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無聊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秦木澤打水,單薄的背心被水打濕顯露出健碩的肌肉,他身體僵硬,「秦木澤,秦言去哪裡了?」
聞言秦木澤抬水的手一頓,隨後如往常般將水倒進缸中,「地里。」
他的聲音極至沙啞,仿佛是很久沒有說話帶了般長調。
「那我們去給他們送飯怎麼樣,他們在地里幹活一定餓了。」
秦木澤心念一動,眼眸直勾勾的盯著燦爛奪目的女孩,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卻又是那麼的真實。他努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隨即低下頭,悶悶的應了聲,「嗯。」
哪怕知道她這樣只是想出去,但秦木澤也想依著她。
哪怕這樣會承受眾人的怒火,他也沒再怕。
秦木澤望著女孩多拿了一份盒飯有些不解,但他並沒有多問,任勞任怨的將所有東西拿在手中。
好不容易踏出家門的沈嬌還沒來得及感嘆就看到秦景溪在一邊搬東西,頓時縮到了秦木澤身後。
她小心翼翼的偷看著秦景溪,生怕被發現。
在她觸碰到秦木澤的時候,秦木澤就僵硬得可怕,仿佛成了一塊沒有意識的木頭。他定定的愣在那裡,沒有動彈,因為緊張手心不斷冒著細汗。
最後同手同腳的離開,他拿著食物一步步的來到田裡,而沈嬌則好奇的觀望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像是在看風景。
夏日炎熱,秦承深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隱隱約約露出結實的輪廓,此刻的他專注的種著地,速度是以前的雙倍。
有些不解的村民總會發出疑惑,「阿深,最近怎麼了,都那麼著急,這樣很累的。」
這種時候,總會有一些村民調侃,「還能怎麼著,娶媳婦了唄。」
「聽別人說那女娃子可漂亮了,我才不信呢,最漂亮的不都在村長家了嗎?」
「可不能這麼說,或許他家住著狐狸精呢?我兒子可是被迷得找不著家,天天叫著要娶她。
真是個害人精,怪不得家裡人會把她賣了。」說這話的大媽眼裡滿是鄙夷。
聞言在一處幹活的顧澤生狠狠皺了皺眉,在部隊裡他從沒聽到過這些話,可偏偏回來後周圍都是,而且她說的人,是那個女孩。
他正想張嘴反駁,突然喉嚨像是被棉花堵住,怎麼都說不出口。他和女孩什麼關係都沒有,而且女孩是秦承深的未婚妻,自己這時站出來說話不就相當於坐實了大媽口中的話語。
而且,自己不應該對她有那種心思的,可為什麼心臟那般酸澀。
恐怕女孩早就忘了自己,那日的話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罷了。
在他短短几秒的猶豫時間,秦言就已經抄起泥土就向大媽扔了過去,清朗的聲音里滿是怒火:「你才狐狸精!你個嘴賤的大媽!!」
像是氣極了,秦言的臉都憋的發紅。
「你有病吧,果然是沒爸的孩子,一點教養都沒......」大媽被泥土砸到身體,髒兮兮的泥粘在頭髮上,讓她聲音都不受控制拔高。可當視線接觸到站在秦言身後的秦承深時,她就像是被泡到了冰水中,所有火氣消失殆盡,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
秦承深靜靜的站在秦言身後,黑眸危險地半闔著,如冰冷的毒蛇死死盯著她。
她的聲音控制不住的發抖,但還是強撐著說完,「你們就欺負人吧,就欺負我這個老婆子!!」說完,她逃也似的離開,就連她男人都不要了。
本來活就沒幹多少,現在還少了一個,頓時讓大爺氣不打一處來。儘管心裡不得勁,但他還是好生好氣的道歉,「阿深,小言啊,大爺對不住你們,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訓她,讓她不要每天都嘰嘰喳喳的。」
秦言絲毫不理會大爺,眼神憤憤的盯著大媽離開的背影,「大哥,她就這麼跑了?!」
聞言秦承深異常的平靜,只不過那雙危險的瞳孔此刻正泛著寒芒。
秦言嘰嘰喳喳的吵得人腦瓜子疼,秦承深的耐心也被耗盡,可當他的視線觸及到另一處,慢悠悠走過來的人影,他的瞳孔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他扔掉手中的工具,快步上前。
「嬌嬌,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太陽大。
秦木澤?」秦承深眼神不耐,顯然已經在爆發的邊緣。
他很不喜歡這種事情不在自己掌控的地方,這讓他隱隱有種危險的錯覺。
而且還是這種明明已經說了不允許放她出來,可到最後她還是出來的事。這讓他察覺到周圍的所有人都並不靠譜,就連他的弟弟都是。
「阿澤擔心你們餓,所以帶飯過來。
我硬要出來的,怎麼著?你要打我?!」沈嬌理直氣壯的揚起精緻的小臉蛋,雙手插腰,滿臉不服。
「阿澤?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親了。」秦承深的臉色有些僵硬,他甚至快維持不了表面的和平。
就連他自己都還是被女孩用全稱,而他的弟弟已經擁有了這麼親昵的稱呼。
但沈嬌沒有理會他,而是興沖沖的從秦木澤手中拿盒飯,小跑到顧澤生跟前不遠處,望著地上的泥土,她並沒有選擇到他跟前,而是甜滋滋的叫著,「顧大哥,我帶了飯給你,快上來吃吧。」
自從女孩出現後,所有人的視線都只停留在她的身上,突然間聽到這麼一聲,一群人憤怒的看向一臉怔愣的顧澤生。
眼裡的嫉妒幾乎讓他們面目全非,而當事人還一副愣愣的表情,讓女孩在那裡等。要是他們,他們早就飛到女孩跟前了,怎麼可能還會讓她在那裡等。
秦承深臉色黑了又黑,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著,指甲陷進肉里都渾然不知,他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女孩。
可眼裡的神情,卻在不斷變化,逐漸染上猩紅的殺意。
秦木澤心中苦澀,但他並沒有表現出,只是默默盯著女孩的側顏,漂亮到不可思議的側顏洋溢著極為燦爛的笑意,讓他忍不住沉浸其中。
哪怕這一切她都是因為別人,但他也很開心,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笑。
他喜歡看她笑,哪怕這個笑不是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