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也沒見人回來,沈嬌有些著急,明明是按照原著那樣命令秦承深。這個時間點他早該回來了,卻遲遲不見人影。
哼,真讓人操心。
只見不遠處隱隱約約有兩個人影出現,沈嬌並沒有上前,就這麼站在院子裡直勾勾盯著逐漸靠近的兩人。
秦言正攙扶著身上帶血的秦承深一步步走到沈嬌跟前,而秦承深手中緊緊攥著袋子。
看到女孩,他有些許落寞的低下頭,他讓她失望了。手微微抬了抬,低沉沙啞的聲音里滿是懊惱,「抱歉,果子髒了。」
「現在髒了,等我洗乾淨再給你。」
聞言沈嬌眼眶通紅,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眼裡打轉,潔白的小臉因為生氣而憋得通紅,軟軟糯糯的聲音里都帶了幾分害怕的顫抖卻還是強撐著罵道,「笨蛋!一點小事都笨手笨腳的!!」
「一點都不知道小心,出事了誰給我找果子吃!!」
秦承深心下一軟,骨節分明的大掌微微抬了抬想要摸一摸她的腦袋,讓她不要哭了。可想到自己渾身狼狽,手也髒了,默默收回了手。
眼神卻暖了下來,「抱歉,下次不會了。
等等,我洗果子給你吃。」
說完,他掙脫開秦言的攙扶,拿著袋子往水缸走去。看著他顫顫巍巍的走著,仿佛隨時要摔倒的模樣,沈嬌就特別生氣。
生氣歸生氣,但還是乖乖的走上前扶著他,惡狠狠道:「最討厭你了!!」
秦承深只是笑了笑,眼裡閃過一絲隱藏在深處的愛意。
秦言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他愣愣的抬頭,看著自家大哥真心的笑容,不知為什麼竟覺得刺眼。
他發現大哥的笑容自從沈嬌來了後就越來越多了,他很少能像現在這樣笑著。
父親去世後,他身為最大的孩子,家裡的負擔也幾乎是落到他身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發現大哥的笑容越來越少,哪怕他努力想逗大哥開心也只是得到了強扯出來的笑容。
可現在大哥開心自己應該很高興,但心臟的抽痛是為什麼....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的看向哪怕生氣也還在攙扶秦承深的女孩,莫名的情緒在他腦海里翻湧。
好嫉妒,好嫉妒啊....為什麼不是我....
我也想被她這樣對待......
為什麼不是我........
夜裡。
沈嬌早早的就在秦嬸的房間睡了過去,夜裡總是那麼的安靜,所以她睡得格外安穩。
秦言一個人坐在樓頂上靜靜的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眼裡只剩下了迷茫。
「臭小子,想什麼事呢。」秦嬸緩緩打開門,見自家孩子這麼悶悶不樂,無奈的嘆了口氣。
「媽,你怎麼來了。」
「我家小伙子情緒不好,當媽的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嬌嬌。」秦嬸走到他身旁坐下,臉上沒有太多情緒。
秦言沒有說話,只是將臉埋進了手裡,「......」
秦嬸緩緩嘆了口氣,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就連她這個女的都被沈嬌勾住了心,怎麼可能還不知道自家孩子的情緒,「媽也不是什麼封建的人,只要你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我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好,但..媽那邊是可以一妻多夫的。」
聞言秦言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愣愣的看著秦嬸,「噗。媽?」
「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只要雙方願意就行,不過這裡人沒有這種想法所以才會這麼震驚。要不是當年你爸騙我說有幾百塊錢,我怎麼可能嫁過來。」
「媽,你就為了幾百塊把自己賣了?」
「說什麼呢!臭小子!!沒大沒小!!!你知道50年代的幾百塊代表著什麼嗎?!」秦嬸輕輕拍了拍秦言的腦袋,無奈道:「小言啊,媽只希望你們四兄弟能齊心協力。」
「感情的事不可以勉強,能不能討得人喜歡是自己說了算,但絕不能因此壞了兄弟之間的感情。」這麼說著,秦嬸才鄭重道:「你小心點你大哥,要他知道你有這種想法非打死你不可。」
其他都是鋪墊,她就是擔心這蠢兒子被大哥打死。
「媽!」
「好啦好啦,你傷心得都不像我兒子了,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闖進來了?」秦嬸胡亂的抓著秦言的頭髮,悲傷的情緒慢慢化開。
下面的男人不知聽了多少只握緊了手中了蠟燭,高挺的鼻樑下薄唇緊緊抿著。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秦嬸的房間,透過縫隙看著裡面睡得香甜的女孩緩緩露出了一抹淡笑。
隔日,見到抱著桶的秦嬸大家都調侃起來,「怎麼都沒見你那兒媳婦出來幫忙幹活,不會是沒降住她吧?
要我說打兩頓就好了。」
「村長家的媳婦更是能幹,第二天就開始幹活幫忙了,長的好看幹活也利索,真不是誰都能比的。」
「臭老太婆快都閉嘴吧,自家兒媳婦不寵,天天讓幹活,不知道的還以為找了頭不停歇的牛。」秦嬸邊洗衣服邊開罵,絲毫不嘴軟。
「好歹人家牛還能吃飽飯再幹活,某些人連飯都不捨得給兒媳婦吃。」
她單人拉扯四個孩子長大,村里人說盡了閒話,她若是軟弱,誰能保護他們。
聽到這些話的女生看了看自己那骨瘦如柴的身體,眼裡蓄滿了淚。
為什麼別人家的婆婆這麼好.....
「我看你就是失心瘋了,找兒媳婦不讓她幹活,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她是我兒媳婦,我想怎麼對她怎麼對她,你管得著嗎?」
秦嬸冷笑出聲,毫不留情,「我就說說,怎麼就有人對號入座了。」
「你你!你!!簡直不要臉!!!」這麼說著她還想罵,眼角餘光瞥向不遠處走來的秦言,連忙帶著自己的衣服和兒媳婦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