歐冶子指尖燃燒起來,下一刻,歐冶子便消失不見了。
「該死!」
徐仙芝暗罵一聲,還差一絲他就能破境了,可偏偏這個時候被打斷了。
「看來只好先殺了你們,再來突破了!」
…………
空間裂縫緩緩癒合,那股強大的吸力終於散盡,易惜風等人長舒一口氣。
就以他們的實力而言,如果被吸進空間裂縫之中,則必死無疑。
易惜風剛撤去陣法護罩,一位佝僂老者赫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正是退出從聖戰場的歐冶子。
歐冶子雙膝一軟,險些就要摔倒在地,易惜風立刻上前將歐冶子扶住。
剛剛那一劍,耗費了歐冶子太多精血,以至於現在嘴角還掛著鮮血。
「師傅,你傷得怎麼樣?重不重?」
鍾靈溪一邊說著一邊做功,想為歐冶子療傷。
歐冶子擺擺手,拒絕道:
「你現在真元本就所剩無幾,還是自己留著用吧。小子,你身上有沒有丹藥?」歐冶子突然轉頭對易惜風說道。
易惜風聞言手心一亮,從洞府之中取出一枚丹藥,放入了歐冶子手中。
「這是安宮棲霞丹,藥王谷的療傷聖藥。」
歐冶子點點頭,一口服下後,開始煉化丹藥。
歐冶子對自家弟子十分關愛,對易惜風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眾人本來還覺得有些奇怪,但仔細想想卻又都釋然了,畢竟易惜風「拐走了」人家的弟子,歐冶子沒要「彩禮」就不錯了。
「易惜風,你說你有五成把握,可僅憑歐冶掌門和陳院長恐怕並不是徐仙芝的對手吧。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手?」蘆花花開口問道。
易惜風笑了笑,回道:
「先讓我賣個關子,多虧了歐冶子前輩那一劍,只要沒有讓徐仙芝突破到十二境,一切都好說。至於後手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
徐仙芝一手佛門法印,一手浩然正氣,一攻一防,打的陳傳拓和歐冶長風節節敗退。
「區區兩個十境,也是我的對手?子不語怪力亂神,非不語也,蓋有未易語者耳。」
徐仙芝一掌遞出!
——轟!
十六道血色光柱赫然轟出,周遭空間顫動不已,緊接著,竟因承受不住光柱的強大威壓,紛紛崩碎開來!
「我來!」
陳傳拓一個跨步,擋在了歐冶長風身前。
「君子不器。」
十六道血色光柱還沒有接近陳傳拓,竟然在相隔十丈之地自行解體,化為了塵埃。
「想以規則壓制?」徐仙芝往前踏出一步,將浩然正氣收回右掌之中,而後遞出左掌。
「不知你這『言出法隨』的儒法,對佛門是否有效。」
言罷,徐仙芝眸光之中亮起一道金光,緊接著,其身後突然綻放出一團巨大的光芒,如同太陽一般耀眼。
「大日不滅經?!」
陳傳拓目光一凝,眉宇間微微皺起,這可是佛教達摩堂的頂級功法,徐仙芝怎麼會使用?
歐冶長風也吃了一驚,他打出的三道「風丸」風暴,竟然還沒有接觸到徐仙芝,就被其身後的太陽焚毀。
「說來還要感謝林汐煌,當年若不是她將我逐出師門,我還學不到這等頂尖功法呢。」
徐仙芝眼神中透露著譏笑之意。
陳傳拓與歐冶長風相視一眼,陷入了沉默。
雲霄聖宗之所以被稱為聖宗,便是它一門含兩道,即:道門和儒家,也就是如今的青雲派和霄緣書院。
林汐煌的強大之處就在於她將道儒兩教合二為一,既可以施展道法,也可以用浩然正氣。
而徐仙芝當年被林汐煌逐出師門後,便想著日後與林汐煌比肩,於是他也修習了兩門道法,不同的是,徐仙芝融合的是佛儒兩家。
「這就是大日不滅經嗎?」易惜風喃喃自語道。
遠處的「太陽」照亮了整個夜空,就算不用易惜風口述,眾人也能看到。
張岩石站在易惜風身側,本來對眼前的景象十分震驚,轉頭一看,發現易惜風、李新添、鍾靈溪三人毫不驚訝,於是便開口問道:
「易惜風,你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麼?」
此話一出,蘆花花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
易惜風點點頭,開口道:
「那個『小太陽』就是大明寺達摩堂的頂級功法,大日不滅經。」
蘆花花幾人眉頭一皺,就連周迪和趙龍都不知道這門功法,他們正要開口詢問,易惜風突然一抬手,打斷道:
「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麼,別著急,我為你們解答。」
易惜風從洞府中取出青玉醉仙葫,狠狠往嘴裡灌了一口,隨後開始說道:
「徐仙芝當年被林汐煌前輩逐出師門後,便離開了羅雲……啊不對,是離開了雲霄帝國,跨過萬里林海,往西南去了大明國,住在了一座寺內,也就是羅雲宗的前身,羅剎寺。」
周迪、趙龍二人相視一眼,羅剎寺他們倒是聽長老講道時說起過,只是沒想到它竟然就是羅雲宗的前身。
「徐仙芝隱藏修為,以俗家弟子的身份進入到了羅剎寺內,並很快被羅剎寺方丈破格提拔為了長老,主講道、打坐和管理寺內部分事務。」
易惜風沒有搭理眾人疑惑的神情,接著道:
「羅剎寺在徐仙芝的經營下發展迅猛,並得到了羅剎寺方丈的賞識。突然有一天,羅剎寺方丈忽然暴斃,接著便由另一位年輕的僧人繼承了方丈職位。」
「一眾羅剎寺僧人弟子感到不服,不管是論能力還是論資歷,徐仙芝都要更高一籌,但方丈的職位卻莫名到了這人的手中。隨後,這位年輕的方丈就以徐仙芝修為尚淺為由,想要強行霸占方丈的位子。」
「但徐仙芝其實一直在暗地裡修行佛門功法,最後二人定下戰書,在後山上打了一架,然後不出意外的那個人輸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