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眼有點黑
聞時的聲音催眠,易遲遲聽著聽著就睡了過去。
娃倒是在他讀完書後動了幾下,隨後跟著安靜下來。
半夜倒是沒腿抽筋,但尿急,起來了好幾次。
起的太勤的結果就是她沒睡好,聞時一起來,她也跟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聞時驚了下,「我吵醒你了?」
「沒有。」
她搖搖頭,下床活動了一下身體,才開始替他整理衣服領口,「直接去港口還是先去單位露個面?」
「去港口。」
「早飯也不吃了?」
「帶著路上吃,我趕第一班輪渡走。」
易遲遲看了看時間,發現距離第一班輪渡出發還剩四十分鐘左右。
看似寬裕,實則沒那麼寬裕。
無他,停靠輪渡的民用港口,距離家屬區有些遠。
單靠兩條腿過去,就算聞時速度快,也需要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
念及此處,她道,「讓媽送你。」
不容置喙,語氣堅定。
聞時,「……」
就行的,媳婦說啥就是啥。
於是,洗漱好後,他騎著二八槓帶著聞母走了。
隔了差不多二十分鐘,聞母騎著自行車帶著早飯回來。
「遲遲快來吃早飯,今天是豬肝粥和大饅頭。」
豬肝粥沒處理好,血水沒泡出來,味有點沖,還很老,口感不怎麼好。
大饅頭是玉米面加白面的二合一饅頭,個大,但口感有點粗糙。
因為玉米面磨得太粗,不像後世那麼細。
一口下去,嗓子眼堵的難受。
她也沒抱怨,而是認真吃著。
但聞母看出她吃的艱難,見此嘆了口氣,將她面前的粥和她手裡的饅頭一起拿走。
「吃不下就別吃了,媽給你做。」
「不用麻煩,我能吃。」
「我捨不得你吃。」
女子懷孕的時候苦,她是過來人,能理解。
生理上的難受她幫不了,衣食方面卻可以讓她兒媳婦吃好穿好。
「想吃啥,跟媽說,做一下也不難。」
反正家裡爐子從來不熄火,鍋里熱水也有,不管是和面做麵食,還是做別的都快。
易遲遲默了默,見聞母堅持也不再為難自己,「我想吃拌麵。」
「蔥油拌麵?」
「嗯。」
她點了點頭,突然想吃辣,遂補充了一句,「要加點辣。」
「行,媽給你去做。」
「媽你也吃一份。」
聞母的視線落在桌子上,「我吃這個就行。」
擔心她不能同意,她說,「不能浪費糧食。」
易遲遲無奈妥協,卻堅持讓聞母吃完早飯再去給她做蔥油拌麵。
聞母同意了,半個小時後,她吃上了加油潑辣子的蔥油拌麵。
季簡是晚班,早上九點多才下班回家,彼時易遲遲正在院子裡繞圈圈的走動,當活動身體。
見她頂著熊貓眼回來,易遲遲喊了聲嫂子,季簡誒了聲,夾著布走了進來,打著哈欠道,「遲遲,幫我個忙行不?」
易遲遲沒急著應下,而是問她什麼忙。 季簡扯了扯身上洗得發白還打了好幾次補丁的工裝,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工裝要換了,你能不能幫我裁剪一下?」
「可以啊。」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閒著也是閒著的情況下,易遲遲很樂意幫她這個忙。
畢竟,不管是她沒隨軍前還是隨軍後,季簡對她都挺好的。
不過,「我只幫忙裁剪,縫製需要你自己來,我現在坐不了太長時間。」
「好。」
能幫忙裁剪就謝天謝地了,她也沒想著讓易遲遲連裁帶製作。
「上你家還是我在我家?」
季簡的回答是都可以,一切以她方便為主。
易遲遲哦了聲,轉身往屋裡走,「那我這邊裁吧。」
屋內拿著剪刀刷刷剪尿片的聞母,聞聲將桌子收拾出來,又把她的製衣工具拿了出來,才看向季簡的熊貓眼,「小季啊,你這個眼有點黑。」
季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樂了。
「連著兩天兩夜沒睡覺,可不得黑。」
易遲遲,「???你連著上了兩個夜班兩個白班?」
季簡上班的海製品廠是三班倒,一周休息一天,正常情況下排班都是錯開的,只有連班才會兩天兩夜不睡覺。
她嗯了聲,「和我錯班的同事家裡出了點事,跟我們換班了。」
說話間,她按照易遲遲的指示,將腋下夾著的布料放在了桌子上,打開攤平,方便她畫線。
聞母關心道,「你那個同事的問題解決沒有,別還要跟你換班吧?!」
再這樣上下去,別說家裡顧不顧得上,身體也扛不住啊。
「解決了,今天和明天我只需要明天去上個中班就行。」
那還行。
易遲遲提著的心就放了下來,拿著畫粉開始畫線條,季簡看得眼都不眨一下,想不明白是她的手為什麼就這麼穩。
每次畫粉落下畫出來的線條都完美無缺,不像她畫的彎彎曲曲堪比蚯蚓。
看著看著,她忍不住感慨道,「我要學會這一手,我就不上班了,直接打個報告在服務社旁邊搞個縫補小鋪子。」
這想法可以,聞母心動了。
她驚喜道,「還能這樣搞?」
易遲遲一聽,就知道她老人家的想法,果斷打消她的念頭,「甭管可不可以,媽你都別想。」
「為啥?」
還能為啥,自然是這個小鋪子開起來後,吃力不討好還賺不到什麼錢。
但這話不能直說。
「我都快生了,您去開小鋪子了,誰來帶娃?」
這話也對。
開小鋪子和孫女比起來,自然是孫女比較重要。
聞母蠢蠢欲動的心,瞬間恢復了平靜,還給季簡出起了主意,「遲遲在畫,你跟著她學,學會了可以開。」
季簡苦笑,「嬸子啊,你當我們沒跟著她學過麼,之前有學過,這不是學不會麼。」
人和人之間不同,天賦這玩意更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易遲遲做起來很簡單的活,好比劈線刺繡裁剪製作衣服出設計圖這些,她信手拈來。
她們做起來卻跟手殘廢了一樣。
別說教她們的易遲遲嫌棄她們手殘,她們自己都嫌棄。
不過,「我們會做鞋搞藤編葉編這些,她不會。」
手上動作不停的易遲遲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比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不會的東西多了去了。」
這是實話。
季簡對此深感贊同,「不管做什麼都需要點天賦,好比我家老李,他搞政工是一等一的好手,教孩子卻擺弄不了。」
婆媳倆同時想起他們家開學夫妻倆就為了娃的學習和作業,讓娃喜提混合男女雙打的熱鬧場景。