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赭石部落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羅恩順著艾薇所指看去，可不是，四個穿著獸皮的壯士三男一女，正在角落裡大啖肉食。
不過可能是因為酒館裡的其他人都沒、或者是沒敢對他們指指點點，艾薇的動作頗為顯眼，立刻就被他們給察覺到了。
「那個精靈，吃你的飯！」
一個留著光頭，腦袋頂上一塊疤的人用一根腿骨敲著桌子呵斥道。
「是半精靈，蠢貨。」艾薇「嘁」了一聲，她現在沒病沒災，可犯不著受這個氣。
「你！」
光頭立刻站了起來，擼起胳膊走了過來：「小娘們兒，老子說話你還敢頂嘴——啊！」
羅恩只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的時候，面前的座位上還哪兒有艾薇的影子？
半精靈迅捷而優雅地翻身躍起，一隻手按住光頭的肩頭，五根手指用力一捏，對方的痛呼聲立刻隨著脫臼聲響了起來。
艾薇再一個掃腿，竟是將這個比她高整整一頭、壯一倍的傢伙迫倒在了地上。
之前她一直說自己全盛時期如何如何，羅恩只是當成妹子的嘴硬而已——沒想到她還真有兩下子！
這一切也不過就是不到十秒的功夫，期間沒有打破店裡的任何東西，甚至德萊弗多手上那個盛酒的碗裡，酒水都沒有灑出來一滴！
「伱他媽——啊啊啊啊！」
光頭還試圖嘴硬，但艾薇一扭他肩頭，狠話立刻就被慘叫聲所取代。
「混蛋，快去救人！」另外兩個男性先後站了起來，艾薇則是絲毫不懼，一腳將光頭踹倒在地，看架勢是準備來一場三英戰呂布。
「等等！」那個女性蠻族伸手攔住了兩名同伴，她看向艾薇，神情沉著，「這位半精靈朋友，我承認剛才奧拉夫對你大呼小叫很不禮貌，但你這樣是不是也太過分了一點兒？！」
這個女性跟艾薇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艾薇的身上幾乎看不到太明顯的肌肉線條，但這位則看起來就孔武有力——羅恩前世那幾個喜歡擼鐵的朋友都沒這個肌肉塊！
而且那腹部是什麼？八塊腹肌嗎？
「過分？」艾薇冷笑了一聲，「你們在城外搶其他難民的東西豈不是更過分一點兒？那個叫哈雷克的難道沒跟你們說今天碰上了硬茬子嗎？」
「你們還敢在鎮子裡出現，是不是準備連鎮民也要搶了？」
「怎麼可能，我們都是付過錢的——等等，你是說哈雷克？」
女人還要辯解，但聽到這個名字後頓時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你弄錯了，我們來自赭石部落，跟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我們雖然也是被嚴寒逼向南方的部落，但跟恐狼部落一直不對頭——從逃亡的路上就摩擦不斷！」
「我們要是一個部落的，怎麼可能把他們留在外面，又或者他們怎麼可能讓我們進城而自己不進？」
「是這樣？」此時輪到艾薇尷尬了，她剛才之所以那麼激進。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之前沒能好好修理一番那個哈雷克。
現在可倒好，修理是修理了，但是打錯人了！
「原來是誤會。」
周圍的其他客人頓時鬆了口氣，他們剛才可都緊張得很，那個半精靈姑娘暫且不論，這幾個大塊頭可不算善茬，真要是混戰起來，他們這晚飯可就泡湯了。
這可不是以前，現在食物來源緊張，可不興浪費啊。
「那個……對不起啊，」艾薇將身下的光頭奧拉夫扶起來，歉意地陪笑，「剛才是我莽撞了。」
「不不不，是我脾氣暴——嘶——」奧拉夫用剩下的那隻手臂拽著另一隻手往上一推，強行將脫臼的胳膊復位。
被毫無還手之力地揍了一頓後，這個暴躁老哥的眼神也清澈了很多。
所以說彬彬有禮這種東西未必非得靠教養，他這不也是無師自通嗎。
「這麼說來，你們是有很多部落都往南方遷徙了？」羅恩又點了一杯麥酒，走過去和那個明顯是領頭的女人捧杯。
「對，我們見過的差不多就有十個了，」女人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叫瑟拉，赭石部落的現任酋長。」
「說來可笑，我們這個所謂的『部落』，你現在看到的其實就已經是全部了。」
羅恩不由得有些好奇：「怎麼會這樣？你們的老家太偏北了嗎？」
「就是這樣，」瑟拉點點頭，「根據我們部落的傳說記載，我們是趁著一次非常溫暖的時期逐獵北上的，後來天氣雖然開始變冷，但還能正常生活，也就一直沒有重新回到南方的想法。」
「直到這次。去年的七月份，最暖的時候，天空還下著鵝毛大雪，我們開始意識到不對，這才準備遷徙。」
「但我們不太會種東西，也不像這兒的人知道怎麼馴養動物，所以沒什麼餘糧。為此我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瑟拉搶過奧拉夫的杯子又灌了一口酒：「不過我們在狩獵方面確實很強，即便是北方最強大的猛獁也是我們的口糧。因此，門口的那個審查官放行了我們，我們這些日子也就靠著在冒險者公會領一些狩獵、勘探的任務勉強過活。」
「原來如此，」羅恩點了點頭，旋即話鋒一轉，「你聽沒聽說這兒的鎮長準備招募人手，開拓妄想地？」
「我知道，你有什麼提議嗎？」
「人多力量大，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還是不了，」瑟拉揮了揮手，「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合作』的意思：我們做苦力，你們拿功勞。我們已經拒絕一夥兒人了，準備單幹。」
「好吧，」羅恩也不強求，既然對方不願意，他也暫時想不出什麼籌碼來，「那麼，祝你們好運。」
「謝謝，也祝你好運，」瑟拉笑了笑，舉起已經空了的酒杯，「對了，最近有不少人都在惦記這個開拓妄想地的事情，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兒，總沒有壞處。」
「多謝提醒，我們會注意的。」羅恩感激地朝她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